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前辈怎么也跟进来了?”胖子看着站在水里的女皮佣,心里发毛。
摇光抬起电筒往女皮俑身上照了照,漫不经心的说:“估计是怕咱们把它丢下吧。”
从儿室进主墓室的门一直都开着,这女皮俑要是真有灵智,自己进来也不奇怪,只要它不伤人害人,不论它做什么,摇光都是容得下它的。
她现在关心的除了被打昏的吴邪,就是去救刘丧的张起灵。
已经过去半小时了,她估计他们也该回来了。
胖子揉着自己的鼻梁骨,小声的问摇光,“咱们真的要把它带出去吗?”他声音放的很轻,生怕那女皮俑听到一样。
摇光也配合着他放低了音量,“再说吧。”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谁能预料得到呢?
“给吴邪喂点水吧,看看能不能清醒过来,而且他衣服还湿着呢,这么一直昏着会感冒的。”摇光在吴邪身边蹲下。
胖子先从包里把水翻出来,小心的喂了吴邪一点,然后又伸手去按他的人中,没一会儿,吴邪就清醒过来了。
“嘶。”他摸了摸自己钝痛的后脑勺,脑子还有点昏沉,“谁打我了?”
“我打的。”摇光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她刚才那一铲子没使多大劲,应该不会把他砸出脑震荡或者脑出血吧。
胖子把他扶起来,“你小子又中幻觉了。”
吴邪听胖子这么说,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愧疚的对他抱歉,“对不起啊,胖子。”
胖子指了指自己的鼻梁骨,“看看你把胖爷我撞成什么样了,我告诉你啊,回去你不请我吃上三四顿火锅,这事儿都不算完。”
吴邪听到胖子这话,又愧疚又想笑,他问道:“我昏了多久?”
摇光说道:“从我把你打晕到叫醒你,也就四五分钟而已。”
她把吴邪拉起来,“起来活动活动,小哥他们快回来了。”
吴邪手都是僵的,看来应该是冻着了,胖子从包里翻出他特意带来的酒,递给吴邪,“喝一口暖暖身子,你这小弱缺身体,别还没上去就病倒了。”
喝酒暖身,吴邪也不客气,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大口之后,身上总算有点热气了。
同样的,他也看到了站在水里的女皮佣,他一愣问道:“是它自己进来的?”
“是啊。”摇光调侃,“你要不要去跟他说两句?”
吴邪默默的摇头,“不去了。”
那女人皮俑阴气森森的,还是尽量不要有太多接触,能避则避的好。
过了一会儿,墓室外有空灵的脚步声传来,是张起灵带着丧回来了。
摇光首先上前,关心的问张起灵,“没事儿吧?”
张起灵摇头,“我没事。”
他确实没事儿,有事儿的是刘丧,在水道里被人手贝和海蟑螂撵了一路,不小心摔倒还把嘴巴给磕破了。
刘丧气喘吁吁的靠在墓室里的柱子上,凝神细听那群人手贝的动静,“它们追过来了。”
现在跑是没地方跑了,只能固守阵地,摇光和胖子上前把主墓室的石门给关了起来,想着能挡一会儿是一会儿。
“刚才墓室里的雷声太大了,这南海王宫里的那些怪物应该都醒过来了。”吴邪忽然想起来这件事来,接着他转头看了一眼墓室里的其他人皮俑,“它们应该也快醒了。”
“先上船。”张起灵发话。
船吊在半空中,任何怪物像要爬上去,都得费些功夫。
胖子和吴邪赶紧收拾好装备,然后跟着张起灵往船上那边跑。
大船吊的挺高,张起灵翻身上去之后,得伸手去拉吴邪他们。
就在他们往船上爬的时候,墓室的石门后传来了不小的动静,接着满墓室的人皮俑都“活”了过来,狰狞的朝着他们爬过来。
伤员优先,刘丧率先被张起灵拉了上去,危急之间吴邪和胖子还在争论谁殿后。
“谁殿后都不行,赶紧上来!”摇光从侧边向下伸手,然后她和张起灵一人一个把吴邪和胖子拉了上去。
