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睁开眼，1117发现自己坐在地板上。他看见的是……围绕成“凹”字形的真皮沙发。沙发上，坐着四个人。
一个女人，三个男人，其中三个男人中，有他眼熟的hel，以及一名胖子跟班，剩下那个不熟。
至于那女人，化着浓妆，满手戴着金戒指和珠宝翡翠，身披貂皮大衣，看上去一副阔太太的打扮。
而这四个人，正在……打牌。
四人围着一张牌桌，牌桌上放着扑克，还有圆形的筹码。
1117条件反射地翻身起来，手里握着魔棒，点开装备栏，想使用道具卡，可眼前看见的景象却让他呆了呆——道具卡全部消失了，空荡荡一片，只剩那张黑金面具。
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在进入黑海时全部被销毁了。
现在他知道那些奇怪的预感是从何而来了。
母亲“EVA”除了派出使徒混入副本当做眼线，还总是在副本里设立“防火墙”，往往安装在某些拥有“通道”、“门”这种概念的场景内。一旦检测到BUG，便会直接在BUG通过防火墙时将BUG销毁。
怪不得他的直觉会阻止他靠近——宿舍门，以及刚刚那口井。
“呀，又来了一个新的小帅哥！”
身披貂皮大衣的女人漫不经心地说完，将堆积如山的十万块筹码往前一推，眼神盯着1117，眼神中毫不掩饰赤裸裸的兴奋，就像是豺狼看见了羔羊。
1117还没明白她想干什么，坐在牌桌西边的Hel忽然高声喊起来：“啊，这不是zero吗？你怎么才来。”
Hel的语气亲切，好像1117真的和他约好了要在这地方打牌一样。117一愣，但瞬间就明白了，他这话是在暗示他配合他演戏，并且不要暴露真名。
“抱歉，我来晚了。”1117从善如流地接话。
他和宿主在高级副本里也常常遇见需要演戏迷惑NPC的时候，对此并不陌生。
“zero？”富婆上下打量1117，“我喜欢这个花名儿，坐下来陪我打牌吧，我老公还要一会儿才来。”
1117瞬间明白，眼前这个女人居然是欧阳富贵的老婆，冰蓝可儿的妈妈。
在原作者的内心深处，出现了一位带有“母亲”形象的npc。
1117在心中暗暗记住这一点。
他顺从地走到了牌桌边上，可看了看坐着的四个人，却有点懵逼。都坐满人了，怎么加入牌局？
富婆似乎也才发现这一点，有点不高兴地撇嘴，指着其中那个最没存在感的男玩家道：“你，滚到花瓶里去，我更喜欢和zero打牌，他可长得比你好看多了。”
那个男玩家顿时露出惊恐的表情，好像被宣判了死刑一样。
1117顺着富婆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房间角落放着一列半人高的花瓶，每个花瓶里插着的不是花，而是……人头。
哦，找到其他玩家的死亡方式了。
1117淡定如初，忽然开口：“美丽的女士，我想四个人打牌，刚好，我可以来担任你们牌局的，荷官。”
对系统来说，运用书面化的敬语还是得心应手的。
路人甲男玩家本来都快哭出来了，听见1117的话，如获大赦，忙不迭帮腔：“太太，这话说的对，就让zero大爷给您洗牌吧！”
富婆撇撇嘴，露出小女孩那样任性的表情，但最终还是点点头：“好吧，你来洗牌。”
说着，双手交叠撑着下巴，打了个响指：“荷官不换身衣服怎么行，这样吧。”
1117本来穿着那身度假的衣服，但在富婆一声响指过后，立刻换上了一身酒保的衣服，头上甚至多出了兔耳朵。
1117摸了摸兔耳朵，倒是觉得无所谓，省了他自己换衣服的功夫。只是有点遗憾，为什么不把他变成蘑菇？
“好的，请让我为您拍牌。”
1117说着，从桌上拿起一叠扑克牌，掂了掂。
其余三个玩家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就连Hel眼底也闪过担忧。
富婆傲慢地抬着下巴，抚摸着自己的戒指。
哼，当她是傻瓜吗？听不出他用的是假名？总之，如果这个新来的表现不好，她就把他拿去插花！
但很快，她的眼前一亮。
一叠铜印纸牌在少年骨节分明的手里如同被施展了魔法一样，飞速开扇叠合，接着一张跟着一张快到看不清地被切走，滑向桌上的各个方位……他不仅会洗牌，还会花切！
大概花切世界冠军来派牌也不过如此。
不过很快，她的目光不再落在牌上，而是如狼似虎地盯着少年，毕竟他可比牌有观赏性多了。
少年身穿荷官标配的西服马甲，剪裁得体的衣装勾勒出他精瘦完美的腰线，展示着优越的三七分头身比；不过，最让人着迷的还是他那张即便没什么表情也仍然勾人的脸蛋，以及那双远看近看都美得惊心动魄的眼睛。
“他的眼睛真漂亮。”
富婆也忍不住感叹。
她自认见过很多漂亮男人。从前比起漂亮男人，她更喜欢珠宝，尤其是翡翠，水色透，颜色艳丽的翡翠，光是看着便赏心悦目——
她摸了把自己手腕上的镯子，那是拍卖行拍来的帝王绿翡翠，身价近九位数，玻璃种，水头透澈，碧波纯粹，已经是万里挑一的玉石料子，可此刻却完完全全输给了少年的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既清澈又明亮，仿佛阳光下的亚热带海湾。
而且那双眼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让人燃起征服欲。
顶天的玉石料子，终究抵不过尤物的基因。
随着派牌，牌局很快开始。
富婆的注意力都在1117身上，开始豪迈地打牌。
“庄家带多少，我全跟！”
“好的，欧阳夫人押十万。”1117一板一眼地执行荷官该做的事。
他当然没有实际操作过派牌……但资料库里有教学。现学现卖了。
他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已经惹得富婆持续春心萌动——
乖乖，这嗓音，绝了，听在耳里低婉清脆，竟也比玉器碰撞更动听。
“我也跟！”原本像一滩烂泥躺在沙发上的路人甲玩家倏然弹起来，激动大喊。
“跟。”Hel依然保持微笑。
富婆似乎被激将了，从兜里摸出一摞钞票直接扔桌上，扔完了不忘双手握成喇叭状激动地对着1117喊，“zero宝贝，笑一个！”
1117一愣，没明白这要求怎么越来越奇怪，但对上Hel暗示的目光，还是照做了。
他露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好的。”
富婆顿时更加激动，直拍大腿：“我宣布，Zero是已经把男色进化为艺术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