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都不说，醒来看到他的第一眼想到的竟然是挥巴掌？
戚嵘再好脾气也被她这一巴掌都打没了，心中是有火的可被他死死压着，重新转过头对上女孩瞬间湿润了的双眸，极力克制，“先回家，照片的事情我可以跟你解释。”
季溏心酒劲儿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头还是晕的，对于他说的话根本听不进去，“你想解释什么？不小心进了一个房间，还是不小心将身上的衣服都脱光了躺在一起？”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非要我亲眼看到你们两人在床上才行？”
戚嵘闭了闭眼睛，沉声道，“车上冷，回家你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回答。”
季溏心看着他疲惫又无奈的样子，好像自己才是那个不听话做错事的人，一整天积累的委屈都在顷刻间爆发，眼底升起的雾气汇聚在眼角，摇摇欲坠。
“为什么每次都要跟我解释，就不能……不让我误会吗？”
两人之间的每一次误会，即便当下解释清楚了，疙瘩解开了，可痕迹还是会在，那皱褶的地方是不会轻易抹去的，次数多了只会让他们越来越远。
那张照片对于季溏心的冲击不亚于原子弹，将她对这段感情仅剩的自信都炸的七零八落。
不是她没有自信，不够坚定，实在是在这样一段感情中找不到一丝安全感，她每天都在焦虑，尤其是最近这段日子，她无人可以诉说，只有自己消化。
而昨晚的那张照片，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管是真是假，季溏心都承受不起了。
戚嵘看到她眼角落下的晶莹，滚烫的泪珠划过侧脸落在他的手背，像是硫酸溅到皮肤上，灼烧着他的皮肤。
“别哭。”喉结滚动，有些艰辛的开口道，“昨晚我在酒店应酬，酒杯里被人下了药，回到房间碰到季优，我来不及赶走她便晕了过去，你看到的那张照片是我昏迷之后拍下的，昨晚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这一点我用我的生命起誓。”
季溏心怔怔听着，耳朵抓住几个关键的词语，知道事情不会简单，却没想到竟然疯狂到这种地步。
下药？
她一直以为这样的桥段只有电视剧里才会出现。
“是谁做的？“
男人对上她茫然的目光，心疼的抬手擦去她的泪痕，“还在调查，我已经派人将季优控制起来了。”
说完，他俯身凑近，温热的掌心抚过她柔嫩的脸颊，“对不起，让你遭受这些。”
季溏心觉得自己需要缓一缓思路才能完全捋顺，趁着她思考的空档，戚嵘一把将人抱起来，转身朝别墅走去。
他刚一走到门口，眼前沉重的大门便从里面打开，刘婶早就听到院子里的动静，站在里面等半天了。
“戚先生，季小姐，您回来了。”
“嗯。”戚嵘淡淡点头示意，没有在客厅停留，而是朝二楼主卧走去，一边还不忘吩咐刘婶，“煮一碗醒酒汤端上来。”
“是。”
戚嵘直接进了卧室，走到床边才将怀里的小人放下来，季溏心有些不安的蜷缩起身体，看着他的视线都跟从前不一样了。
不再那么信任，而是多了一份防备。
更令人难受的是，这防备之意并不是刻意为之，而是一种本能的表现。
戚嵘像是要将这双大眼睛看穿，定定凝望许久才移开，胸口宛如压着一块巨石，呼吸都显得格外沉重。
明亮的卧室，有那么十来分钟两人都没说话，最终还是戚嵘先挑起话头，“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
季溏心喝了酒整个人都有点儿发虚，她明明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可现在却一个都说不出来了。
都是误会，都可以解释，这样的说法更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个被耍的团团转的蠢货。
“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传照片的人，而是自己本身。”她别过脸看着阳台方向，“没有感情基础，不够了解彼此，所以在这样的情形下，那本就不牢固的信任变得更加岌岌可危，我之所以会被利用，会产生这么多的误会，与其说是对方狡诈，不如说是因为没有信任，才那么容易被利用。”
她和戚嵘之间有太多彼此不能分享的秘密，他选择不说，而她也可以不问，可时间久了就会心生芥蒂，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大概说得就是他们。
平时不敢说的话，自欺欺人的念头，都在这一刻借着酒劲儿全盘托出，“戚嵘，我喜欢你，很喜欢，可是我的喜欢跟从你这里获得的安全感并不匹配，我会感到不安，焦虑，一有点风吹草动我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兔子，连我都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更让我看不到希望的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这样的情况……”
深夜不能被她看到的来电，偶尔忙碌不见踪影的时间，约定好时间却突然消失的爽约……加上今天这张打破她最后一丝底线的照片，她完全懵了。
季溏心清楚的认识到，她跟戚嵘之间存在的那条鸿沟越来越深了，深到不是一次解释就可以填满的地步。
她需要很多时间，很多被肯定被确定的安全感，但同时季溏心也明白，有些事情是他现在无法告诉她的。
所以她们的关系只能僵硬在这，进不了一步，也退不了一步。
特别无力。
而她说得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戚嵘又怎么会不明白，说白了男女感情也不过是从属关系，在这段感情中，他有信心季溏心是在从着自己的，她的柔软和懂事也让他更加爱她。
可现在他的小女孩却不再愿意跟他继续走下去，她累了，可他也并不轻松，每天都活在各种权衡之间，如今连感情也要如此，多么可悲。
“我知道你累了，疲倦了，所以现在什么都不需要你来做，给我时间和空间，让我来呵护你，好吗？”他半蹲在床边，几乎是乞求的口吻，“之前让你什么都不要问，是我太自私了，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以后我会给你足够的安全感，给我一次机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