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韩蓁蓁。
韩蓁蓁一进门,看见两个大男人与梁珚一同围坐在桌前,先是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嘿嘿一乐,“那个……有客人在啊,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梁珚连忙伸出手招呼道:“哪里的话,这两位也不是客人。”
说着梁珚站起身,唐月川和薛琂也跟着站起来。
梁珚拉过韩蓁蓁的手,指着唐月川和薛琂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都是我的兄长,都是自己人。”
唐月川和薛琂都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便听梁珚又对他二人介绍道:“二位兄长,这位便是我与你们提起的,我昨日在品香会结识的好姐妹,韩蓁蓁。”
“嘿嘿,原来都是自己人呀,那我也就不客气啦!都坐吧坐吧!”韩蓁蓁一听是梁珚的兄长,便不再拘礼,大臂一挥完全把自己当成此处的主人了。
“我来是接珚儿去香行的,我们现在就过去吧。”韩蓁蓁说话间挽起梁珚的手臂,十分亲昵地撒娇道。
可梁珚因为昨晚的行刺,腿伤还未好,走路仍是一瘸一拐。
于是便愧疚道:“蓁蓁,我今日怕是不能同你去香行了,改日你若有时间,我们再去好不好?”
“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以韩蓁蓁的聪慧,闻梁珚此言便觉怕是有什么不妥。
还未等梁珚答话,薛琂在一旁便抢先道:“这发生什么事,怕是还得问令兄!”
“阿兄?”韩蓁蓁瞪着大眼睛看向薛琂,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便问梁珚:“珚儿,我阿兄是不是欺负你了?你等着,我这就找他算账去!”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
梁珚赶紧拉住了她的手臂,“蓁蓁,你不要冲动,韩公子他没有。”
简梁珚这般说,韩蓁蓁又将疑问的眼光投向薛琂。
薛琂便将昨晚尹茹月找人欲对梁珚行下流手段之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但却并没有提紫衣女子和银针。
听完薛琂的叙述,韩蓁蓁顿时拍桌而起,“岂有此理!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还要作妖!什么大家闺秀、世家贵女!行此等下作手段,简直令人作呕!”
韩蓁蓁骂了有一会儿才肯坐下来,骂够了她才反应过来,“既问出是尹茹月做的,这与我阿兄可有什么关系?”
薛琂见韩蓁蓁上钩了,便继续道:“今日天将亮,那尹茹月便乔装偷偷进了贵府,不知可是赴韩小姐之约?”
此时的韩蓁蓁眉头紧锁,怔怔道:“不是我约的她。”
她的眸光较来时黯然了许多,见她如此状态,梁珚心中终是不忍。
韩蓁蓁本性爽直单纯,能一直保持这般心性,可见她的家人将她保护的很好。
梁珚打心底里喜欢韩蓁蓁这样的洒脱模样,甚至心生羡慕,她本不想利用这样的韩蓁蓁,使她卷进这场厮杀。
他也知道薛琂定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这才替她做了这一次恶人。
韩蓁蓁沉默了一会儿,转头拉着梁珚的手道:“珚儿,你放心,我虽不知兄长为何如此做,但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你等我。”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一连几天,韩蓁蓁都没有再出现过,但她每日都会命贴身丫鬟请了郎中来为梁珚疗伤。
据闻那日韩蓁蓁从客栈离开后便直奔尹尚书府,大概逗留了一炷香的工夫便冷着一张脸出来,遣了个小厮去寻韩灼华,她自己一个人先回了韩府。
韩灼华是在她回府没多久便纵马疾驰而归,在那之后的两天里,兄妹二人都没再出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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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梁珚再次见到韩蓁蓁时已是十日之后,她来到客栈寻梁珚,梁珚的伤早已痊愈了,但韩蓁蓁却看起来不太好。
“这许多日不见,怎么看起来如此憔悴?”梁珚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瘦了一圈的女孩子问道。
韩蓁蓁轻叹一口气,缓缓道:“珚儿,你的父兄可会干涉你做什么事?”
梁珚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提到父兄,梁珚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儿时她与父兄相处的点点碎片。
这许多年过去,那仅存的一点点记忆已经被时间冲刷的越来越淡,纵使梁珚拼命地想要抓住,拼命地回想,那段回忆也终是无法完整留存,就像时间与她开了一场玩笑。
沉默了一会儿,梁珚哑然道:“我的父亲和阿兄,都已经不在了……”
这一回答显然惊到了韩蓁蓁,她忙道:“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不知……”语气中满是歉意。
梁珚淡笑着安慰她:“无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可韩蓁蓁不解的问道“那上次我在这见到那两位是?”
“我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只是这些年多亏了他们与家人的庇护,如果没有他们,我怕是活不到今日。”
“我以为我的父兄对我处处约束,处处干涉,已经让我很难过了。却没想到,珚儿的境遇竟是这般苦。与你一比,我这些也算不得什么了。”韩蓁蓁说着,一脸哀怨。
梁珚起身坐到了韩蓁蓁身旁,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问道:“蓁蓁可是因着我的事与兄长吵架了?”
“珚儿,对不起,阿兄不肯与我说他为何要与那尹茹月一起对你做那样的事。他还不许我与你交往过密。”
“那你怎还来这里寻我,不怕回去被兄长罚嘛!”梁珚打趣着韩蓁蓁,试图想让她从那低沉的情绪中走出来。
“不会了,我前些日子与他赌气绝食,他拗不过我便就不拦着了。”韩蓁蓁这句话简直是努着小嘴说完的。
“看来韩公子是真的很疼蓁蓁的,以后有什么分歧可以好好与阿兄说一说,这样绝食之事却是万不可再做了。”
听到梁珚说韩灼华疼自己,韩蓁蓁顿时就反驳过去:“他才不疼我!他要是疼我,怎么会连我想和谁交朋友他都要管!他要是疼我,怎么会连我心悦翊哥哥都不让,非要说什么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鬼话!”
看她这气愤难耐的样子,气得连女儿家的心事都脱口而出了,梁珚不由掩嘴笑了笑,打趣道:“咳咳……翊哥哥是哪家的俏郎君呀?”
韩蓁蓁见梁珚这一脸看戏的样子,一时间红了脸,玉手赶忙捂住了薄唇,顿觉自己好像说漏了什么。
她轻轻推了推梁珚,“哎呀珚儿,你不许嘲笑我,不许说出去。”虽然她心里有一个翊哥哥这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梁珚应了她,可面上还是带着笑意,“那你究竟要不要和我说说你这位翊哥哥呀?”
难得在韩蓁蓁脸上见到娇羞的神情,只听她柔柔道:“他叫万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