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与他车厢中私奔般恋爱
再挤逼都不放开
——《少女的祈祷》杨千嬅
此时，温锡清完全忘记前段时间章老师跟他讲的事。
先前温绪说自己有对象了，章老师便告诉在外省出差的温锡清，温绪谈的对象哪里人，身高长相如何，做什么的。
方才温锡清在马桶上跟章老师报备时，章老师得知闺女房子里有男人出现，一时间高兴得全然忘了这件事，还发语音条给温锡清布置任务。
“是定居北城的人，还是在北城做生意的？”温锡清没等周烈回答又问。
显然，他在意异不异地这个问题。
周烈回答，“民宿和铺子都开在港岛，昨天才从港岛来北城，也是第一次来北城。”
北城气温低，有“小雪乡”之称。
他怕冷，便一直没来过这座城。
温锡清眉头更蹙了，“那你们是打算往哪方面去发展？”
他音才落，温绪就出声插话，“爸爸，您问的这是什么问题，肯定是往好的方向去谈啊。”
温锡清神情严肃，睨了她一眼，说，“你先安静，一会再问你。”
他拿出了温绪从没见过的一面。
温绪撇撇嘴。
随即不满嘟囔道，“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难不成还是谈着玩玩不成。”
周烈耳朵动了动。
温绪嘀咕的话他听见了。
随后，他看着温锡清，神情认真道，“叔叔，您这个问题问得长远，我也不想把话说得很漂亮，那会显得很假，我只能说，我想和温绪长远发展。”
他停顿了下，接着道，“我真的希望未来的每一天都有她，”
说这句话时，他眸子泛出了几分柔情。
温绪听得耳根子开始发热。
她有种在听小情话的感觉，但这个小情话是在温锡清面前听，感觉不太良好。
温锡清掩唇干咳了声。
心想：这小嘴还挺会说。
周烈偏头去看温绪，淡笑着去拉过她的手，捏了捏她手掌，才回头去看温锡清。
语气诚恳道，“叔叔，我换位思考，也能理解您作为父亲的忧虑，但请您相信我，也请给我一些时间，我会通过实践行动来证明我能给温绪长远的未来。”
本来这些话，他是打算和温绪关系足够稳定下来，再登门拜访说的。但今天既然遇上了，那早说晚说都得说。
温锡清盯着他。
周烈不畏惧，坦然迎视温锡清审视的目光，一双黑眸中充满诚恳。
温绪偷瞄温锡清，见温锡清脸色缓和了一些，才悄悄松了口气。
又偏头去望着周烈。
俨然有点花痴的模样。
温锡清看在眼里，眉头松了又蹙。
这丫头，真是不知道收着点，他这么大个人还在这儿坐着呢。
“那啥，你叫什么？”温锡清突然转移话题问周烈。
“周烈，周全的周，炽烈的烈。”周烈说。
温锡清点点头，“名字还不错。”
“怎么认识的？”
“我住他家民宿认识的。”温绪插话，替周烈做了回答。
温锡清终于正眼看向她，“你跟我过来，现在跟你聊聊。”
温绪，“……”
温锡清起身，走到书墙那边。
温绪看了眼周烈，也起身跟着过去。
温锡清背对着温绪，直面那面书墙，沉吟片刻，才轻声讲，“绪绪，你想清楚了没有，异地恋是件很辛苦的事。”
温绪嗯了声，上前伸手摸着佩索阿的情诗集，认真说，“想清楚了，也不怕辛苦，而且，我觉得这种有距离的相处挺好的。”
异地恋。
是一个谈及就想到BE的问题。
但温绪觉得，只要两个人足够的相爱，那距离根本就不是问题。
异地恋她不喜欢，但她喜欢周烈。
喜欢，所以想要不顾一切在一起。
温锡清轻叹，“其实，爸爸和章老师当年也是谈的异地恋。”
“原来你和章老师也是异地恋啊？”
这是温绪不知道的。
温锡清很轻的嗯了声。
转头看她，眼底流露出些许复杂的情绪，默了几秒，终是说，“当初爸爸和章老师是在意大利认识的，那会爸爸刚好去那边了解奢侈家居，没想到路过一家蛋糕店时，会对橱窗里的章老师一见钟情。”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
转头去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周烈一眼，又继续说下去，“爸爸家在西城，你五岁之前每逢过年都会回去的，我想你应该都记不清了。”
温绪说，“确实没印象了，但隐约记得奶奶那时候最喜欢抱我。”
从闺女口中听到“妈妈”。
温锡清眼睛酸了，声音也涩了几分，“是啊，你奶奶最喜欢抱你了，不过你奶奶走的时候我没能陪在身边。”
“那会儿章老师发了高烧，你也长了湿疹，爸爸着急忙慌地带你们母女俩去医院，错过了西城那边来的电话，也让你奶奶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他声音哽咽了几分。
