北府中,胸藏百万兵的阿九来大乔的院落附近寻曹无的时候,却听见貂蝉“啊”了一声。
她吓了一跳,害怕貂蝉出事,连忙跑了起来,她平日里最喜锻炼,整个北府,除了阿三,属她身体最好,没几步就来到一棵大树旁边。
只见貂蝉扶着大树,脸色红晕,正喘着气,呆呆的看着她。
曹无则在旁边不远处。
阿九见没什么事情,便对曹无说道:“信已经送到令君府上了,不知令君真病假病,会不会看呢。”
曹无不着痕迹的侧了个身,回道:“他会看的。两位军师如何了?”
阿九道:“都走了,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好。”
曹无点头,以前他不敢做太多事,是因为担心那虚无缥缈的历史惯性,如今赤壁之战这么大的事情,战况都有了改变,他知道自己已经有了撬动历史的能力,便不再藏着了,北府这么多年积蓄的力量,都要发动起来。
“让大家通知自己的人手,配合两位军师行事,让他们先探路,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世家会出手。”
世家之间盘根错节,曹无也不知道有谁会拦路。他把河内司马交给,两个军师,而他自己的目标,则是对付那些挡住他提升国力的人。
阿九若有所思,想了一会道:“那将军准备如何做呢?”
貂蝉一直扶着大树站着,听到这句,她缓了缓道:“你家将军不喜欢郁郁久居人下,所以要在后边,”
阿九摸了摸脑袋,不明所以,曹无轻咳一声道:“没关系,不用担心北府,遇到问题,我会出手。”
阿九这才放心的走了。
貂蝉咬牙道:“我不过说一句,你就这么欺负我么。”
曹无揽住她盈盈细腰,笑道:“君子坦荡荡。”
貂蝉偷瞄了大乔的院落一眼,再不敢多言,慢慢走了。
刚才她似乎听到门里也有动静,不知那江东曾经的主母,是否听到了。
……
此时,诸葛亮却已不在北府,而是来到了邺城。
自从邺城被攻下,附近地区也安定下来之后,曹操就很少去许都了。
他长期治理青州、兖州,对以青兖为中心的几地控制力都很强,但冀州不同,袁绍占据这里,很多大族也在此有根基,这导致冀州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
为了更好的控制北方,也是为了削弱天子的影响力,以前的司空府,现在的丞相府,便从许都搬到了邺城。
丞相府属,也都搬到了邺城。
在这期间,丞相府属从原来的十曹增加到了十九曹,每增加一曹,天下的权力便分润过来一分,久而久之,丞相府所在的邺城,成了许都之外的第二个陪都,丞相府也成了和尚书令一样重要的施政之地。
在明眼人看来,这一切,似乎都是为了今后的切割做准备。
但诸葛亮来这里,并不是来拜谒丞相府,而是去见邺城的一个小小都尉。
邺城北部尉名为环良,邺城有丞相府,等闲没人闹事,他这个北部尉本就是个闲差,他一直吊儿郎当的做着,有时从百姓手里抢个三瓜俩枣,倒也不会过分逼人,口碑不好不坏。
环良很有自知之明,他是平头百姓出身,能做上这秩禄四百石的大城北部尉,既非孝廉也非功勋,靠的全是自家阿姐,曹操的宠妃环夫人。
他自己则没什么过硬的本领,也不敢奢求更大的官,做个北部尉已经是非常满意。
每日里,他只是巡视北城一遍,看看城门,便会卸了甲,回自家府中钻研斗鸡。
然而今天,他却遇到了问题。
他的眼前,站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相貌俊朗,仪表堂堂,一出现就吸引了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士兵的目光。
诸葛亮笑道:“明玉兄别来无恙。”
环良掏掏耳朵,诧异道:“我认得你么?”
“自然是认得的!”
不到一个时辰,环良已经勾着诸葛亮的肩膀,邀他回家去看斗鸡。
……
许都,各处茶馆饭馆酒肆都出现了正在讲故事的世家子弟,随着众人的目光汇聚,他们纷纷讲出了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密辛。
“丞相初次到了赤壁大营,当晚左右不能睡眠,好容易睡着,却又被梦惊醒。原来他却梦到三匹骏马,正在食槽狼吞虎咽,不一会儿,连那食槽都给吃了!”
等人说完,周围当然会响起了不信的声音,但当这些世家子弟一解释,众人方才明白为何大军要回返许都。
原来“槽”和“曹”同音,三马食槽,岂不就是三马食曹。
颍阴郑氏有人道:“是也,是也,丞相身居高位,自然是不喜这些征兆,因此要回来解决祸患了!”
长社韩氏哂道一人道:“那这三马食槽,三马又是说的谁呢?”
众人讨论来讨论去,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角落里,陆逊低头,偷偷出了大门,往那日夏侯楙去过的那间酒肆而去。
他一路畅通无阻,直入顶层。
今日,何晏仍在服散,但除了夏侯楙外,又多了一个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长得非常精壮。
陆逊上楼时,那汉子抓着夏侯楙道:“子林,我说的那事如何了?”
夏侯楙赔笑道:“铁兄,骑都尉秩禄不低,尚需运作。”
原来这人正是马腾的儿子,马超的弟弟马铁。
马铁饮了杯酒,品了品,唉声叹气道:“我们马家在西北杀敌,日日见不到什么好处。好容易到了中原,饮几杯酒都得偷偷的,实在难受的很。明明如此美酒,为何不让酿造呢?”
夏侯楙正色道:“南方大战,天下都缺乏粮草,粮食酿酒实属浪费,你我喝的,恐怕也是以前的陈酿。好在禁酒只有百日,也快解了,解了之后,咱们兄弟再开怀畅饮!”
马铁哈哈大笑:“既如此,便由我西凉人请客,买上一二美婢,共度是也!”
他一身素服,不似中原衣物,倒像是羌人一般,说起话来,半文半白,拿腔拿调,夏侯楙好歹是个纨绔子弟,若不是佩服马铁父亲马腾的勇武,哪会去结交这等人。
马铁笑完,拿起一杯酒,想要饮时,却听旁边刚上来的书生道:“你便是那凉州马氏之人?你们全家大祸临头了,还不自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