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过去，凌羽总算是通过了那个该死的笔试。
天知道她在这一周里经历了何等的折磨。
一天不过二十四小时，除去吃喝拉撒零散加起来的八个多小时，其他时间，凌羽一直被淹没在题海。
哪怕当年高考，她都没刷过这么多题。
当司季皱着眉宣布凌羽通过考试的时候，凌羽猛然跳起，高声欢呼，随即就被拖到射击室，马不停蹄的练习射击。
虽说第三派不强制所有队员都要精通枪法，但在大多数情况下，手枪不失为是一个极佳的武器。
威力大，携带方便，操作相较简单，是在紧急时刻保命用的不二选择。
相比较理论知识，实操对于凌羽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只用了不到半天时间，凌羽就学会了手枪的基本结构，如何组装，修理，以及命中目标。
司季连连赞叹：“没想到，你试卷答得那么差，上手倒是有我几分当年的风范。”
“那是，我可是实操的神！”
在此之后，司季又花了一天半的时间，讲解一些第三派的注意事项，小队之间的行动，分组与合作如何进行，各种意外情况如何处理等等。
终于，在进入训练场后的第九天后，凌羽重新见到了外面的蓝天。
她伸着懒腰，肆意呼吸着监狱外的新鲜空气。
“我尼古拉斯钮钴禄氏凌羽，复活啦！”
还是外面好啊！
【凌羽：小鹿，我现在积分多少了？】
【小鹿：宿主，您的武力值已经提升至300，获得奖励100积分！】
【凌羽：？升了51点就给这么多？看来你在上一个世界没少坑我啊。】
【小鹿：咳咳，这个，怎么能算坑呢，那确实帮助您了呀。】
凌羽叹口气。
系统有风险，穿越需谨慎啊。
明天只要她跟队里的小九比完赛，就可以彻底结束枯燥无味的训练了。
“好不容易出来了，去他们说的电影院里看看好了。”
在城池中央，一个黑色的帐篷赫然立在那里，门外是一块木牌，上面用标准的隶书写着：电影院。
拨开帘子，一位花白胡子的老人正坐在凳子上，摆弄着像是电影中古老电影播放机的东西。
“您好，请问今天会放电影吗？”
老人动动耳朵，停下手里的家伙什，回过头，“你是新来的？”
凌羽点点头，“我是几天前来的，听说您这儿会放电影，就想来看看。”
“难怪从没听过你的声音。”老人指了指排的整齐的塑料小板凳，“随便找个地方坐吧，现在那些孩子还没吃完饭，等他们吃完过来，电影就开始放了。”
“好。”
按照喜好，凌羽选了最后排最边上那个突出来的位置。
之前去电影院，每次推荐的位置都会让她感到脖颈不适，两个小时累的半死。后来凌羽偶然尝试过边边角角后，从此便爱上了这些神奇的边缘位置。
老老实实坐好，凌羽四下打量起来。
帐篷内的空间并不小，前面是巨大的白色幕布，身后是老人在修理年纪比他还要大的古董。
没有多余的杂物，除了塑料板凳，就是塑料板凳，甚至连水也没有。
“您就是老李头吗？”凌羽问。
“没错，”老李头点点头，和蔼笑起来，“小八和小九他们告诉你的？”
“您认识他们？”
凌羽有些诧异，毕竟看这样子，城里的人没说几十万，几万人肯定是有的，这么多人即使只有一半来看电影，那对于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来说，也很难记得住。
“当然记得。”
安装好最后一个零件，老李头拍了拍机器，将修理器材都规整放进工具箱，双手扶着膝盖起身，坐到凌羽旁边。
“我这外号还是他们起的，整个城里，也就他们两个人会这么叫我。他们经常来看电影，还经常找我唠嗑，特别是小九，有事没事都爱跑我这儿唠两句。一来二去，就记得他们了。”
“还真有他们的风格。”
“是啊，他们都是好孩子。前段时间，我烧得厉害，本来打算就这么听天由命，毕竟药这东西，在现在太珍贵了，我一个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哪好意思用啊，不如留给其他年轻人，还能有些希望。
“结果谁成想，他们硬是出去带回来了大批药，小九还偷偷拿了一盒来给我，我说我不要，他这小子，直接把药打开，硬生生往我嘴巴里塞，塞完了就吧嗒吧嗒掉眼泪，说小八受了伤，等小八伤好了，还想看电影，我就把药咽下去了。”
老人笑着摇摇头，紧紧抿着嘴。
凌羽也忽然有些动容。
无意之间，他们之间的某些东西，化作了一阵生万物的风，轻轻走过凌羽干枯的身躯。
饭点一过，一批小朋友军团迅速占领了电影院。
今天放的是动画片，西游记，小孩子最爱看这个。
熟悉的画面，熟悉的台词，让凌羽原本还在不安的心迅速平静下来。
即便表现的再怎么无所谓，猛然遭遇绑定系统，需要穿书完成任务这种事，普通人会云淡风轻才怪。
但此时此刻，凌羽忽然觉得，她现在在这里，切切实实存在，就像在原来的世界，切切实实活过一样。
好像，也没有那么想快点回去了。
月亮接过班，帐篷外已是黑压压一片。
即便有路灯，也因电力供应问题，偶有几个会失灵，让凌羽想起恐怖片里闪烁的灯光。
转过身，凌羽对老李头道别。
“谢谢您，明天放什么？”
“明天啊，你来就知道了。”
“哈哈，好，明天我也会来看的。”
闪烁的灯光，跟天上的星星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是一个被抓住了，一个还有自由吧。
其实被抓住，也没什么不好，对吧。
【凌羽：小鹿，如果我一直在这里会怎么样。】
【小鹿：宿主，您无法一直在同一世界，系统会强制您完成任务。】
【凌羽：这个我知道，我是想问，如果我一直穿梭在各个世界会怎么样？】
【小鹿：宿主，只要积分达到目标，您就会被系统送回原来的世界，因此理论上，您无法一直在各个世界里穿梭，但如果您真的那么做了，那么您在原本世界的存在，将会被系统抹杀掉。】
【凌羽：被抹杀？】
【小鹿：没错，与您相关的人会忘记您的存在，所有有关于您的记录也会消失，您的肉体也会被系统处理，也就是说，对于您原本所在的世界来说，您从未存在。】
凌羽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深不见底的夜空。
【凌羽：你们这个售后服务，还真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