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千堆雪 我是长街
怕日出一到 彼此瓦解
——《邮差》王菲
“让一让。”
一道男声突兀插进来,围着鹿然的媒体瞬间退散至一旁。
众人望去,只见一辆黑色揽胜要准备往小区里头驶去,而降下的车窗露出的是一张棱廓分明的脸,那双眸沉冷的扫了眼围堵小区门口的媒体,最后定格在被媒体围在中间的鹿然脸上。
“还不快上车。”男人语气很冷冽。
鹿然微愣,很快反应过来男人是要帮她,立马推开围堵她的媒体,快步上前打开车门钻进后座。
“唉,怎么走了。”
那群无良媒体纷纷上前趴在车窗上,试图窥探里面的人。但车子很快启动,驶入小区里头。
有两个媒体还想跟着进去,却被保安室的保安及时给拦下了,还出言警告他们再不走就报警了。
待车子在停车位上停下,鹿然看了眼前座寸头硬汉长相的男人,终于出声道,“谢谢你刚才帮了我。”
江承关了车,透过后视镜去看她一眼,随后语调沉稳道,“这群媒体能找到小区,也能找到你家,我建议你换个地方先避避。”他的声线有点粗哑。
鹿然沉默了。
没等到回应,江承又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默了两秒,他淡淡道,“抱歉,是我多管闲事了。”
鹿然木讷地摇摇头,“你说的对。”
没有再多的交谈,她拎着菜下了车。
江承也随其后下车。
看着女人拎着一袋菜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她单薄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才转身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
温绪下午来了趟紫园,听鹿然说了媒体围堵门口一事,也知道了是个开揽胜的男人帮了鹿然。
于是她提议道,“搬到西山公寓和我一起住吧,安全点。”
鹿然摇头,开口就是拒绝,“我不躲,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她语气很平静。
温绪唇动了动,张口还是把话换了,“那你注意点儿,有什么及时给我打电话,我没事就过来陪你。”
鹿然点点头,没说什么。
温绪坐了会儿,便走了。
从鹿然家里离开之后,她并没有直接离开小区,还去了趟保安室,询问这段时间1201门口有没有什么异常。
保安说,“那倒没有。”
温绪说,“那打扰了。”
保安见她要走,突然又想起什么,忙叫住她,又说,“最近一个月1201没什么异常,不过之前1201的那个租客继父来找过她一回,最后还闹了报警,那之后她就经常来这看监控。”
鹿然强、奸案一事在网上被传得沸沸扬扬,紫园业主群里也有讨论过,小区的保安自然也知道了鹿然和万向荣的关系。
听了此话,温绪皱起了眉。
这事儿鹿然没跟她说过,不过她也能理解鹿然当下的一个情况,可能有些事暂时没想说,还过不去那个心坎。
不过下一秒,她瞳孔渐渐放大,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个电话!
在她港岛去兰桂坊喝酒那天,鹿然半夜给她打过电话,后来第二天她打回去问是不是有什么事儿,鹿然的回答是没什么,只是睡不着,想她了。
是了,或许在那个时候,万向荣就已经开始缠着鹿然,不是突然就找上的。
所以那个时候,鹿然最无助也最想找的人,是她,而她没能及时关心到鹿然。
想到是这个可能,温绪心中不由得一阵内疚,内疚那天干嘛要喝酒。
“还有其它的吗?”温绪回过神又问。
保安摇头,“就这些。”
“那到时候能不能麻烦你出庭作个证,就把1201常来看监控一事说出来就行。”
保安第一反应是怕麻烦,但看温绪一脸期盼的样子,还是点头应允了。
“那先谢谢你了。”温绪十分感激。
-
从紫园离开后,温绪驱车回了多伦公馆。今天是周末,她得回去陪章老师还有温锡清吃饭。
温绪把车开到门口下车,正想进门,就瞧见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缓缓驶过来。
那是顾祁琛的车。
宾利挨着她的克莱茵蓝迈凯伦停下。
顾祁琛一下车,温绪就先开口,调侃的语气道,“你来干嘛?这个时间点该吃晚饭了,你不会是来蹭饭吧。”
说话时,她扫了眼顾祁琛手里拿的酒。
顾祁琛笑,“你可真聪明!”
说着,他上前就想要搭上温绪的肩。
“啧。”温绪当时一把就给他推开了,“少勾肩搭背的,让人瞧见影响多不好。”
顾祁琛耸耸肩,双手抄起了兜。
温绪转身往屋里去,边走边说,“我表哥今天不是休息没飞,你怎么不去找他跟你兄弟一起组局?”
顾祁琛跟在她后面说,“章老师说今天她下厨,让我过来尝尝。”
一听这话,温绪换鞋时翻了个白眼。
顾祁琛这傻逼简直就跟章老师亲儿子一样,一有点什么好事儿,章老师都会想着他这货。
换完鞋,温绪和顾祁琛一前一后往客厅去。
章老师正好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见顾祁琛来了,便笑眯眯道,“真会掐时间,快快洗手,马上可以吃饭了。”
“妈妈。”
“章老师。”
温锡清听到他们的声音,直接扔下高尔夫球杆,从高尔夫室里快步出来。
“叔叔。”顾祁琛喊他。
温锡清点点头,眼睛没在他身上多停留,快速移向温绪,满脸笑容,“赶紧洗手吃饭,章老师做了你最爱的活醉虾。”
“真的啊?”温绪馋虫顿时被勾出来,“章老师我爱你!”
很快,四人就在餐厅落了座。
饭桌上,那碗活醉虾被放在温绪面前。
顾祁琛习惯性地夹了只虾,动手娴熟地剥去壳,放进温绪碗里。
温绪垂眸看了眼,夹去放了他碗里。
顾祁琛愣了下,一时不明。
就听温绪笑着说,“我自己来。”
章老师和温锡清没觉得两人和平时有何不同,也没多想,继续聊着天。
顾祁琛低眸看向碗里那只被剥好的虾,心里苦涩涩地夹起放进嘴里,如同嚼蜡般的咀嚼着。
他那是吃虾吗?不,吃的是悲伤。
“哦对了,妈想起一件事,门口有一个包裹,叶姨帮你签收了,还挺大的。”章老师忽然对温绪说。
温绪一脸茫然,“什么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