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男人绕过车头坐进来,车子中控锁落下,全无退路。
周司思看着那张紧绷的侧颜,气笑了,“堂堂慕氏医院的院长,你这是在干什么?”
“道歉。”
周司思一愣,“什么?”
“为你刚才的话,道歉。”
她对上男人无比严肃的眼眸,意识到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一下子也收了脸上的轻浮。
周司思咽了口唾沫,语调不自觉降低了几分,“至不至于啊……”
慕白紧绷着一张脸,没搭理他,只是那双眼睛却格外的尖锐。
周司思心里也是有火的,但更多的还是以一种无关紧要的态度,她原以为慕白也是,对方忽然正经起来,她反倒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响了半天,底气不足的开了口,“我不就是说了你句神经病,大不了让你骂回来就是了!”
见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话语里的错误,慕白眯了眯眼,算是提醒她,“我不管你对从医的人有偏见还是看法,但在我这里,轮不到你来胡说。”
“……”周司思撇撇嘴,“我胡说什么了,再说了你刚刚也说我了啊!”
虽然她跟慕白之间是有点过节,但也不至于上纲上线到这个地步吧?她一个女孩子都还没说什么呢!
周司思越想越觉得自己也很憋屈,头一扬,“我就不道歉!”
慕白身边异性朋友不多,但都是非常有涵养的女性,像周司思这种蛮不讲理还无理取闹的,他是第一次接触。
对待这样的人,只要对方耍无赖,他好像没有别的办法。
看着眼前死活不肯认错的女孩,慕白引以为傲的耐心全部崩盘,开了车锁下车,绕到副驾驶招这一侧,带着怒气将车门拉开,伸手去拽那细细的腕子。
周司思没有一点防备,猛地被拽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竟直直朝男人的胸口扑去。
她本能的伸出双手攀上男人的肩头和脖颈,等她回过神来时,整个人已经挂在了慕白身上。
……
酒店大厅门口,等戚嵘和季溏心送完所有客人,回头寻找慕白和周司思时才发现,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季溏心有些担心的想要让服务员去找,被戚嵘一把拉住。
“人应该是走了,你就别操心了。”
季溏心放心不下,席间她是能看出两人之间有些过节的,但碍于人多也没有多问。
慕白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好心好意送周司思回家的人,他们两个更像是在跟对方较劲儿。
“你不放心别人还不放心慕白吗?”见她惴惴不安,戚嵘索性牵过她的手将人带出去酒店,“没事。”
季溏心知道慕白的为人,但不知为何,向来温润的慕白对上周司思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上了车,司机将车子发动朝别墅开去,看着窗外路过的街景,季溏心有些走神。
直到男人的大掌轻轻握住她的,她才堪堪回神。
“实在放心不下就打个电话。”
季溏心愣了下,不过两秒便摇头,“那多不好……”
显得她好像多么怀疑慕白为人一样。
“你现在就是在怀疑他。”慕白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她的小心思。
季溏心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毫无说服力的反驳道,“我没有……”
“你是觉得慕白对周司思有敌意?”
她老实点头,“嗯。”
并且还不是一点敌意,是非常明显并且在努力克制的那种敌意和不悦。
一想到这些,季溏心就忍不住捏把汗,“我从来都没见过慕白哥这么不喜欢一个女生。”
虽然周司思性子豪爽不会轻易吃亏,可慕白绝对不是看起来那么柔顺,他是有自己的圈子和底线的,在他圈子之外的人如果惹到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周司思虽然是她的朋友,可对慕白来说,却不是。
闻言,戚嵘却轻笑了声,见她实在放心不下,便缓缓跟她解释,“男人对女人的态度只有两种,别人和她,不管表现的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慕白看待周司思绝对跟看待别人是不一样的。”
季溏心听的模棱两可,有些摸不着头脑,“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他们俩个是一对冤家,很有可能会发展成另外一种关系。”
“另外一种关系是什么……”说到这,季溏心忽然明白什么猛地顿住话尾,紧着抬头对上男人那双狡黠的黑眸,“不会吧?司思看起来就不是慕白哥喜欢的类型。”
“说不准。”戚嵘挑眉,想到自己兄弟语气很轻松,有种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在里面,“反正你不需要担心,慕白有分寸。”
季溏心虽然难以置信,但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男人对男人的看法还是来的更加准确一些。
或许,是她多虑了吧。
车子里暖风开的很足,即便窗外已经是零下,可窗内却热的出汗,路上,两人都没有太多交流。
时间缓缓流逝,感受着彼此的气息,即便不说话周身也萦绕着幸福的氛围。
有句话怎么说,只要心爱的人在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都是一种浪漫。
季溏心想,这一刻或许就是她的浪漫。
车子开到一半,身侧男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今天去了医院公司,晚上又组织了聚会,想必累坏。
此时,看着那张安静英俊的睡颜,季溏心心头一片柔软,她拍了拍司机的肩膀,示意对方将音乐的声音调小一些。
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始终牵着,哪怕他已经睡了手指也在不自觉地微微用力。
分开近半年的时间,他们对彼此的思念,对未来的不确定让两人之间的安全感几乎消失殆尽,就算重新回来也需要一段时间去维系。
好在,他们的爱并没有因为时间和距离而消磨。
车子开回别墅已经十点半,司机停稳后,季溏心不得不叫醒身侧已经熟睡的男人。
戚嵘向来浅眠,从车子里睡熟还是第一次。
他睁开眼,黝黑的眸子并无太多混沌,环视一圈便知道已经到家。
“我睡着了?”
“嗯。”季溏心将外套递给他,“穿上出去吧,会冷。”
戚嵘伸手接过来,听老婆的话老老实实套在身上,“怎么不叫醒我。”
季溏心心想她哪里舍得,恨不能他多睡一会儿,可到嘴边却忍不住打趣,“叫了,没叫醒,睡得昏天暗地,还流口水了。”
开始戚嵘还以为她说真的,听到流口水这里便知道不可能。
车子昏暗灯光下,看着那张笑的无比蔫坏儿的笑脸,戚嵘忽然起了坏心思,在她准备下车时,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低头吻住了那张柔嫩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