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雨听见一阵不同寻常的风声,猜到十之八九是跟喜公公一起来的暗卫去请示皇上了。
她装作不知,继续演哭戏,博同情,争取让皇上不再怀疑上官九幽昏迷的事情。
如此一来,有一部分想打探消息的,会因为皇上态度的转变而消停。
这明显就是一箭双雕的事情,她必须做到极致。
于是哭的更卖力了。
“主人,关于木木爹的事情,您还没跟司神棍串通口供呢。”
顾念雨突然就有了犯罪的感觉,帕子下的嘴角抽了抽。
“我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串通口供,真会说话。”用意识怼道。
但空空说的是事实,还很紧要,必须尽快安排人去找司夜。
可喜公公不好糊弄,关键暗处肯定还有一名暗卫。
上官九幽说过,皇上派喜公公办差只会让带两名暗卫。
她问过为什么?就没有特例?
上官九幽说不会,银子有限,养不起多余的暗卫。
她当时一口茶直接喷出。
怀疑自己嫁进了假的皇家,还感叹了句真特么穷啊!!!
让人找司夜就必须先把暗处的人支开,以免被发现。
看到略显空荡的桌子后计上心头,一抽一抽的说道,“何管家,九王府已经穷的连一盘点心都没有了吗?”
“老奴知错,怠慢了总管大人。”
何管家冲喜公公拱拱手,继续道,“还请总管大人宽恕,这就去安排。”
顾念雨虽然在卖力演哭戏,但却没错过喜公公的一举一动。
看见喜公公垂在身侧的手指有规律的动了几下。
她闭上双眼,仔细的感知四周,果然又听见了不同寻常的风声。
心说:走了?还挺会配合的。
何管家走出厅堂不远就知道身后有尾巴了,也知道是皇上派来的暗卫。
他无所谓的继续向前,朝厨房走去。
顾念雨拍拍柳云,“我一伤心就想吃东西,让十二去给我买点山楂糕。”最后三个字咬的很重。
“属下遵命。”
喜公公记得有人也很爱吃山楂糕,到底是谁一时没想起来。
眼看柳云的背影越走越远,他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国师”二字脱口而出。
顾念雨......小老头还不好糊弄啊。
其实她就是让十二去跟司夜通气,她不喜山楂糕,但司夜喜欢。
看在人家尽心尽力教木木的份儿上,她让柳云给司夜买过很多次。
柳云跟在她身边久,自然会准确的捕捉到她真正的意图。
弯弯绕绕一番,本以为天衣无缝了,谁承想喜公公这么快就想到了司夜,不得又怀疑她编的那一套说辞啊?
不行,绝对不能怀疑。
“喜公公,国师在钦天监。我还是陪你去看九殿下吧,现在就走。”
边说边往外走,喜公公心生窃喜,连忙跟上。
顾念雨......要是相信还会不顾上官九幽的安危?怀疑实锤了,你不顾我也不顾。
在拼谁更狠这方面她可没输过。
“喜公公不用顾虑我和木木,木木和我当了三年的孤儿寡母,一回生二回熟,上官九幽不醒就不醒吧。”
喜公公脚下一个趔趄,稳住后连忙退后,老神在在的坐到椅子上。
顾念雨......怕了吧?
看来这步棋下的对。
“九王妃,先不去看了。”
“为啥啊?走吧,要不你还怎么交差?”
为了让喜公公相信且坚信上官九幽突发恶疾、昏迷不醒的事情,她决定下一剂狠药。
“走吧,喜公公,你这都来十趟了。前几次我守在幽哥床边,沉浸在叫不醒他的悲伤中,所以没来见你。”
她用宽大的衣袖遮住脸,另一只手拿着帕子时而擦擦左眼,时而擦擦右眼。
不管是谁,站在什么角度来看,她都在哭。
“昨夜听见国师的话我才放心,现在你却要见幽哥,看来他命中注定是醒不来了。”
“我跟木木注定是孤儿寡母的命。”说着瘫坐在地,悲天动地的喊道,“老天爷,我好可怜啊,木木也好可怜。”
这一出吓的喜公公险些没坐稳,连忙跑到顾念雨身边。
“九王妃,您赶紧起来吧,可别再吓奴才了,奴才不经吓。”
要是九殿下醒来后知道九王妃今日种种,以九殿下的性子,他肯定没活路。
“我没有吓你,是你们吓我,非要见我幽哥,国师说了,只能我见,否则永远都醒不来啊,我的幽哥啊。”
哭的肝肠寸断,喜公公再次因感动而落泪,就连知道她在演戏的其他人也受了影响,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
去拿点心返回的何管家远远的看到这一幕,提着食盒健步如飞,很快就跪在了喜公公面前。
哀嚎道,“总管大人,主子他真的突发恶疾,昏迷不醒。我们这些身边亲近的人都看见了,求您不要再为难王妃。如果有个好歹,九王府的天就塌了。”
一时间痛哭声、哀嚎声震耳欲聋。
空空笑的一抽一抽的,顾念雨没好气的骂道,“笑个屁。”
“哦。”空空强迫自己憋住,“只是感觉有点像,像,像要送走木木爹,就挺搞笑的。”
顾念雨意识到可能演的有点过,稍微收敛了一些。
喜公公不再猜疑,赶紧扶起顾念雨。
“九王妃,奴才没怀疑,奴才这就去跟皇上禀报。您赶紧回幽院,守着九殿下吧。”
原本一直装哭的顾念雨,这下真哭了。
因为幽院塌陷,重建需要不少银子。
她的银子啊......
想到这些眼泪就止不住,根本止不住。
“九王妃,您快别哭了,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定会转告给皇上。”
困难?她有,太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