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
沈军都进工厂门了,发现老婆白美丽的钱包在他裤兜里,
这还是他们工厂发的,今早老婆忘在饭桌上,他还记着拿上一会儿给。
没想到一直到工厂门口,两人说说笑笑忘了。
今天白美丽要带孩子去娘家看看,路不算近,白美丽习惯坐公交车的,没有钱肯定会返回家拿,他还是去送一趟的好。
跟人打了声招呼,他就一路追来了,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沈军,他们拐儿子!”白美丽用力喊着。
沈军怒火中烧,嘶吼着就冲了上去。
或许是白美丽声音小,或许是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沈军直直冲老头去了。
虽然沈军年轻,但老头做这行的,也不好惹,两人打斗在一起。
丛玉珠眼尖瞥见虎婆子分神,暗中攒力一脚就踹了出去。
伴随着小朋友身上布料撕碎的声音,虎婆子身上颤肉动了动,哎呦一声摔到了地上。
这五六岁的孩子还是挺重的,丛玉珠一个踉跄,就听那头白美丽喊道:“跑!快跑!”
果然很相信她。
丛玉珠也来不及多想,生怕虎婆子爬起来,咬牙转身抱着孩子就跑。
“救命!来人啊!”
对,跑,跑到人多的地方。
丛玉珠感觉喉咙烧痛,眼前都有些泛光晕,今天这么大运动量,着实难为她了。
可是她没想到,这伙人贩子不是两个,是三个,还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在巷口等着接应呢。
初时丛玉珠抱着一个哭的脸红脖子粗的孩子一阵风跑过去他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她娘哎呦扶着腰追出来,“快,黄毛丫头把娃抢了。”
*
“陆厂长,您看怎么样?”
胡静静今天请假来镇上,本来是想去黑市卖点东西,顺道打听一下陆应戎的情况的,
上次她只知道陆应戎是机械厂的厂长,其他一概不知,这不可不利于她攻略下陆应戎。
她知道陆应戎在的机械厂是军事化管理,要探听到什么消息很难,不过还是从黑市常换东西的三秃子那儿知道不少。
譬如陆应戎是年前才调来的,听说是从京都那边。
这不是什么机密,机械厂许多都是京都高干家子弟调来的,胡静静想要知道更具体的信息。
三秃子一脸为难,机械厂的人谁敢查啊,还是厂长。
虽说黑市除了能买卖粮食也能倒换消息,不过机械厂这些人的信息,他们不敢。
想飞上枝头做军官、高干太太的人多了,
镇上没少有人打听那些机械厂人的背景,什么查不到不说,自己莫名其妙就被关局子了。
事出多了,有人说机械厂不是当兵的就是家里有背景的,都不好惹,他们这行也就多了不倒腾机械厂消息的规矩。
准确来说,三秃子没有这消息,也不敢挣胡静静这份钱。
不过鸡毛蒜皮的事他还是知道点的,最热乎的就是机械厂今早食堂起火了。
胡静静本来没当回事,刚才从黑市出来准备走去坐驴车的地方时,无意经过这里,一眼就看见了陆应戎。
他长的高,身姿挺拔的像棵绿松,十分显眼。
身后那些刚从国营饭店出来穿着蓝色工装裤的,应该就是机械厂的人。
来国营饭店吃饭……
胡静静一下就想到三秃子说的食堂着火那条消息了。
这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
她记得村里不少人家有自留地,前些天村东婶子给她黄瓜时说她家人少,也吃不了,仔细想想,村里这样的人家还不少呢,像是樊老婆婆她们。
胡静静作为村里的会计,对甜水村的情况很了解,
村里有过卖粮食的经验,她也知道像机械厂这些大厂一般都是从粮食站买粮食的,不过是签一年或半年的合同,每月几号送一次,平时要买,粮食站是没有多余的。
现在到下个月,甜水村是能提供出来的。
胡静静胸中飞快掂量了一番,决定把握机会,出声叫了人。
提到正事,陆应戎面色严肃了几分。
“胡同志怎么知道的?”
他知道自己姓胡,是那天别人叫她时记住的吗?
胡静静心中窃喜,面色犹自淡定,寻了个借口。
这借口虽然谈不上拙劣,但也不高明。
要不是陆应戎亲自勘探过食堂油锅炸了后的现场,确定是场意外,没准将人直接请回去喝茶了。
想了想,或许是机械厂旁的人看见了浓烟,陆应戎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不瞒胡同志说,粮食还好,机械厂食堂接下来半个月的菜确实很成问题。”
没烧到粮食,摆在灶旁的菜却未能幸免。
“我确实打算让人去周边村子收菜,不知道甜水村能供多少?”
显然陆应戎也知道粮食站的情况。
这问题,胡静静一时给不出准确回答,只能说了个大概。
“陆厂长,我也是知道的突然,等我回去统计清楚给您消息如何?”
陆应戎点点头,还是话说前面,“不过胡同志,我现在不能给你准信
事出后,厂里的同志已经开车去周边村子查问,说不定遇到有富裕菜蔬的村子就直接定下了。”
胡静静表示理解,顺势提出希望陆应戎能留个机械厂的电话号码。
“我傍晚给您这边打个电话,厂里要是定下了您到时跟我说一声,要是没有,我也能告诉您一声我们村能供的量。”
陆应戎觉得没问题,下意识朝胸前抹去,发现自己今天换了衣服,钢笔忘带了。
于是转头问吴江、郑鹏他们,“带笔了吗?”
吃瓜群众们摇头。
胡静静看身后就是国营饭店,肯定有纸笔,立刻道:“陆厂长您稍等一会儿,我去饭店借一下。”
她说着就朝国营饭店走去。
突然,‘哗啦’一声。
伴随着胡静静一声抽气,一盆水从天而降,转眼间她从头到尾淋成了落汤鸡。
好端端的,看见这情况,人都懵了懵。
只见饭店门口,秋萍端着个搪瓷盆,哎呦呦叫着佯做惊愕。
“你这女同志怎么这样,街上这么大,你站哪里不好,偏站我们饭店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