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此间两人一直轮流开着车，今晚他们规划的路线要经过一片别墅区。
苏越白在途中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开始变得迟钝，有些时候肢体不太受自己的控制，手指也变得僵硬。
但他觉得应该是开车时的疲惫，并没有往尸化复发的角度去想。
现在是靠近零点的时间，月亮那微弱的光并不足以照清路面。万籁俱静，只有当车驶过时带动的风声。
模糊间前方出现黑乎乎的身影，苏越白明明想着直直地开过去，可身体却突然不受控制，将方向盘猛向右侧打了过去。
幸好右侧是灌木，车子进去压倒了一大片。
林子牧休息着休息着突然感觉到天旋地转，还没来得及清楚情况车子就因为在灌木中滑行数米彻底熄火。
苏越白稳下车第一反应就是想去看林子牧的状况，可无论他心里怎么想的，他的眼睛就是不听他使唤，直愣愣地看着前方。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不在自己体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体却无法操控。
这边林子牧等车停下来还是惊魂未定，他湿漉漉的眼睛望向苏越白，像是一只不安的小兽。
“怎么了？”
林子牧的一声询问才把苏越白拉了回来，他赶忙转头看向林子牧，看到人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
“啊——”
苏越白想出声但是只能发出一阵低低的嘶吼。
“？”
苏越白听到自己的声音心下疑惑，又不死心的说了几声。
“啊——啊”“啊，啊——”
“？”
苏越白试了几次发现自己真的说不出声忍不住脱口而出卧槽。
“啊，啊。”
林子牧在苏越白转头的那一瞬间瞳孔骤然放大，他想说话但因为过度的惊吓让他喉咙发紧发不出一个音节。
面前的苏越白瞳孔微微扩散，脖子上青筋凸出，肤色苍白的看的见底下隐藏着的血管。
苏越白以为林子牧是因为刚刚的车祸吓到了，还贴心地贴上前想安慰。
“啊啊啊啊——”
系统看剧看的好好的想着出来看一眼情况，就被苏越白的贴脸吓到了。
系统的尖叫在林子牧的脑海里盘旋，让林子牧因被吓到而跳动剧烈的心脏停了一瞬。
林子牧的身体寿命本就不多，经过了这么多事身体状况早已岌岌可危。
他的身体在被苏越白吓到的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又被系统的尖叫又惊到了一次，受不住直接晕了。
外面追逐车的丧尸现在已经陆陆续续地走到了车边。
苏越白来不及弄清楚林子牧的状况就看到一张丑陋的脸贴到了玻璃上。
那个丧尸脖子上还戴着大金链条，手指上也戴着华丽的戒指，看的出来生前还过的还不错。
可现在它的脸紧紧靠着玻璃，已经被挤到变形了也不放弃，粘稠的唾液从它嘴边流下，身上到处是腐烂的痕迹，有些地方已经长上了蛆虫。
明明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也空洞无物，可却能从他脸上轻而易举地看出对人肉的渴望。
一张脸贴了过来，接二连三的有脸贴上来，丧尸尖利的指甲划过车身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还伴随着阵阵嘶吼。
系统看到外面这副宛如炼狱的场景忍不住浑身哆嗦，害怕的咬紧自己的小手帕。
苏越白以为自己看到外面的场景会很害怕，毕竟人对面死亡总有种恐惧感。
可相反的，他现在心里充满的兴奋，看到外面的丧尸有种想要撕碎他们的冲动。
他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去分析解决眼前的情况。
他先是踩了踩油门，尝试有没有可能再次启动车辆，可车却没有任何动静。
他又思考，什么情况才能让林子牧的生存率大点，怎么才能将他带出去。
车身在丧尸的攻击下已经摇摇欲坠，散架是迟早的事，现在没有过多的时间去等林子牧醒来再去讨论情况。
苏越白看着窗外的丧尸，脑海里一根名为理智的弦突然断开，他的指甲以非人的速度增长，脑海里暴虐的想法恣意生长。
他伸手直接震碎了玻璃，径直抓住一个丧尸的头捏碎，一道绿色的汁液从丧尸的脑袋中爆出，溅到了苏越白的脸上。
月光亲密的拂到了苏越白的脸上，阴惨惨地不似人，此时的他跟丧尸没什么两样。
苏越白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也想到了林子牧的那只试剂作为第一批疫苗可能并没有研发完善，只能推迟尸化的时间。
不过能多活这么一会儿已经是他赚了，他现在只希望在自己有理智的时候能够多解决一些丧尸，为林子牧的生存提供条件。
思及此苏越白不再犹豫，他快速的拉开车门出去。
那些丧尸看到有人出来了兴奋地又叫了几声，就巴巴地凑上去想要一品人肉的芳泽。
它们兴奋地凑近后发现气味不对，是同类臭烘烘的气味又鸟作兽散，继而眼巴巴地看着车内。
它们闻到了里面有新鲜人类的气息。
苏越白见丧尸没有攻击他也没有手下留情，他能感知到身体中仿佛蕴藏着无限的能量，不管怎么折腾都不会累。
所以每一次的打击都是下了死手，等到他折断最后一只丧尸的脖子时他也彻底尸化了。
他看到眼前的场景顿了顿，像是没想到自己会伤害同类。
他缓缓起身，身上的骨头嘎嘣嘎嘣地响，像是很久没动的机械重新开始运转。
苏越白抬头闻着空气中人类美味的气息仿佛喝了两百斤假酒，摇摇晃晃的就朝林子牧靠近。
等到了林子牧面前的玻璃窗时他也和之前的其他丧尸一样，情不自禁地贴上了玻璃，想要和人类更近一点。
也许是生前的记忆太深刻，他并不是很想用别的东西伤害到面前的人类。
他想要拥有一个完完整整没有残缺的人类，这样吃起来一定很美味。
他要从哪里开始先下手呢，从头吃起还是从脚吃起？苏越白歪了歪脑袋，痴痴地看着玻璃窗后面的林子牧。
身周也没有别的丧尸，没有东西可以来和他一起分享眼前的人类。
想着想着苏越白就忍不住流下了口水，他是一步也等不及了。
他温柔地卸下了面前的车门，不会有东西再挡着他了。
苏越白用手指轻轻划过林子牧的手臂，留下了一条白色的划痕，他把头埋进林子牧的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忍不住想要咬下去。
此时远方传来零点的钟声，远远悠长。
苏越白要咬的动作定住了，他空洞的眼神重新汇聚了神采，尖利的指甲慢慢回退之前的样子，皮肤变回有生机的活人的皮肤。
他的身后，被扯得七零八碎的尸块重新聚合，重新变成了一个个崭新的丧尸。
又是一个新的轮回，带来了新的一生。
苏越白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开着车，是之前发生过的情况，他们规划的路线就是晚上的时候要经过一片别墅区。
苏越白不知道尸化是自己的一个梦还是真的发生过的，但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他浑身就发虚汗。
林子牧看到熟悉的场景也是一阵恍惚，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苏越白尸化的那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