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的夜生活比不了深圳,但是歧江边上也有兰桂坊一条街,离开了深圳,郑小君像是放飞的鸟儿,完全放飞了自我。
她肆无忌惮的把自己甩进我的怀里,不会有任何被熟悉的人碰到的担心,这一晚她特别的粘人,在妖娆的夜色中,她魅力四射。
晚上我本来订了富华酒店的房间,但是她嫌档次不够,直接预订了东区新开的香格里拉酒店,而且还要了套间。
我问她,今天为什么兴致这么高,她跟我讲,说郑登今天正式订婚了,她老弟结婚的日子也敲定了,就在今年年底,我说这是个喜事儿,大喜事儿。
然后我看到她的眼眶带了红色,她双手环抱着我,道:“陈彬,我也想结婚, 我也想嫁人……”
我僵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个问题。
郑小君又道:“我嫁给你,你要我吗?”
我彻底凌乱了,我低头看着她,女人的一双眼睛眼巴巴的盯着我,楚楚可怜,我笑了:
“你今天真的放飞自我,什么话都敢说!你今年是不是钱赚多了,想造反了?”
郑小君瘪瘪嘴,道:
“你不愿娶我就转移话题,你还是嫌弃我!”
我说:“姑奶奶,你手中握着大把的钱,人又长得像仙女一样漂亮,你要找什么男人找不到呢?当然,前提是你要能找!”
郑小君道:
“陈彬,你不要以为这些年我身边就没有男人找我,是我他妈的看得明白,头脑清醒,不愿意让自己万劫不复,要不然,哼!”
我笑了,我知道郑小君说得对,像她这样的美女身边可能没有男人围着转?
但是郑小君很清楚,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一点我是绝对相信的。
我跟郑小君讲,说明天她得回去,因为明天老彭会来,不能让老彭看到她在中山。
郑小君道:“你和老彭不是最好的兄弟吗?最好的兄弟也靠不住?”
我说行,那你不用回深圳,老彭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信他。
郑小君气得用力给了我一拳,然后我们开始打情骂俏,开始去很多地方。疯到了半夜,郑小君跟我讲:
“陈彬,我弟弟结婚你能不能去?不用你随礼,我只想你去一下!”
我皱了皱眉头,郑登结婚在年底,恰好碰到春节期间,正常情况我肯定是要在湖南陪父母的,但是我看到郑小君那眼巴巴的样子,实在是觉得不好拒绝,便点头道:
“去,一定去!人生的大事,我肯定去!”
郑小君便笑了,我看得出来她笑得很开心。
其实从年龄来说她也就比我大一点点而已,我认识的她的很多同龄人有些可能还在读研究生,或者是有一些已经在教师、医生的岗位上很舒服安逸的享受生活。
但是郑小君却背负了她整个家庭,而且她给别人做了第八年小老婆了,这就是让人扼腕的人生。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离不开一个“钱”字,郑小君那一次含泪说她把青春卖了,换了钱,就那一瞬间,我真的再也无法去鄙视她。
因为有时候我也想,我能不能把青春卖了换钱?我他妈是没有人要而已,如果有人要,说不定也有那种选择,尤其是在我最缺钱,人生最绝望的时候。
所以,不要总以为自己比别人高尚,那种人一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很多人在内地养尊处优,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对我们南漂,北漂,东漂的人指指点点,我只想跟这种人说一句, 你他妈牛逼,自己出来混混看?
深圳的艰难和痛苦,只有在这里历练摔打过的人才能懂,我们也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一代,难道我们就没有道德底线吗?
只是当一个人穷困潦倒,走投无路,无法生存的时候,所有的是非观、道德观这些东西都会变得模糊,或者说变得毫无意义,我总不能去死吧,所以这个馒头就算是带血的我也咽下去,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郑小君是下贱还是堕落,不是由那些饱食终日,养尊处优的人一句话可以评价的。
他妈的,我说得不好听一点,谁他妈不喜欢体体面面的活着?我也想啊,我也想满世界撒钱,让所有人都尊重我,在哪里我都是大家的中心。
但是那可能吗?我这么一个穷吊丝……
那一晚我抱着郑小君睡,她半夜哭了很多次,我没有太多的感觉,甚至都不觉得同情,我只感觉麻木。
交易嘛,拿了青春去换钱了,那当然要付出代价,别人能漂漂亮亮,体体面面的嫁人,别人能和自己的如意郎君双宿双飞,她不行,这就是代价!
第二天,我九点钟才起床,我正准备给老彭打电话了,却意外的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喂,你好!哪一位?”我道。
“陈彬!”
我一听对方喊我的名字,我就懵住了,我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丁小姐?您好,您好!你看我真是该死,连您的电话都没听出来……”
丁姿给我打电话,让我非常意外,因为上一次我把她得罪狠了,算是撕破了脸。
我不好意思再去联系人家,我觉得凭丁姿的身份她也没有理由会联系我,没有想到她今天竟然给我打了电话。
“陈彬,混得不错啊,这么快就被提拔担任总监了?你在中山?”丁姿道。
“托丁小姐的福,这都是马总的提携,其实我的能力肯定还不够干总监,但是现在我们公司人才匮乏,我是被赶鸭子上架来的中山!”
“我也在中山,中午可以安排一起吃个饭吗?”丁姿很直接,也很爽快。
我犹豫了一下,道:
“丁总,真的太不凑巧,我有个好兄弟从深圳过来,中午我们已经约了!丁小姐,您在中山有几天?
要不我们明天安排,明天我请您?”
我不卑不亢的道,本来明天中午硬是要去赴约也可以,但是我想了想,觉得老彭这边还是不能怠慢。
我不知道丁姿有什么目的,但是我和她不是朋友,也谈不上敌对,我不认为她那里会有我认为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