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戚嵘便出了门,季溏心隐约听到声响,无奈实在太困最终还是没能抵住困意。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八点钟。
她刚洗漱完,唐如意正好过来敲门,“心心,起来吃饭了。”
季溏心拉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神采奕奕的人,不禁感慨,“妈,今天有什么喜事儿啊,你脸色也太好了吧。”
本来只是一句打趣,没想到唐如意却顺着说,“傍晚我要出门一趟参加一个教会的活动。”
“教会?”
“嗯,我在医院的时候隔壁的李阿姨不是信基督吗?这不拉着我一块过去听听,我也陶冶一下情操。”
唐如意表面上无比自然,其实心里紧张的不行,撒谎这种事情她不擅长,但是为了女儿能有一个完美的求婚,还是硬着头皮演。
季溏心也希望她出去走动走动,“行,那你注意安全,不远吧?”
“不远。”唐如意说完连忙转移了话题,“快点下来吧,刘婶准备的早餐都快凉了。”
为了准备晚上的活动,季溏心还特意把四点的课调到了两点钟,等她下课的时候,唐如意已经提前出了门。
眼看着时间来到五点,季溏心回到衣帽间,左挑右选拿出了一件胭脂红色的长款呢大衣,这件衣服她本来是想过年的时候穿,当时戚嵘没回来,她也没什么心情,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用场。
选好外套,视线从那一排排的裙子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一件白色打底,黑色波点的长裙上。
长度刚好比外套稍微短一截,V领设计,领口两侧是大荷叶边,一直到眼神的位置都是工艺讲究的褶皱,裙摆分为三层,成伞形自然散开,款式简单大方,却又很衬气质。
就是料子有点薄。
季溏心穿在身上试了一下,腰身的位置比较靠上,完美的避开了微微凸出的肚子和小腹,穿上外套的话几乎看不出怀孕的迹象。
薄点就薄点吧,还有外套撑着呢,再说已经三月中旬,海面也不会过冷。
换好衣服后,季溏心坐在化妆镜前,挑了一只正红色的口红,她没化妆,粉底都没打,皮肤白嫩的一个毛孔都没有。
口红是孕妇可用的,总归还是要有些气色在脸上。
她的头发长长了一些,索性分成两层,将上面少量的那一层扎了起来,配上珍珠耳钉,整个人都多了一份甜美的气息。
只可惜不能穿高跟鞋,只能换一双白色羊皮的短靴代替。
出门的时候,刘婶不停的夸赞,“太太这样可真美,先生可要着迷了!”
季溏心本来还有些不自信,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挺直了腰杆,拎着方形的珍珠小包出了门。
上车后,司机一路朝市郊开,从别墅到目的地开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到。
离着游艇码头还有几百米的位置就看到了那亮起的白灯,整齐排序非常壮观。
季溏心不是第一次,可还是觉得格外新奇。
下车后,她并没有看到戚嵘的身影,李叔将她带到了一艘小游艇前,有人已经在提前等候,“季小姐,请跟我来吧。”
季溏心微微敛眉,看着这张陌生的脸下意识有些防备,“你是?”
“戚先生他们到的早,已经开着游艇出海了,我现在送您过去。”似乎是怕她不信,男人还将自己的工作牌照拿了出来,“这是我的证件。”
季溏心看了一眼,的确是正规牌照,这才放心,小心翼翼的跟在那人身后登上了游艇。
说好了时间让她来,他怎么提前出发了?
怀抱着疑惑进入游艇一楼的室内部分,发动后,海风卷着丝丝飘起的水花抚过脸颊,格外的清爽。
季溏心从前从来都不怕,现在却抓紧了两侧的扶手,生怕会有颠簸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直线往前开的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不远处一抹亮光出映入眼底,摇摇晃晃,她看的不真切,等离近了她才彻底看清。
也正因为看清,才愣在了原地。
季溏心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一双小手飞快的捂住嘴巴,满目的玫瑰,气球,纱幔……眼前的一切如梦似幻,身后夜幕星空和大海与其交织成一幅画,美的令人恍惚。
开游艇的工作人员语气温柔的催促,“季小姐快过去吧,戚先生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等了很久吗?
眼底涨起水汽,她却抬手擦掉,舍不得将眼前的一切模糊。
怔忪之际,一道欣长高挑的黑色身影出现在那随着海风飘荡的纱幔中,他迈着稳健的步子慢慢朝自己走来,走过所有的遮挡,最后在游艇的上口停住脚步。
他一身黑色燕尾服西装,崭新的皮鞋擦到发亮,头发梳得整齐,露出一张英俊逼人的面庞。
从出场,就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
戚嵘看着对面傻掉的小女人,浅笑着朝她伸出自己的手,嗓音低沉的宛如海上船只的汽笛声,“过来。”
那双竹节般修长好看的手指,指甲修剪整齐,指缝也是干干净净的,这双手握过军队的枪,握过书桌上的笔,更掌控着无数权力,现在,却伸向了她。
简单的两个字却像是在季溏心心里投下一枚炸弹,一枚粉色的溅起无数泡泡的炸弹。
她的理智全然随着这海浪声远去,只剩下悸动和跟随。
两艘游艇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近,她只犹豫了一秒便将自己的手送进了他温暖的掌心,搭上那双宽厚温热的掌心,没有一丝犹豫的跨了过去。
戚嵘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抱进怀里,轻盈一跃,借着惯性以最柔和的力道将她稳稳拖住。
旋转了半圈,脚掌落地,身后游艇开走,海面上,只有他们这一搜。
男人低头在她耳侧轻喃,“这下可终究上了我这条贼船。”
季溏心看清了铺满一地的香槟玫瑰,海风时有吹过,拂动几瓣飘落脚边,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是这辈子第一次体验。
她抿唇轻笑,声音里都好似裹了蜜似的,“那这条贼船可够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