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这位女士,你似乎是你们队伍第一位来到这里的人呢。”
撕裂胸口的痛楚还残留几分留在身上,张芝稳住身形打量四周。
目光落到熟悉的小亭,还有几位守在屏幕下方焦急的玩家,心下了然。
果然回到了这里。
“哎呀,主持人先生,你怎么不出来见一见呢?”
空中传来一声轻笑,一阵波动在四周浮现。
主持人立在空中静静望向她,他的周匝上下飞着一些光幕,光幕上投射着副本内发生的事。
“女士,你的队友情况似乎不太好呢。”主持人已经到了张芝眼前,同她一起看着一幅光屏。
上面赫然是她的队友们争吵的画面,而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庞然大物伺机而动。
张芝扫了一眼便漠不关心“哦”了一声。
主持人又是一笑,“看吧,这就是虚伪的人类,女士。”
“比起这些,我更关心主持人你。”
“哦?”
“你一个人在这不会无聊吗?”张芝嘴角勾起一抹笑,眼镜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几分,“一个人分神做这么多事,不会乏力吗?”
主持人嘴角笑意微敛,四周的光屏被他收了起来,“女士何出此言?”
“嗯?”张芝不解地眨眨眼,“为什么这么问,我都死了,当然是同你说些体己话打发时间。”
“哎呀。”张芝吃惊地捂住嘴,“我不会一不小心问到了你的什么秘密了吧?”
她又慌张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主持人先生会有什么秘密呢?你说对吧,主持人先生?”
主持人看着她这副矫揉造作的样子,心里一阵憋屈,却又不好说些什么。
张芝向亭子移动几步,视线划过亭上的花纹,若有所思。
他将注意重新放回副本,道:“女士,你的同伴看起来情况不太……嗯?”
主持人拉出一面光屏,只见其中一片其乐融融,7楼的怪物不知所踪。
晁祜正蹲在张芝尸体旁不停念叨着什么,何师戴着顺来的墨镜上蹿下跳。
怎么会?!
又是一声轻笑,不过这次笑出声的人变成了张芝。
她将视线重新落到亭子中,视线若有若无扫过中央的那个石盘。
分神会降低对其中的感知吗……
“我的同伴看起来,嗯……精神好像好过头了呢。”
主持人:……
“哎呀,和主持人聊得很开心,可惜时间到了。”张芝朝他一笑,“不过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再来找你的。”
还未等主持人理清她说的话,只见张芝身形一动,浑身气质大变。
她轻推眼镜,朝主持人礼貌点点头,随后靠着石柱阖眼休息,一身正气,全然没有之前矫揉造作的模样。
主持人不死心凑近她,“女士?”
张芝叹气,看了他一眼,眼中全是同情。
主持人:?
“哟,回来了?”晁祜直起身捂住脖子伸了个懒腰,“还是自己的身体爽啊,怎么样乌鸡,问出什么了吗?”
巫淈清点点头:“差不多了。”
裴伿看他们全换了回来,低声询问:“走?”
何师将墨镜依依不舍取下,停止他的迷惑行为,“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刚才演的怎么样?有没有特别威武霸气?”
晁祜大笑几声,捧场道:“特别入戏,要不是我坐轮椅上,我得站起来给你跳一段舞。”
“没办法,本侦探就是如此天赋异禀。”
主持人隔着光幕看着他们,咬牙切齿:“你们演我?”
“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呢亲。”:D
“走了走了。”晁祜推着轮椅,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赶往电梯。
昏暗的楼道,唯有电梯门下闪着微弱的光。
微光闪烁,在感受到众人的气息,灯光忽地灭了。
又是几息,灯光重新亮了起来,不过在那电梯门口,站着一位背对他们的长发女子。
她双手低垂,有水不停滴落在地上,发出碍耳的声响。
注意到她熟悉的衣物,晁祜顿下脚步,“哟,前台小姐姐,你怎么在这啊?”
“咔咔。”被唤作前台小姐姐的女子身子未动,一点一点转过她的头,整张脸冒着恐怖的青筋,披散的头发下是一双发散绿光的眼睛。
何师瞪大双眼,“我去,比目鱼!”
“胡说,”晁祜下意识反驳道:“这明明是管眼鱼。”
“鱼?”裴伿沉思几秒道:“蛇头鱼。”
前台:……?
虽然我不是人,但你们是真的狗。
前台怒吼一声,朝他们攻击而来。
“起床了乌鸡!”晁祜一抖轮椅,巫淈清顺从地从轮椅站起,那把轮椅被砸在前台身上,发出不小的撞击声。
裴伿飞速上前,趁前台懵逼之际,从轮椅两边卸下两把短刀。
晁祜顺着轮子一拉,一条黑色的鞭子从中抽出,尾端的尖刺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散发着凛冽的光。
晁祜反手将鞭子扔给何师,他又将背板一砸从中掏出一个扁盘,将其扔给巫淈清。
扁盘接触到他腕间时自动环绕一圈,成了一个护腕。
在裴伿握起双刀齐齐插进前台双眼时,晁祜又从两个轮子中央卸出四枚铸币,捡出两枚骰子握在手中。
看着拆解现场的何师不禁发出一声赞叹:“哇哦。”
看见这幕的主持人更是瞠目结舌,睚眦欲裂:“偷渡贼!”
张芝目移,微笑,“我什么都不知道呢亲。”
“可惜了。”巫淈清为轮椅的尸体默哀几秒,坐着还挺方便的。
晁祜靠着巫淈清的肩嬉笑道:“再找蜥蜴做一把就是了,下次让我多坐一会。”
裴伿抽出双刀,横转一圈没入前台的脖子,不消片刻前台身体便瘪干下去,最后化作尘烟消散。
何师咽下一口口水,喃喃道:“榜上强者,恐怖如斯。”
起身甩飞刀上残留的灰尘,裴伿朝他们点点头。
现在有一个难题,如何劝解电梯为你开门。
不管何师怎么按下键,电梯都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死死扒住门,不让他们离开。
巫淈清叹了声气,皱着眉,似是很苦恼。
何师瞥见电梯门闪过几分银光,就像在洋洋自得。
保重,电梯。
“砰——”巫淈清握住从护腕弹出的小刀,猛地插进电梯门旁的墙壁上,小刀深深嵌入墙壁,落下的阴影仿佛墙壁落下的血。
“怎么偏了?”巫淈清又是一声叹息,拔出小刀,对着电梯门蠢蠢欲动。
“唰——”电梯门快速打开,里面的灯光不知比来的时候亮了多少,甚至狗腿地放着欢乐的歌。
巫淈清满意地点点头,补了一句:“入殓师嘛,总有几分傍身之技。”
不是,谁家入殓师会去威胁电梯啊。
何师默默抽了抽嘴角。
不过,威胁得好,第一次坐电梯可以坐出云霄飞车的陡度。
真的很担心下一秒自己会不会因为坐电梯太刺激,而触发心脏病这种愚蠢的方式出局。
电梯将他们送下后迅速溜了,只余下个大大咧咧、空旷旷的洞。
巫淈清:“真是个活泼的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