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看来这俩人真是认识。
小九双眉压低，没有回话，只是手中的飞刀捏的更紧了。
原来刚刚的背影，是他。
“没想到你还活着呢，王牌。”
“彼此彼此。”
“呵，你害死那么多人，居然还有脸活着？”
这话戳到了小九的痛处，他拳头越攥越紧。
“......我当然知道我背负的罪责，但在那之前，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哈哈哈哈，说的真是好听。不就是为了你旁边那个相好的吗，说的这么正义凛然，怎么当初在斗场，没见你执行正义啊？”
“我说怎么这么吵，原来是碰到苍蝇了。”凌羽从身后捞出一个黄绿色的塑料苍蝇拍，“不过正巧，我刚刚拿到一个苍蝇拍，试试好不好用。”
“你！呵呵，真是可怜啊，你这么维护他，只可惜，你喜欢的人，是个背着无数条人命的杀人犯呢。”
凌羽翻着白眼叹着气，无奈继续解释：“第一，我不是他相好，我是你羽姐。第二，我知道他曾经是地下斗场的斗士，但我认为，这件事跟我觉得他是一个靠谱的搭档，没有任何关系。”
“你是疯了吗？他可是杀了无数个孩子！”男人明显情绪变得激动，手中颤抖的幅度越来愈大。
“哦？你没杀是吗？身为斗士，居然还活到现在......没人杀你吗？那你运气也太烂了吧，老天爷都不想收你啊。”凌羽双手抱胸，用看着可怜小动物的眼神看向男人，还不时摇摇头。
“你你你你你，你不要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我说错了吗？你身上的血腥味，可比小九身上的味道还浓呢。”
“......”
男人哑口无言，张着嘴巴，却没吐出半个字。
小九叹气，转身说：“算吧，走吧。”
凌羽耸耸肩，也转身准备离开。
既然当事人都不在意，那她也没必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小鹿：宿主！小心身后！】
凌羽立马松开手上的麻袋，一个后空翻，飞到男人身后。
她掏出腿间别着的匕首，抵在男人脖颈。
【凌羽：真是谢谢了，暂且就不找你算刚刚偷懒的帐了。】
“没听我说我是你羽姐吗，这么大胆，敢在我面前玩阴的。”
小九也转过身，愁眉苦脸看向两人。
“都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要耿耿于怀。”
“我怎么能不耿耿于怀！在你出现之前，我才是斗场的王牌！无数人争抢我，我每天都能赚到数不清的钱！可是，自从你来了，自从你来了，我就被放弃了！你不明白，你不明白那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每天过着那种日子，还不如去死！”
小九眼神阴暗，蒙上几分杀气。
他冷冷开口，手枪上膛，一步一步走向男人，将手枪抵在男人的眉心。
“所以，你今天是来求死的么。”
凌羽被吓得打了个寒颤。
她第一次见到小九毫不掩饰地释放杀气。
“小九，凌羽，你们......在干嘛？”
一个娇小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小九背后，对方皱着眉头，没能看懂现在的状况。
“小八？你怎么来了？”
凌羽手上的匕首松了几分。
小八一面走一面解释：“见你们那么久不回去集合，队长就叫我来看看情况。这个人是谁啊？你们这是要......”
“小八？”
男人小声嘀咕着小八的名字，一边又一遍，忽然大笑起来。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就是她吧，她就是你在斗场被打的半死，也要坚持下来的那个理由吧！”
“斗场？”小八眉毛蹙成八字，停下前进的脚步，不解看向男人。
凌羽咽下一口口水，急忙找补：“呃，那个，情况比较复杂，小八，你先回去吧，我们马上就过去。”
“嗯，好。”小八不解思索答道。
她转身正要走，男人却滔滔不绝说出了小九对小八隐藏许久的秘密。
“你不想让我说？我偏要说！那个叫小八的，你知道吗，在我面前举着枪的这个人，可是背着无数条人命呢！”
“闭嘴！”小九低吼。
手指上的力气增加几分，子弹随时听着手指的调遣。
可即便如此，男人仍是没有半分惧怕之色。
“我偏不，我就是要说，我就是要把你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别逼我，真的按下去。”
“呵呵，你按啊，我真是求之不得，只要你在这儿把我杀了，你的相好就彻彻底底知道了，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小八冲回来，一脚踹在男人的腰上。
男人哀嚎一声，双手按在被踹的部位，龇牙咧嘴。
“你再诬陷我弟弟，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小八拉起小九拿着枪的手，头也不回的说：“咱们走，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了，队长还在等我们呢。”
“......嗯。”
小九把手枪收起来，两人就这么手牵着手，走出了超市大门。
被留下的凌羽，不满地看向还在吱哇乱叫的男人。
“你们小情侣就是这样对吗？完全不顾我的死活是吗？我也是你们py的一环吗？”
“你......”
“我什么我，他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小八依旧拉着小九的手，却不敢回头。
她其实隐约感觉到了，那样的气氛之下，小九是真的想要杀死那个人的。
因此，小八果断将小九拉走了。
她不想他那么做。
“可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呢。”
小九停下脚步，手心依旧紧紧握着小八。
小八被拽的踉跄一下，不满转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
“干嘛突然停下，万一我摔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会接住你。”
不知道为什么，小八总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
她扭回头，假装平静：“只要不是你亲口说的，我谁也不信。”
小九睫毛微颤，呼吸变得紊乱。
“还记得那个电影吗，那个身不由己的杀手。”
小八点点头。
“其实，那天我说的话，都是真心地。我就是那个杀手。被领养以后，我被带到了一个地下斗场，非法搏斗，我......我杀死了很多人，很多无辜人。”
小九目光沉沉，话语里听不出任何感情。
小八猛然摇头，两条马尾辫甩来甩去。
“不，不是的......”她似是哭了，声音有些哽咽，“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非要把机会让给你，你就不会......这明明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小八的眼泪彻底开了闸。
她把手从小九的手心抽出来，抬起手背在脸上胡乱抹去泪水。
“我......都怪我......明明你可以不必背负这些的......明明，明明应该是我......”
其实在丧尸潮爆发后，小八再次在孤儿院见到小九时，她就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电视里播放的新闻，小九身上那个眼熟的徽章，还有他敏捷的身手，手里灵活的飞刀，以及......和当初记忆里，不太相同的眼神。
只是小九从未提起，小八便想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毕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起因都是她。
背后一阵温热，隔着衣服传来的，是小九的体温和心跳。
小九把头抵在小八的脑袋上，轻声道：“这不是你的错。”
小八吸吸鼻子，扭头看着小九的脸。
“这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