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大人，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眼前的人换下那身军装，穿上便服。
面容虽俊美，笑容却诡异。
一个鬼王费尽心思从副本里出来，自然不会是想给她做顿饭这么简单。
“别老是鬼王不鬼王地叫，中二，我有名字，我叫沈沂南。”说罢，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宋双乐点点头，换个称呼重复一遍:“沈沂南，你找我有什么事？”
沈沂南轻挑眉毛，手里凭空多出一个棒棒糖，放到宋双乐面前，“自然是有事找你帮忙。”
一个棒棒糖帮一个忙，果然适合做生意。
“不想。”她拨开桌上的碗和糖，欲起身离去。
一旁的李若看两人你来我往地交谈，安静如鸡地吃饭，不想掺和一点。
沈沂南将人按下，并伸开腿挡着她的去路。
朝她露出笑容，威胁意味十足，“宋同学，我现在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既然如此，鬼王大人直接派个人过来知会我一声不就行了，非要自己跑一趟，多麻烦，”宋双乐重新坐下，“不知道系统知不知道鬼王大人出来休假了？”
后面一句，带有威胁意味。
系统若是知道游戏里的NPC擅自出走，不知如何处理。
特别还是一个，带有秘密的NPC。
眼前伸出利爪的少女比随时冷着一张脸要生动多了，沈沂南最讨厌她那张永远的死人脸。
“宋双乐，你没有必要威胁我，你自己也清楚，我能在副本里避开系统，也就自有让它察觉不到我离开的方法。”
眼前的女孩太弱了。
就他所知，目前她能活着，绝大部分是倚靠那个外挂帮忙，自身异能激发不够。
如今，杀死她就跟捏死只蚂蚁般简单。
他不屑于欺负弱者。
“哦。”没意思，威胁没用。
宋双乐掀起眼皮看他:“所以，帮你做完这件事，就算兑现了我的承诺，你我互不相欠。”
沈沂南再次凭空变出根棒棒糖，这次比之前的要大上许多。
他虽然是在笑，但说话很冷:“宋同学，你是帮忙，怎么算是兑现承诺呢？我不认。”
懂了，强买强卖，买一还要送一。
事要做，承诺也要兑现。
目前，有两个解决办法。
一、她站起身，踹桌子，告诉对方自己不干，爱找谁帮忙找谁帮忙。
结果，鬼王动怒，尸首分家。
二、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都答应下来。
结果，虽当牛做马，好在留命一条。
算了，忍忍。
现在这个情况，低个头换条命，怎么不值？
“帮什么忙？”宋双乐选择咽下这口气。
“我送你和李若去个地方，你们帮我拿一样东西回来。”
“好。”两人同意。
想起前几天的事，宋双乐问出心中疑惑:“你不怕被系统知道吗？”
第一眼看见丧尸眼里发出红光的摄像头时，她心里冒冷汗。
摄像头被做成眼球外形，伪装逼真。若不是因为高温照射，丧尸干枯，无人识破。
那一刻，无限困惑涌出。
是谁？
为什么？
赠品让她保持冷静，接着说出让她更为震惊的话。
它说，这种摄像头，她的身边有无数个。
保持冷静。
它说，不止她的身边有无数个，阳央身边有无数个，蒋程程和梁玉身边也有无数个。
换句话说，是这个游戏里存在上千、上万、上亿，甚至更多的摄像头，每个人都置身其中。
为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为了监控。
赠品说，也为了直播。
她们被迫卷入一场生死游戏，她们每次生死行动被转换成直播画面。
云汛公司用它们赚取点播率，然后变成金钱。
听到赠品的话，宋双乐的愤怒直冲天灵盖。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困在黑暗的人，本已慢慢适应，却突然被聚光灯照射，成为亮点，回过神发现身边全是人。
她未着寸缕，他们玩味十足，欣赏她的惊慌失措。
她弱小得如同一只任人玩弄的猎物。
她愤怒，她不甘，她难过，却无可奈何。
她需要发泄……
所以，那天的直播间吓退许多人。
宋双乐很好奇，眼前的鬼王，是怎么脱离系统的监控来到这里。
这个NPC不简单。
“多亏你那天的发疯，游戏被举报，直播暂停。上百亿个监控，只会存档不会一个一个看。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睛看着宋双乐，接着说:“不过，就算它监控，我也有办法让它察觉不了。”
原来如此，“嗯。”
宋双乐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一旁的李若不明白两人说什么。
监控？直播？
就算如此，他也不打算插嘴。
知道太多，对他没有好处。
沈沂南:“你们先回去休息，明天十点，同样地点，我等你们。我现在要去准备些东西。”
说完，沈沂南消失不见，桌上食物已打包装好。
十点五十四分。
宋双乐提着麻辣香锅离开店铺，后面跟着李若。
“你们怎么认识的？”
路上，宋双乐开口问他。
身边人回答:“上次副本，我让他们先跑我垫后。陷入危险，是他救了我，代价是让我帮他一个忙，之后两人一笔勾销。”
所以，就针对她呗。
一路上，两人很默契，没有谈及店里发生的事。
虽然李若没问，但方才两人谈话没有避开自己，他还是听懂一些。
他们被人监控。
所以，此时不适合谈方才的话题。
两人在岔路口分开，一个回女寝，另一个回男寝。
因为沈沂南的缘故，监控画面变成，宋双乐和李若两人在店里煮东西吃。
沈沂南不在其中。
326寝室。
阳央满脸疑惑地看着宋双乐手中提着的麻辣香锅。
她疑惑，问:“这是？”
宋双乐已经和李若串好口供，就如监控那样，“馋了，和一个朋友撬了麻辣香锅的店，自己煮，吃吗？”
阳央的表情由疑惑转变为震惊，这也行？
她为什么没想到。
现在学校虽然只有学生，但是电力系统正常。
一切发生得太快，又毫无征兆，老板以为第二天还会上班，东西准备齐全。
店铺的东西只要放在冰柜里，就还能用。
阳央伸出自己的大拇指，“吃！等我拿碗。”
这一刻，宋双乐从她的身上看到以前那个阳央的身影。
而不是游戏结束后，那个疏远的人。
“好。”宋双乐看着眼前这个鲜活的阳央，笑了。
“你这些天在忙什么？”宋双乐夹了个小香肠，状似无意地询问。
期间，默默注意阳央的表情。
“我不就……”上一秒还在笑的人，下一秒笑容立马收起，“跟朋友叙旧。”
她的话说完，脸上的笑容跟语气很违和。
“不信我吗？”
“没有，忘了。”
本来两个人支了小桌子，阳央语气变了之后，宋双乐不再看她一眼，拿着碗回到自己的位置。
夺舍吗？不像。
原来的灵魂还在，那就是两个人共用一个躯壳。
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使用不了“心意相通”。
也不对，系统的话不能全信。
人格分裂，可能性大。
不解之谜，又多了一个。
对了，路恬！
她的能力可以鉴别，是否有两个灵魂。
十一点三十一分，宵禁时间。
只有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