船下水声四溅,一团乱麻,原本被关起来的石门也被撞的乒乓响,至此,整个南海王宫全都“活”了过来。
“铁三角,火力全开!”胖子壮胆一样的大喊。
张起灵站在制高点拔出了腰间的刀,做出防御姿态,一场恶战激将发生。
吴邪、胖子和刘丧背靠背站在一起,手里都拿着能劈能砍的家伙什。
在第一批人皮俑爬上大船的时候,人手贝和海蟑螂挤开了被关上的石门,虫潮涌动,看得摇光心头做呕。
她抽出了腰间的银链当鞭子用,直接挥向爬到船边缘的人皮俑,链子上挂着的薄仞瞬间将皮俑割裂。
张起灵与她配合得当,一近一远间,几乎没有人皮俑能爬到船上,但人手贝体积小,也更为灵活没一会儿就爬得满船都是。
摇光讨厌多足动物,一看就头皮发麻,当下更是“杀”心大起,手中的链子甩的虎虎生风,所过之处都是人手贝的尸身与黏液。
敌众我寡,就算他们单兵作战能力再强,也抵不过众多人皮俑和虫潮的车轮战,很快他们便被消耗的气喘吁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算最后不被他们吃了,我们也会累死的!”吴邪喘着粗气喊道。
“那怎么办?要不胖爷我把它们都炸了!”胖子那着铲子打地鼠一样的,砸扁身边俑上来的人手贝,还偶尔被溅一脸的黏液。
刘丧手里握着刀防御,否定胖子的提议,“不能炸,这底下有沼气,炸了我们就都完蛋了!”
沼气遇火,那相当于自寻死路!
战况正焦灼的时候,忽然一声雷响,大船上方的雷声收集器将雷声放大了无数倍,正站在船中央的摇光,被那声音震的耳朵生疼。
吴邪他们也被声波震的东倒西歪,失去了防御能力,差点让人手贝有机可乘。
摇光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发现那口大钟是被四五跟铁链栓住吊挂在空中的,铁链链接墓室顶端,他们或许可以顺着铁链往上爬,避开人皮俑和人手贝。
摇光大声对张起灵说道:“当家的,把那口钟砍下来!咱们去上面!”
张起灵抬头看了一眼那口大钟就知道摇光是怎么想的,他一个箭步跃向高空,攀住悬挂大钟的铁链,接着抽刀横劈。
五根铁链,张起灵斩断了四根,雷声收集器一下便失去了作用,“快上来。”
出于求生的本能,吴邪和胖子他们纷纷都突破了自己的跳高极限,抓住了垂在半空中的铁链,然后连忙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摇光给他们断后,防止他们被人皮俑重新扯下去,在他们都爬到安全的地方了以后,她才凌空一跃,抓住了另一根铁链。
张起灵在摇光上来后,挥刀斩断了最后一根铁链,接着雷声收集器狠狠的砸了下去,下边的大船从中间被砸碎,很多人皮俑和人手贝被船的残骸和雷声收集器压死。
而原本存于底下的沼气,也因此泄露了出来,弥漫在他们下方。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摇光满头黑线,十分糟心。
吴邪抽着鼻子,闻了闻空气,做出一个最坏的推测,“这的沼气浓度非常高,等它升上来,不用十分钟,我们就会浑身麻痹窒息而死。”
“天妒英才啊!”胖子哀嚎,“看来咱们几个今天就要game over了。”
“就不能盼点儿好吗?”摇光头痛的要死,“咱们要是全折在这,渡海就要成孤儿了!”
她摆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看向张起灵,而张起灵神情复杂的伸出一只空余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胖子见状更加哀恸,“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俩就不要秀恩爱了好吗!”
“胖子,闭嘴!”刘丧凝神,听到了上头有很大的动静,“是二叔他们。”
救命稻草终于来了!
