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无所谓?
他的内脏要被割裂,难受的他要不能呼吸,一度想把自己蜷缩起来。
可他一个大男人,再怎么也不能如此的脆弱。
陈映南身板是挺直的,可总有种风一吹就能把他吹倒的感觉。
沈烟看着他,企图把他脸上的每个表情都收入眼底,怎奈男人也是隐藏情绪的高手,她半天都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不留我的话,我现在可要去收拾我和女儿的行李了?”
“……”
陈映南依旧无动于衷。
因为他不知道,要用何种话,才能留住她。
并且就算是留住了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那他和当初企图囚禁她,独占她的薄御白又有什么区别?
他爱她,自然希望她也能爱他。但这份爱,对她来说应该是自由的,而不是一层厚重的枷锁。
沈烟有些失望。
自相处以来,陈映南经常给她一种非她不可,又不是非她不可的感觉。
或许,他是厌倦了她呢?
她所有糟糕,狼狈的一面,他都见过。
嘴上说着不介意,其实心里是始终都有道坎的吧?
但她和薄御白的事是无法被磨灭掉的,那段刻骨铭心的时光中已经存在了她的生命中,是她人生中所经历的一部分。
她斩除不了,能做的就是淡忘掉和薄御白那些,多多在意眼前人。
沈烟吃了太多爱情的苦。
若不是陈映南,她是绝对不会再在爱情中打转的,但因为是他,她愿意同他尝试,愿意把那颗碎成无数瓣的心,重新拼凑起来,给他住进来的机会。
可他要是在某一天的某一刻止步了,沈烟会悄无声息的把心锁起来。
别怪她无情的不去尝试挽留,而是她已经丧失了去疯狂追求一个男人的勇气。
沈烟又等了陈映南一分钟左右,见他毫无动作,亦毫无言语,她平静的抬脚,从他身旁绕过去推露台的门,刚把门向旁边推开个小缝隙,她的腰间一紧,男人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陈映南用下巴蹭了蹭她额角的头发,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像是藤蔓一样缓速的缠紧,“你打算去几天?”
往日里,男人的声音很清朗,此时,他声线低哑,是难得一听的低音。
很性感。
也很抓耳。
沈烟把露台门关上,收回手。
“Richard让我调查李鸿裔是否有二心。我明天出发到那先约李鸿裔见面吃个饭,等周一蓝光科技的股东大会结束后,我再和他接触几次,要是情况不严重,我很快就回来了。”
“你带着晗晗坐家里的飞机去吧。明天,你打算几点出发?”
“我带着晗晗去做什么?”沈烟动了动脑袋,侧目看他,“我是去清门户,又不是去度假更不是去认亲。带着女儿,我哪有时间照顾她?”
陈映南怔了怔,“可是你刚刚说……”
沈烟拍了拍他的手腕,“吓唬你的。”
陈映南:“……”
她坦诚的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心里的阴霾一下子散了,镜片后,他黯然的眼眸霎时间又变得满心满眼都是她,都是欢喜。
“烟烟,你是个很会放风筝的人。”
他的人,被她用手中那根无形的线左右着。
沈烟转过身,手搭在他肩膀上,问道:“那你说,是丝线离不开骨架,还是骨架离不开丝线?”
“是我离不开你。”
他回答的很快,快到沈烟心都漏跳了一拍。
沈烟觉得自己像是一株濒临枯萎的花,陡然间的被人猛浇了一桶水,花根受到水份的滋润,在深埋的土地里舒展了下根茎。
“烟烟,我等你回来。”
她有点像是踩到了电线,浑身总有密密麻麻的电流在她血液中流动。
“嗯,嗯,”沈烟点着头,“嗯!”
她不自觉的应了好多声,意识到后,她舔了下唇,抬手指了下身后,“我去收拾行李?”
“你需要多大的箱子,我去杂物间给你取。”
“二十寸吧。二十寸应该就够了。”
陈映南说着好,出了露台,沈烟看着他身影消失后,单手叉着腰,转身握住栏杆,身子前倾让夏日的微风拂面,本是想降降温,奈何风是暖的,把她通红的耳根吹得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