温绪也听得红了眼圈。
这都是她不知道的，真的没想过爸爸为了她和章老师，竟然让奶奶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温锡清也不曾和任何人提及过，只是如今看宝贝闺女也要谈异地恋，便想起了往事。
“北城是章老师的家，章老师刚和爸爸好上那会，你外公外婆知道了是一万个反对，他们也就章老师这么一个女儿，生怕将来嫁到西城，跟着爸爸受了委屈。”
温绪抿唇，安静听着。
温锡清，“爸爸和章老师也因此差点没坚持住，要不是后来爸爸为了章老师买房在北城定居，你外公外婆也不会松口把章老师嫁给我，也因此没能顾上你奶奶。”
“爸爸是过来人，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将来要是跟他发展到结婚那一步，在港岛要是吵架受了委屈，爸爸和章老师就不能及时给你撑腰了。”
他深吸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鼻尖，又讲，“而且以后，章老师要是做什么好吃的，都不能第一时间让你吃上热乎新鲜的了。”
温绪眼眶泛起了水雾。
温锡清这一番长话，她感动得有点难受，尤其是最后一句，真的叫她破防。
她不由得想到餐桌两牛皮袋里的零食。
作为女儿，她也能理解温锡清这个做父亲的是在担心她，害怕她以后远嫁受了委屈。也明白温锡清那一番长话下的深意。
她努力将眼里的水雾散去，深深呼了一口气，才跟温锡清说，“爸爸，谢谢您今天跟我说这么多，虽然我和周烈是异地恋，见面少，但我相信真要长远的发展，我们可以把一些较难的问题克服，并且解决的。”
她看温锡清的目光坚毅无比。
温锡清看她这样的目光，不禁失笑。
闺女好像真的是长大了，不能再当小孩去看待了。
他露出欣慰的微笑，摸了摸温绪发顶，“绪绪，爸爸也不多说什么了，感情的事情你自己把握吧。”
温绪点头，“嗯。”
温绪清抬腕看了眼腕表时间，说，“爸爸也该去公司了，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我送您。”温绪挽住了温锡清胳膊。
温锡清笑了声，没拒绝，由她挽着胳膊送他出门，至电梯前。
温绪按了电梯，笑说，“您路上开车慢点，别一把年纪了还开快车。”
温锡清点点头，说知道了。
电梯门开时，温锡清却没马上迈步进去，反倒是侧头跟温绪讲，“今晚下班带他回家一起吃个饭吧。”
温绪微愣。
很快点头，做出一个立正敬礼的姿势，“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温锡清被逗笑，弹了下她脑门，说走了，就迈步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温绪心情愉悦地小跑进屋，连关门的动作都带上一丝雀跃。
周烈刚好起身放了颗戒烟糖进嘴里，就见温绪小跑着朝他来。
他弯着唇看着她，等她靠近，伸出双臂。温绪毫不犹豫地扑入他怀里。
周烈搂着她腰身，低头，带着薄荷清香的吻落在她红棕色的唇上。
“怎么突然这么高兴？”他问。
温绪抬手环上他脖子，踮脚，也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便笑说，“爸爸让我晚上带你回家一起吃饭。”
这倒是令周烈意外。
“你爸爸这算是同意我们谈了？”
温绪在他唇上啄了口，“他让我自己把握感情的事情。”
周烈搂她的腰身更紧。
温绪仰头望他，突然挺认真一问，“如果我爸爸反对我们异地恋，你会怎么办？”
没想过温绪会这么一问。
周烈想了想，平声说，“看过张国荣的一个采访，他曾说过，感情方面的事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不需要第三者的意见。”
“但是，我也能理解你爸爸，毕竟养这么大的女儿将来要远嫁，想想都会难受。如果我女儿也远嫁，我想我也会考虑很多，甚至说不好也会反对。”
他停了停，又说，“何况你爸妈他们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听罢，温绪心里涌现暖意。
下一秒，她再次踮脚吻上周烈的唇。
浅尝几秒，便退开。
望着他眼睛弯唇一笑，“在家乖乖等我，等我回来一起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