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到这位患者不能说话，所以简医生在桌子上提前准备了写字板。
林岁先拿起笔，在写字板上一字一句地做了自我介绍。
“你好简医生，我叫林岁先。”
简医生温柔地笑了笑，“我对你的情况已经了解过一些了，但还是有一些问题想当面问问你，如果你觉得有让你感到为难的问题，可以不回答，好吗？”
“好的。”林岁先在写字板上写道，鼓起勇气，眼神对上了这位简医生的视线，“您问吧。”
……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岁先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意外发现他正躺在一张治疗椅上，脸颊下垫着的枕头已经被泪水沾湿了，而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在笑着的。
林岁先已经忘记这段时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他仍然感觉到此刻的心情很轻松。
好像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傅长风一直等在旁边，眼眶莫名有些泛红，看见他醒过来，立刻握住了他的手。
“感觉怎么样？”
林岁先习惯性地用手语比划着：“我感觉现在很舒服！”
简医生在一旁笑了笑，说道：“岁先，你现在可以试着发出一些声音。”
林岁先愣了一下，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傅长风，张开嘴试着说道：“长……**我*……”
林岁先仍然没办法说话，但是他的喉咙里好像可以发出一些声音了。
要知道，自从那次的事故发生之后，林岁先的喉咙虽然并没有受到什么外伤，但就是一点声音也没办法发出来，连哭的时候都是悄无声息的。
现在他的喉咙里既然能发出声音来了，那是不是就说明，他已经快要恢复了？
想到了这个可能，林岁先激动地抓紧了傅长风的手臂，继续努力说着断断续续的声音。
傅长风看得懂唇语，自然也看得懂他在说什么。
“长风哥，我是不是快要好了？”
傅长风也是难掩激动，“简医生？”
“治疗还需要一段时间。”简医生笑着说，“不过林先生的状态比我想象中还要好一些，我有把握能让他重新开口说话。”
“谢谢简医生。”傅长风真诚地道谢。
从诊所里出来，林岁先感觉自己像是仍然在梦里，他的手牵着傅长风的手臂，脚步都有些飘忽。
“怎么了？”傅长风把快要摔倒的他扶稳，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禁笑出了声，“好好走路。”
“我是不是还在做梦？”林岁先还不太习惯喉咙用力的动作，无声地说道。
“你没有做梦，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掐我一下试试？”傅长风说着把手臂往他那边又伸了伸。
即便是在梦里，林岁先也舍不得掐傅长风，于是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痛得他叫了一声。
对别人来说是普普通通的一声痛呼，对林岁先来说却是整整十年都做不到的奢望。
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汹涌的情绪。林岁先无声无息地红了眼眶，“我一定还在做梦，我要再证明一下。”
“你想怎么证明？”傅长风哑声问道。
林岁先扑进了傅长风的怀里，故意不让对方看到他的口型，用那种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长风哥，我喜欢你。”
傅长风听不清楚也看不到，所以不知道林岁先在说什么，但是他感觉林岁先现在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林岁先从傅长风怀里抬起头，一颗泪珠悄然滚落，却是喜极而泣。
“我喜欢你。”
这一次，林岁先让傅长风看到了他的口型。
傅长风感觉心尖都在跟着颤动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岁先看着他这副愣住了的样子，抿唇笑了一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往远处跑了。
“岁先？”傅长风没抓住他，无奈道，“天气冷了，你把外套穿好。”
林岁先大幅度地点了点头。
傅长风看着他活泼的身影，感觉好像回到了过去一般，那个时候的林岁先那么活泼，无忧无虑。
如果林岁先再经历一段那个健康的时期，傅长风一定会竭尽所能地保护好他。
……
治疗的效果如此显著，是林岁先做梦也没想到的，以至于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他的脸上都带着笑容，浑身上下洋溢着喜悦的气息。连继续观察员工的时候，脚步都很轻快，像一只在办公楼里飘来飘去的精灵。
“林，林总……”那位自称自己很内向的员工——王宣递过来一份文件，脸颊通红，低着头说道，“您今天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林岁先点了点头，笑容满满。
那个员工长相清秀，两个人站在一起，画面自带和谐柔软的氛围。
傅长风找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傅总脚步停顿，视线在两人之间打量了片刻，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刺伤了。
那个员工脸上的红晕那么明显，想忽略都很难，他还看林岁先一眼就有低下头，好像害羞到根本不敢看林岁先一样。而且林岁先也对着他笑得那么温柔。
傅长风不禁想起了林岁先在医院里时说的那句话。
他的心上人，比较害羞。
傅长风很难不多想！
员工先注意到了站在拐角处不过来的傅长风，对这位傅总身边高冷的气势完全没有承受能力，立马当做自己不存在一样跑开了。
林岁先这才回过头，问道：“长风哥，你怎么过来了？”
傅长风举起了一步手机，笑不出来，“你的手机落在我的车上了。”
林岁先这才发现自己手机不见了，他真是高兴到昏了头，走过去接过手机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这点不自在，落在傅长风眼里俨然是，被哥哥发现和喜欢的人说话之后的羞赧。
傅长风的心中一片悲凉。
“怎么了？长风哥，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林岁先习惯地用手语比划道。
傅长风沉默了一会，想着林岁先现在正在治疗的关键阶段，不能让他不开心。于是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