吴邪,“他们在哪?”
刘丧继续凝神去听,“在上面,他们要准备爆破了!”
众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接着刘丧就开始了倒计时,“五、四、三、二、一……”
“轰隆隆”几声巨响过后,上方石块坠落,灰尘四起,一束天光顺着被炸开的洞口,落了进来。
“二叔,我们在这呢!”胖子朝着破开的洞口大叫。
接着就有两根粗绳飞快的了下来,张起灵握住绳子说道:“滩涂回填的很快,抓紧时间。”
接着众人分别握住两根绳子,很快上头便有人将他们拉了上去。
摇光脚踩沾地的时候,停下下方忽然传来了不同寻常的动静,接着刘丧就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快救吴邪,他为了救我掉下去了!”
“什么!”吴二白和胖子大惊失色。
“绳子!”张起灵喝道。
摇光赶紧扯来一根新绳子栓在他腰上,“万事小心!”
接着张起灵就从洞口一跃而下,以极快的速度落到已经被包围的吴邪上方,然后双手用力抓住他的双肩,把他给提了起来,顺便还把那女皮佣也带了上来。
就在张起灵和吴邪上来后的下一秒,地下传来了一声极大的爆炸声。
吴邪被余波震了一下,只觉得哪哪都疼,吴二白赶紧安排他去检查身体,众人以极快的速度赶回营地。
摇光捡起落在地上的女皮佣,不由感叹,“真是缘分呐,这样都能把你带出来。”
接着她把女皮佣带到了吴邪休息的营帐里,就摆在吴邪床头,“跟着谁出来的,现在也就跟着谁吧。”
而吴邪在床上已经昏睡过去了,他没什么大碍,只是消耗了太多元气,身体疲乏需要好好休息而已。
知道吴邪没事之后,吴二白当即便准备收拾东西拔营离开,不是不让吴邪休息,而是在这根本休息不好,他们在南海王宫里待了两天,全身糊得都是泥,就跟野人一样。
吴二白让伙计把吴邪搬上了车,让他在车上睡,然后驱车往最近的城镇赶,最后在镇里找了家农家乐住下。
摇光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张起灵去洗漱,然后和农家乐的老板娘借了套衣服,把身上的泥巴套装给换了。
淋浴的时候,摇光洗下了一身姜黄的泥水,足足洗了一个小时左右,她才觉得自己身上干净,而张起灵速度快早就洗好了,正在房间里等着她。
她一进房间就懒洋洋的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张起灵则见怪不怪的,把她从床上拉起来,然后从抽屉里找出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此时正是下午,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摇光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只想到头就睡,但她头发还没干,张起灵是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
“等回去我就把头发剪了。”摇光有气无力的说道,她的头发又长又厚,打理起来真的很不方便。
张起灵继续帮她顺着头发,没有说话。
摇光还以为他没有听到,过了一会儿,张起灵清冷的嗓音顺着吹风机嗡嗡的声音传到她耳边,他说:“不剪,我帮你吹。”
摇光心里又甜起来,她仰着头往后一靠,刚好靠在他胸前,她黏黏糊糊的说了句:“你真好。”
张起灵拍拍她的脑瓜,然后把吹风机收起来,正转身的时候,他直接就被摇光手脚并用的扑到了床上。
“睡一会儿吧,累死了。”摇光埋在他怀里咕哝道。
但张起灵很不听话的挣了挣,摇光抬起头来看他,眼神迷蒙,像是在问还有什么事。
张起灵面色颇为无奈,说道:“我还没脱鞋。”
“哦!”摇光这才反应过来,颇为尴尬的缓缓松开他。
张起灵脱完鞋之后,又躺回床上,然后向正趴在一边的摇光敞开了怀抱,“过来。”
摇光见状,又笑着滚回了他的怀里,接着张起灵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抱着她,并习惯性的顺着她的长发,直到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后,他才睡过去,他也很累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七点多,还是吴二白让伙计来叫他们吃了,敲门的时候,才把他们叫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