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傅长风正在试着把手机从他手里拿出来。
林岁先揉了揉眼睛,想起了睡觉之前发生的事,开口缓缓地轻声询问:“你回来了?伤怎么样?”
他这句话说的要比平时流畅一些,傅长风没立刻回答,有点遗憾不能把这句话录制下来。就想引着林岁先多说几句,同样轻声说道:“只是小伤而已,很快就处理完了。你呢?没有把那两个小家伙训得太惨吧?”
“当然有,我说了它们好久。”林岁先抿了抿唇,“长风哥,真得不用把他们送走吗?”
“岁先。”傅长风坐在了床边,“我并不是讨厌猫,只是还不习惯和他们相处,以后会慢慢习惯的。你能不能,不要生气?”
林岁先一愣,“我为什么要生气?”
傅长风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你为什么今晚在这个房间里睡了?”
这个房间时林岁先原本的卧室,但是昨天,他们明明是在主卧里睡的。
明明说好了以后都一起睡,结果林岁先今天独自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傅长风回来的时候看见冰冷的床,难以形容他当时心里的滋味。
但其实,林岁先并没有想那么多。
傅长风不在,所以他习惯了回自己的房间而已。
林岁先哑然半晌,笑了一声。
“你还笑?”傅长风低下头看着他,“睡觉还抱着手机,不怕辐射吗?”
“那今天在我这里睡吧。”林岁先并不流畅的声音里还带着刚醒时的软糯,他拉着傅长风的衣袖,无论是声音动作还是说的内容,都格外诱人。
傅长风的心漏跳了一拍。
林岁先利落地往床里面挪了挪,拍拍身旁空出来的位置,说道:“长风哥,来啊。”
傅长风心里的种种情绪一扫而空,满脑子就只剩下了林岁先此刻的身影。
……
傅长风是个文明人,尤其是在牵涉到林岁先的事情上,不习惯私下里打击报复的那一套。既然阮廷表现得好像个行为不能自主的神经病,傅长风理所当然地联络了他的监护人。
阮总私生活混乱,但是办事还算讲究,当即表示一定会好好教训自家不懂事的儿子,还要让阮廷给他们亲自道歉。
“阮总在盛宴摆了局,你想去吗?”傅长风问林岁先。
林氏跟阮氏目前没有交集,不过林岁先又想起了听说的阮氏和林氏当年的渊源,就点了点头。
这种社交场合,林岁先早晚要适应的。
阮总是个打扮得很时尚的中年人,不过已经看得出老态,身体也不怎么样,走起路来气喘吁吁。他身旁站了个年轻人,正是阮廷。
阮廷满脸阴狠的笑,让人既挑不出毛病,又觉得心里堵,刚坐下没一会的功夫,林岁先已经被他用那种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
“是我教子无方,让傅总和林总见笑了。”阮总端起了酒杯。
林岁先看着杯子里一看就度数不低的酒液,苦恼地捏住了杯子,刚想端起来,就被一旁的傅长风按了下去。
“喝酒就不必了。”
傅总并不见怪,只是又看了一旁阴阳怪气的阮廷一眼,冷声道:“还不给傅总和林总道歉?”
“不好意思啊。”阮廷配合地站起来,吊儿郎当地说道,“我那天不是故意想揍你的。”
林岁先还没说什么,阮总已经黑了脸,沉声道:“阮廷?”
“不是都说了对不起了吗?”阮廷扫了林岁先一眼,“还是你没听见?”
这哪是道歉,挑衅还差不多,林岁先确定了他脑子有问题,转过头没理他。
阮总看着阮廷的眼神渐冷,转过头跟林岁先笑了笑,“早就听说林氏换了当家人,一直还没来的拜访,我记得,你叫岁先是吧?之前我跟你父亲有过几次交集,你刚满月的时候,我还去喝过你的满月酒呢。”
阮总说着说着就叙起旧来,中间还跟傅长风聊了一会工作上的事,两人聊着也没忘了带上林岁先。阮总纵横商场几十年,经验颇丰,寥寥几句话,就能让林岁先学到了不少东西。
饭桌上唯一被孤立的就是阮廷。
他刚开始还瞪了林岁先半天,但是林岁先一直也没理他。十分钟之后,他不知是眼睛酸了还是觉得没意思,自行移开了目光,好半天过去,他既不插话也不听他们说话。好像人还坐在这,魂却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聊了一会,到了该散场的时候,两方人在酒店门口分开,在阮总和傅长风都没看到的角度,阮廷看着林岁先,低声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
林岁先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说道:“柿子就会挑软的捏!你这个坏人。”
傅长风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话,顺手把林岁先护到了身后,冷眼看着阮廷,说道:“岁先胆子小,再让我发现你吓唬他,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阮廷想要很有骨气地冷笑一声,对上傅长风,到底是没有这个胆量,退后了一步,转生跟上阮总走了。
傅长风转身,面对林岁先的时候语气立刻软了下来,问他:“吓到了吗?”
林岁先摇了摇头,“我才不怕他呢。”
傅长风顺手把林岁先的外套扣子扣上,笑了一声,“是吗,岁先最厉害了。”
这是什么哄小孩子的语气?
林岁先倔强地跟傅长风比划,“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没有把你当做小孩子,只是觉得,你永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勇敢得多。”
……
“傅总,听说阮总停了阮廷的花销,把他关在家里不让他出门了。”凌望汇报道。
傅长风除了风岁影视,目前还有偌大一个傅氏等着他处理。凌望的能力不错,跟他也算默契,一并跟着他来到了傅氏。
阮廷不过是个没什么能力,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骨子里又怂得很,喜欢欺软怕硬的人而已。想必这一次,阮总大概会对他更加失望,阮家未来的继承人之位,还不知道要花落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