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扰到我，倒是打断晴天的歌声，没想到晴天人长得漂亮，歌也唱着这么好。”
沈老夫人心情很好，连连夸道，毫不掩饰喜爱之情。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弹钢琴，今天倒是因为晴天，有雅兴弹了几首，特别是最后这《梁祝》，她已经许久不曾弹。
但更让她感触颇深的是，晴天除了会唱曲外，唱这种曲腔的歌也这么好听。
“没有，没有，我这是班门弄斧了。”晴天忙回道。
她也是因为沈老夫人喜欢听曲，就聊了这个话题，后来两人还搭档唱了一段《梁祝》选段，意犹未尽的沈老夫人就提议到琴房，她来伴奏，晴天来唱。
就这样，从水榭来到琴房，如果不是看到沈老夫人娴熟又优雅地弹着钢琴，晴天实在想不到沈老夫人这么大年纪，居然会弹钢琴。
她们俩磨合几次后，越来越有默契，《梁祝》一弹一唱，一如演出。
之后晴天心血来潮唱了这首《花妖》，只是还没唱完，看到君陌就打住了，多少有些可惜。
“是吗？我刚在门口听得没头没尾的，不知顾小姐是否愿意再唱一遍？”沈君陌笑着看着晴天。
“正好君陌你来伴奏，晴天来唱。”沈老夫人立刻附议道。
晴天直接怔住了，她在沈老夫人面前，基本上没什么心理负担，因为沈老夫人喜欢，而她哪怕唱跑调也没关系，就当哄老人开心。
但现在在沈君陌面前，感觉完全不一样。
就像学生在老师面前接受考核，瞬间压力山大。
“我弹，你随便唱，唱好了加五分！”沈君陌走到钢琴前坐下，半开玩笑地说道。
“……”晴天很好说，沈教授您这是假公济私，但没勇气说出口，只能婉转地提醒道，“这是一首新歌——”
“没事，你唱我和。”沈君陌说完，试弹了几个音后，鼓励地看着晴天。
晴天只能硬着头皮唱起来，唱了两句后，晴天就有些惊喜地看向沈君陌。
他居然真的跟着她的调，伴奏起来。
晴天看着他修长又灵巧的手指，在钢琴键上，灵活轻巧地游走，犹如精灵一般。
视线在往上移就对上了沈君陌的视线，
晴天唱了一半，再次卡壳了。
沈君陌却没有停下来，继续弹着，完全是随兴编着曲，同时柔和地看着她。
晴天收回视线，继续唱着——
错投在泉亭
奴辗转到杭城
君又生余杭
……
唱着唱着有些伤感起来，明明是一对苦命鸳鸯，明明有幸得到一起投生的机会，结果投生在同一个地方，却硬是相差千年。
直到唱完最后一句，晴天还没办法从伤感情绪中剥离出来，她静静地看着沈君陌。
想着他是不是也曾经是个书生，她追寻了他千年，最后来到这个世界，才有幸跟他相遇。
掌声响起，晴天猛然回过神来，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沈老夫人，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这首歌背后有一个凄美的故事，刚想到那个故事，有些走神了。”
“什么凄美的故事，说来给我听听。”沈老夫人笑着说道。“也快中午了，不然我们待会边吃饭，边聊！”
沈老夫人转头跟孙子交代道，
“君陌，你陪陪晴天聊聊，我去换套衣服。”
沈老夫人在保姆的搀扶下离开后，琴房里只剩下沈君陌和晴天两个人。
“你刚才想到什么？”沈君陌看着晴天问道。
晴天一下子被沈君陌问住了，总不能跟他说实话，只能信口胡诌道，
“想着沈教授钢琴弹得这么好，是不是也经历过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五分！”沈君陌提醒道。
晴天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一激动就拉住了沈君陌的手，求道，
“沈教授，不是，沈——君陌，我本来成绩就不好，你再扣，我就得重修了。”
“正好你刚加了五分，现在扣掉，扯平了。”沈君陌淡然地回道。
晴天目瞪口呆地看着沈君陌，这也行？
沈君陌视线下移，晴天跟着低头，才发现自己拉着沈君陌的手不放，忙松开，并解释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太激动，忘了。”
“谁说钢琴弹得好，就一定经历过什么，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天赋！”沈君陌似笑非笑地回应道。
“……”晴天顿时一头黑线。
沈君陌还真会气死人不偿命！
不过看在他那张好看的脸的份上，晴天决定原谅他。
“以你的逻辑，你是不是经历过什么，歌才唱得这么好？”沈君陌居高临下看着她问道。
“你猜！”晴天狡黠地回应道，绕过沈君陌走出琴房。
沈君陌笑着摇了摇头，跟着走出琴房。
晴天此刻站在回廊，感叹道，
“原来你家的后花园这么大，那天都没参观到这边。”
“这是内进，不对外。”
“什么意思？”晴天转头看向沈君陌。
“外人不能进来。”
“那我不是很幸运，居然有幸进来，这要是搁在古代，我是不是就能见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了？”晴天一下子兴奋地问道。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现在内进没有大家闺秀！”
“没有大家闺秀，有白面书生也一样！”晴天转头打量了沈君陌一番，然后得意地往前走去。
沈君陌有些哭笑不得起来，没想到被一个小女孩给调戏了，而且这小女孩还是他的学生。
晴天突然停住了，
“怎么不走了？”
“这是沈家，我不知道该往哪走，还有哪可以进，哪不能进。”晴天转过身，面对着沈君陌调皮地说道。
沈君陌笑了，
“不能进的地方，你都进来了，现在才要注意，是不是迟了点？”
“那就当亡羊补牢。”
“亡羊补牢？”沈君陌哭笑不得起来，然后轻敲一下晴天的头，“走吧，带你去看样东西，你应该会喜欢。”
“什么东西啊？”晴天忙跟上，兴致勃勃的。
沈君陌没有回答，只是在前面带路，晴天一路上叽叽喳喳的，
“你家真大，
“你家真豪华，
“你家富丽堂皇，
“你家真有钱——”
夸个不停。
沈君陌有些受不了地停下脚步，
晴天差点又撞到他，还好最后时刻停住，站稳了脚跟。
此刻双手背在身上，抬着头，笑眯眯地看着沈君陌，就像是个背错了书，正在讨好老夫子，免得责罚的学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