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狐疑的盯着丛玉珠身后的孔荷花。
孔荷花臊了个脸红，嘴硬道：“谁，谁鬼上身了，不懂欣赏。”
“对，那个，没鬼上身，”丛玉珠帮忙打哈哈，“我们闹着玩呢，对了柱子，你来找我有事？”
“哦，”柱子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正事，“老姑奶，河坝不是修完了吗，
镇上机械厂的同志明儿要走，我爹说今晚代表村里请人家吃顿好的，过来拿肉。”
“拿肉？”
柱子看向厨房。
哦，对，现在名义上，这些肉是机械厂的。
不过，用机械厂的东西感谢人家不大合适吧？
柱子叹气，“也没办法，人多，我家宰了只鸡，也不够。”
“那你把我家的鸡抓只吧，抓那只大的，
改天我进后山再捉只养就行。”丛玉珠取下块狍子肉。
柱子一开始不肯，后来被丛玉珠说动了，才敢去抓了只公鸡。
“那老姑奶，你晚上过来一起吃不，
就在机械厂同志现在住的地方开灶，村里几个干部组织的，老高祖也去。”
她爷也去啊。
“还是不了，你们都大男人，我一个女人去不合适，
你看着点，让我爷少喝点酒就行。”
柱子应了声，搂着肉走了。
晚上没人，魏杰跑去跟他的知青伙伴去打谷场听什么会议录音机去了。
丛玉珠早早吃完饭准备睡觉，才洗了脸，柱子红彤彤顶着个脸在外头喊。
她爷喝多了。
叫的叫不醒那种。
丛玉珠推着叫了半天，她爷鼾声如雷。
“妮子，别管了，让高祖父跟这酒鬼在这儿睡一晚，咱先回。”
得了消息来的柱子她娘拧了一把丛红兵胳膊道。
也没办法了，扛她又扛不回去，机械厂这些小伙子一个个喝的也不少。
好在养猪场地方大，几个村干部也能装下。
“行，婶子。”
柱子喝的脸红脖子粗，不过意识还算清醒，死活要跟他娘回去。
三人才出了门没走两步路，柱子捂着嘴说要吐。
没办法，柱子他娘让丛玉珠自己先走，自己急吼吼追过去了。
黑灯瞎火的，别把她儿子摔沟里。
“柱子，柱子，慢点，你看着路。”
就一个儿子，可不当心肝肉的疼着。
啧啧，儿子和男人还是有本质差别的。
听说人喝多出来的急，丛玉珠也没拿手电筒，乌漆嘛黑的，只有知了叫，丛玉珠不免有点害怕，快了步子。
村里晚上说安静也安静，说闹腾也闹腾，不是知了就是蛙，狗有时候也嚎两嗓子。
远远看去，就养猪场这块还有点光亮。
再拐过去，就是一条土路，两边还有草沟，一不留神就得掉下去。
刚才柱子在跟前不觉得，现在看着，真是一条道黑到底。
丛玉珠吸气凝神，大着胆子走了上去。
别的不说，村里这两年还算太平的，
她小时候还有生人敢进村偷孩子，也有老光棍晚上躲草丛里等着祸害走夜路的女孩子，
这些年已经听不见这种事了。
丛玉珠一面心里安慰着自己，一面又稀奇古怪的想到了牛鬼蛇神。
也看不清是几点了，千万别赶上鬼出来。
说起来自己可是死都死过一回的，那些鬼某种程度上说算她的同类吧，应该不会害她。
嗯，是这么个道理，她都重生一回的人了，什么没见过是吧。
“对对对，不怕，有什么好怕的，”丛玉珠勉强壮起小胆，又不免有些懊悔，“刚才该等一等柱子他们，多个人也不这么抓瞎。”
多个人？
嗳，不还有系统吗？
丛玉珠眼一亮，赶紧召唤，“系统，系统你快出来陪我说会儿话。”
以前各种骚包样游的欢快出场的系统今天安静如鸡。
“系统？”
咋回事？
丛玉珠正好奇，突然身前不远处传过来一个声音，“丛玉珠。”
大半夜的，突然响起个低沉的音叫她名字，丛玉珠一度以为自己幻听。
直到隐隐，听见走来的脚步声。
娘嗳，真撞鬼了！
都说大晚上有人喊名字不能答应，她也没答应，怎么过来了。
而且貌似这鬼还挺聪明，不在后头撵，在前面堵路。
丛玉珠心口狂跳，哪敢等鬼过来，调头就跑。
不出所料，慌里慌张，一脚不知道踩哪去了，只感觉一空，半个身子就往下坠。
“啊！”
完蛋！要摔草沟了。
算了，摔就摔，总比被鬼撵到好。
丛玉珠悲壮的想，手腕突然被一搂。
鬼！
慌张上头，丛玉珠也没意识到握着自己的手是热的，尖叫着一脚踹了过去。
本来能拉住丛玉珠的陆应戎本能闪避，两人直接咕噜咕噜都滚了下去。
身子下头压得滚烫滚烫的，肯定是人没错。
丛玉珠暗暗松了一口气，隐隐觉得这人身上的草木香有点熟悉。
“陆……陆应戎？”
见人总算后知后觉认出她，底下的陆应戎沉声嗯了一声。
“大晚上装什么鬼叫名，吓死我了。”
他能说，他放完水在路边吹风醒酒，远远看见她过来，提前喊一声，避免人不看见突然吓一跳吗。
大晚上连个月亮都没有，黑的吓人。
丛玉珠到底不像陆应戎五感强，只是隐隐觉得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男人烫的跟太阳一样的体温透过坚实的胸膛传到自己身上，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酒味和好闻的草木香。
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不是在机械厂宿舍那啥的那天！
腾，丛玉珠红了脸，手忙脚乱往起爬。
陆应戎显然也是想到了那天，一股热气从心口升上天灵盖，一个起力把丛玉珠压到了身下。
丛玉珠吓得不轻，一巴掌直接挥了出去。
“你干什么！”
小猫似的一爪子，没有多少力道，陆应戎不放在心上，灼灼盯着她。
“再试一次。”
没头没尾一句话把丛玉珠搞了个懵圈。
用力推他道：“你说什么，有话起来说，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你是不是因为我上次弄疼了你，所以一直生气。”
陆应戎跟座大山似的，死沉死沉，丛玉珠推的气喘吁吁，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