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确保她的身体和心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这样的感觉陌生又温暖,让他想要贪恋更多。
季溏心无意间触到他身体的肌肉,一条条,一块块,规律又强悍的横亘在身体上,此时全部都紧绷贲张着,光是摸着都觉得心惊肉跳。
他本来就是救援队出身,从高中开始就在部队训练生活,身体素质强悍不是一般人能所企及,唯独苦了季溏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他终于停了下来,但却不肯离开,喑哑沉沉的抱着她喘息,呼吸剧烈的像是刚游了几百米上岸的人。
可就在这一会儿功夫,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嗡嗡’的震动声在此刻尤为刺耳,但对季溏心来说确实天籁之音,她立刻从男人怀抱中挣脱出去,忙不迭的提醒,“你手机响了,是不是有急事啊,快接一下。”
回应她的是男人沉重的呼吸,和那复杂到她根本无法读懂的眼神。
季溏心权当他是精虫上脑不想被打扰,伸手想要替他将手机拿过来,不料手臂才刚刚朝床头伸去,他忽然发了脾气,快她一步扬起手臂,直接将手机摔到了床边的地毯上。
‘咚’的一声闷响,声音不大却吓了季溏心一跳。
她不解的朝他看去,“你怎么了?”
男人蹙眉,吐出无比清冷的两个字“没事。”
可他的表情分明在说,有事。
季溏心凝视着低头为自己清理干净的男人,视线不由自由的想去看落在地面的手上,犹豫再三,她没事没能忍住,试探性的开口问他,“谁打的电话啊,不接没事吗?”
“没谁,不用管。”他回答的很快,是季溏心似曾相识的一幕。
前不久他们才因为同样的问题吵架,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第二回。
或许是因为上一次的经历,这回她淡定了很多,当然这种淡定只是外在的,心底她依旧感到猜疑和不安。
只是她不愿意再问出口了,怕会像是上次一样,又变成了针锋相对的争吵。
两人之间,短暂沉默,本无伤大雅,可在情事之后就显得格外诡异。
昏暗光线中,男人起身弯腰将地上的手机捡起来揣进口袋里,动作自然流畅,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可季溏心知道他是不想给自己看。
为什么呢?
是什么人能在瞬间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有什么是她不可以看的呢?
恍神间,修长有力的手指落在她左边脸颊,他宠溺的捏了下她的鼻间,很快松开,“别胡思乱想,我去洗个澡。”
他语气跟刚才一样轻柔,可季溏心坐在床上仰头看着他时,却明显感觉到男人周身升起的距离感。
淡淡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他不会给自己看的,所以她连要求不会要求,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装作听话的点了点头,“好,你快点。”
说完,她便直接躺下来转身背对着身后的男人,不是耍脾气,实在是怕下一秒就绷不住露出真实的情绪。
多想他能察觉到自己的不开心,能主动解释一两句,可是没有,她听见身后响起的脚步声,转身离开的那么匆匆。
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将半张脸藏进被子里,小心翼翼的隐忍着胸口蔓延开来的酸楚。
揪紧身上的被子自我安慰,不过就是一通电话而已,没什么的,是她多想了,一定是这样。
——
浴室门关上,戚嵘将手机重新拿出来,上面赫然显示着连皎的名字,站在光线明亮的灯光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修长挺拔的身体包裹在深色居家服里,他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泛着清冷的白。
眼底神色深沉暗暗,哪怕是这样通透的光线也照不出里面的情绪。
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站了许久,半晌,他双手撑在水池边缘,脑袋却仰起来,幽深复杂的瞳孔溢满了无数光线,刺的他眼底酸疼。
就在此时,原本安静的手机再一次震动两下,屏幕来不及按下去又再一次亮起来,他直起身子,板着一张脸拧眉点开——
‘阿嵘,打扰你休息了吗?我刚才忽然心口有点疼,医生过来给吃了药,现在好多了,没什么大事,我睡觉了,你也别忙到太晚,晚安’。
消息很快看完,眼睑烦躁地垂下来,手指来回挪动几次,放在输入栏又按掉,最终还是面无表情的删掉了这则短信,也一并将刚才那通未接来电的删除。
做完这一串行为,似乎是觉得讽刺,紧抿的薄唇挑起自嘲的弧度,曾几何时最讨厌的行为,此时他自己都做全了。
明明刚才还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柔情全都交付于她,可现在却不得不瞒她骗她。
别说是季溏心会怎么想,连他自己都很矛盾。
刚才将手机从桌面上扫掉,她吓坏了吧,可即便这样,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小心翼翼的问他,不高兴也压抑着没有表现出来。
可他什么都不能说,他还能怎么解释呢,深更半夜不能被她看到的通话,公事?急事?似乎都少了一点说服力,他只能沉默。
连皎的事情,他这辈子都不能告诉她真相,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少骗她一点,沉默也比花言巧语来的好一些。
总归是,于心有愧。
戚嵘就这样在浴室里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洗完澡出去的时候,床上的女孩已经睡着,他摸了一把小脸底下的枕侧,湿的,是她的眼泪。
卧室里的灯被他关掉,只留了床头一盏小小台灯,凌晨时分,连空气都格外安静,他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她,与身后窗外无尽夜色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