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晗手都举酸了。
她是觉得大哥哥瞧着很需要进食,才过来送食物的,大哥哥不要,她尴尬的抓了抓耳朵,准备无事发生的收回曲奇的时候一只枯白的手拿过了她手里的东西。
“谢谢。”
司空彧声带受损的原因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九岁孩童的稚嫩,反而带着磨砂的颗粒感,像是野兽的爪子在陈晗的心口挠了下。
陈晗瞪大眼睛的往后退了退。
明明很害怕,还是淡定的抬了抬下巴,“没事,哥哥你不用客气!”
她扭头,快速跑回薄御白身边,献宝似的把包里的另外一包曲奇塞到男人的手中,“爹地,给你吃,我自己做的哦!”
薄御白唇角微扬,摩挲着扯开袋子,捏了块曲奇放在嘴里,细细品尝后说,“很好吃,是爹地吃过最甜的曲奇了。”
陈晗踮起脚尖,扒着薄御白的胳膊,说:“爹地,你要是让我见妈妈的话,我可以每天都给你做哦!”
薄御白:“不用,我不想得糖尿病。”
陈晗撒娇道:“我就一周见一次,嗯……两周见一次也可以。爹地~爹地~爹地~”
薄御白无声叹着气,摸了摸陈晗的脑袋,道:“等这两天把你的户口从陈家迁出来,你就得跟爹地回夜城生活了。晗晗,你要习惯妈妈不在你身边的日子。”
什么?!
陈晗眼泪汪汪的看了一会儿薄御白,见他不是在开玩笑,她情绪一整个大崩溃的趴在他腿上哭了起来。
她以后不仅不能见妈妈,还不能跟妈妈在一个地方生活,想偷偷见都没办法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为什么亲爸亲妈她只能选择要一个?
“呜呜呜……呜呜呜呜……”陈晗轻易不哭,一旦哭起来就是天崩地裂。
“好了,别哭了,爹地带你去四处逛逛,玩一玩,对了,你想不想吃炸鸡,喝奶茶了,爹地让人给你做,你想要什么口味的,嗯?”
“呜呜呜……”
“这样,你想你妈妈可以给你妈妈打电话,发消息,爹地不阻碍你和你妈妈联系。”
“呜呜我不要和妈妈成网友,呜呜呜,你别管我了!!我心里难受,呜呜呜……”
“……”
薄御白心里也难受,被她哭的难受。
他双手轮流的抚着陈晗的脑袋,听着她哭的一抽一抽,都上不来气了,他心底原则在逐步崩塌,低声低气的哄:“晗晗乖,晗晗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了,哎……别哭了,这样,只要你不哭爹地可以……”
“薄总。”司空彧走过来道,“让我带着她去花园玩一会儿吧?”
司空彧的声音从最开始就给了陈晗一种很危险的感觉,所以眼下听着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陈晗秒收了哭声,满脸泪痕的躲在了薄御白的身后。
薄御白侧身,用帕子帮着她擦了擦鼻子,“晗晗,你想跟他去花园玩会儿吗?”
陈晗摇了下头,这个哥哥看起来超级难相处的!
但她注意到大哥哥被她拒绝后眼睛里泛起了水波,是一种跟她怕失去妈妈一样的无助表情。
陈晗咬了下唇,有些感同身受的改口道:“爹地……我还是跟大哥哥玩一会儿吧。”
“嗯,”薄御白温柔应了下生,旋即对着京九沉声吩咐,“你带着俩孩子过去。”
京九颔首:“是。”
段风看着俩孩子的背影,感慨道:“多好呀,一大一小是个伴,晗晗有阿彧陪着玩,就不会动不动哭着找妈妈了,另外阿彧他很聪明,也很能打,你就当是给你女儿找了个免费的小保镖。”
薄御白一身冷意的道:“晗晗她不缺玩伴更不缺保镖,不过这个司空彧倒是会来事,我可以收留他一段时间,但我不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段风咧嘴笑了笑:“明白!我会安排人保护他,你只要提供个住的地方就行,其他都不用你操心。”
薄御白:“没其他事,你可以走了。”
段风:“我听说你忘记了沈烟?”
薄御白不温不火的道:“你想说什么?”
段风看不到薄御白的眼里的神情,只觉得他这个姿态,是真的很断情绝欲,摸了摸下巴,“你刚帮我收留了司空彧,我扭头就去追你喜欢的女人,多少有点不道德,不过你要是完全没兴趣了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薄御白冷笑了声,“没想到段总还是个痴情人。”
段风往沙发背上一靠,笑的风流浪荡:“那倒也没有,我只是得不到的永远都在骚动而已。
“想当年,我和陈映南同时向她求过婚,怎么的现在她就跟陈映南好上了,我心里不平衡。我觉得,她要是跟我谈一场,绝对会后悔当初选择你俩。”
薄御白动了气,身上的伤口都被牵扯的发疼,他不露声色,控制着情绪道:“从客观的角度出发,沈烟她就是跟陈映南离婚,也绝对看不上你。”
段风皱了下眉头,“我比陈映南差哪了?论长相,我比他长得更符合女人的审美。论身材,我有八块腹肌,他看着一副斯文书生样,四块撑死他了。再说身高,我一米九!比你俩都高吧?”
“……”
前面他说的那些薄御白都很不屑,但最后身高这点,他实在无力反驳。
薄御白默了默,道:“沈烟是找男人,不是电线杆。除了身高以外,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段风舔了下是唇,笑的那叫个欠揍:“我没妈。”
薄御白:“……”
段风得意洋洋的道:“沈烟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被你妈欺负,跟陈映南在一起又被陈映南的妈妈欺负,我就不一样了,我妈死了,我爸也死了,我还是独生子,家中更没吃里扒外的亲戚,你说她要是嫁给我得多享福?
“另外我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家业,我自己还没花够,可不想生个孩子替我败活。然后我不是个好爸爸,但会是个好后爸,你说沈烟她……哎,你走什么,我还没说完,薄御白,薄御白?”
段风看着消失在电梯里的身影,收起了嬉皮笑脸,若有所思的扬了扬眉,这都不揍他,不生气?
“哎呀……”段风拍了拍裤子起身,自我欣赏的感慨道,“沈烟这个没眼光的女人,不喜欢我这种心思单纯地偏要招惹俩城府深的……”
——
沈烟一觉醒来,已是次日。
睡太久,她身子是软的,瘫在床上缓了得有十几分钟,才有了些力气掀开被子下地。
沈烟不傻,动动脑子就知道自己昨天是被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