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和胖子被快速送往医院手术,渡海虽然没有被寄生但也象征性的跟着去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在吴邪他们还在手术中的时候,她又急匆匆的赶回了考古队做此次任务汇报,接受上级的盘查,并公布了齐教授交给她的遗嘱。
吴邪他们送医及时,手术非常成功,很快便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还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在他们身体稍微好一些之后,就有人开始给他们做笔录,因为他们说的都是事实,也没有什么可隐瞒造假的,很快就洗清了嫌疑。
对于他们来说,这件事从他们从水道里逃出来那一刻,就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渡海不同,她还是考古队的成员,而且是除吴邪和齐教授他们以外,唯一下过水道的考古队员,因此她很快便被委以重任,每日忙得不可开交,连去给吴邪他们探病的时间都没有,只有在吴邪他们出院那天她恰好去送检文物,顺便去和他们见一面。
吴邪和胖子恢复的很好,渡海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俩正蹲在医院外的马路牙子边,一边吃烧饼,一边用手机订回福建的机票。
“这就要准备回去啦?”渡海问。
胖子点头,俏皮的说:“我们和你爸分开的太久了,想回去沾沾你爸身上的仙气。”
其实他们是想回去找张起灵问问,他对杨家听雷藏地庙的看法,顺便在他身上找点安全感。
谁曾想渡海摆摆手说道:“不用回去了,我爸妈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大概今晚就到。”她顿了顿接着又说:“而且事情还没完呢,齐教授的遗嘱里还有关于你们的部分。”
“什么遗嘱?”吴邪对遗嘱内容的好奇,超过了张起灵即将到来的惊喜。
“遗嘱是齐教授和你们下地的前一天晚上交给我的,内容我也是遗嘱公布之后才知道的,上面说,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就让我带你们去一下六号室。”渡海边说边拉开车门,“我还要赶着回考古队,边走边说罢。”
渡海车开得很稳,一路上没什么颠簸,吴邪心里还有点没底,便问道:“齐教授的遗嘱有那么管用的能让我们进到那个六号室?”
“遗嘱只是一个前提,有用的还是你们之前签过的顾问合约,现在合约还没有到期,我可以用合约把你们带进去。”渡海知道遗嘱内容之后,就已经给他们盘算过了。
“那六号室是干嘛的呀?”吴邪又问。
“那是杨家祖坟的一部分,在考察队的主区域外两公里的地方,我们之前已经考察完回填了。”渡海目光狡黠,“待会儿,你们自己去挖了看吧,里头的东西还是蛮有意思的。”
她这话说的让人还挺期待,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都兴奋了起来,齐教授知道他们在找什么,那么他在遗嘱中让渡海带他们去的地方就一定和他要查的事情有关。
渡海一路将他们送到了六号室附近,正如她所言,六号室不在考古队的主区域内,所以周围只有巡逻的,没有站岗的,而且附近还有很多村庄环绕,都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到地方之后,渡海把车厢里早给他们准备的工具拿了出来,都是考古或倒斗必备的东西。
胖子拿起一把铲子在手里掂了掂,嫌弃道:“不怎么趁手啊!”
干他们这行,用得惯的都是自己的老装备。
渡海也没办法,“考古队里就只有这些,将就着用用吧。”她提醒道:“这到底是官方看顾过的地方,待会儿动静别闹太大啊。”
听到这话吴邪收拾装备的手一顿,“你不和我们下去?”
“我要回考古队,还有其他事情呢。”渡海说道,“最近又运来了很多装备,队里已经在准备进入藏地庙了。”
胖子点头,“那你就先回去吧,不用为我和你吴邪叔叔担心了。”
天将黑,渡海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我四个小时之后来接你们,抓紧时间。”
说完,她就开车离开了。
......
这几天一直是雨水天气,入夜之后,山上又开始下起大雨,吴邪和胖子进了所谓的六号室之后才发现,这所谓的六号室其实就是杨家的祖坟,而且还是一座年代并不久远的新坟,但令人意外的是,一座近代的坟里居然会有一面汉代的壁画,那壁画颜色鲜艳,异常精美,而壁画所画的内容,居然与听雷有关。
接着他们又发现壁画之后,居然还有其他空间,那是一间长方形的墓室,里面有一口老石棺,而石棺的上方则悬挂着一件庞然大物,像是一口大钟,是铜制的,上面刻着花纹,已经生了很多红锈。
观察完那口铜制大钟之后,他们俩又商量着,把大钟底下那口石棺开了,估计着吴邪开馆必起尸的体质,开馆前,胖子还特地领着吴邪用北派摸金的仪式,对着石棺拜了拜。
开馆之后倒也没有起尸,只是那棺材里的状况委实也太奇怪了点,内部居然长满了藤壶,连尸体上也长得密密麻麻的,就像是从海里捞出来的一样,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棺材里的尸体居然有七只耳朵。
胖子一开始还以为这人是天生的畸形,后来仔细观察了之后才发现,那七只耳朵,只有一只是真的,其他六只都是用刀割出来的,应该是一种特殊的类似于纹身的装饰。
后来他们还想在棺材里找一找有没有其他线索,但没想到才敲了一下棺材里的藤壶,棺材底部就通了一个大洞,他们发现棺材下面是个深井,而且四壁上还挂着许多青铜片,大小不一,像鳞片一样。
二人正处于震惊状态,忽然又听到好大一声惊雷,混着墓室的空响和回应,棺材上头那口大钟也震了起来,恍惚间,吴邪好像听见了雷声在说话,而且说的越来越清晰,连胖子都听见了,那雷声好像在叫吴......邪......
胖子一个激灵扯着吴邪就往外跑,边跑还边大叫,“闹鬼了,就不该和你一起开棺,现在开出问题来了,一根黑驴蹄子都没有!”
二人连滚带爬的冲出去,跑到了林子的周围,四周野草茂密,长得极高,一道闪电划过,他们迎面撞上两个黑乎乎的人影,看不清楚五官,胖子怪叫一声,扯着吴邪就要拐弯,谁曾想一旁的野草后头竟是个被雨水冲他的大坑,他俩一个重心不稳就直直的栽了下去。
危急关头,忽然有一双手稳稳的抓住了他们的后脖领子,一把把他们提了起来,摔翻在地。
大雨中,张起灵掀起了自己的连衣雨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胖子和吴邪重重松了口气,两个黑影,一个是张起灵,那另一个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果然,另一个开了手电筒照在他们脸上,语气十分无奈,“你两撞鬼了?”
那温柔中带着点调笑的声音,一听就是摇光。
胖子拍拍屁股站起来破口大骂,“你们夫妻俩就不能买件可爱一点的雨衣吗?黑漆漆一声不响的站在这干嘛?cos雨夜屠夫吗?”
吴邪也站了起来,他忽然想起白天渡海说过,她爸妈晚上到。
摇光又把手里的手电关了,半点不觉得愧疚,还笑呵呵地说:“这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
“是惊吓吧。”吴邪失笑。
刚说完,就听到一个声音伴着雷声,飘飘忽忽的从林子里传了出来,“吴邪......吴邪......”
胖子随地捡来一根树棍,摸着就往林子里去,灌木丛一动,胖子抬手就要打,刚冒头的金万堂被他这阵仗吓了一跳,连忙抱头大叫,“胖子是我,老金啊!”
吴邪上前一下勾住金万堂的脖颈,把对方压的脑袋一缩,“你怎么来了?”
金万堂腆着脸笑道:“你们和齐教授的事情圈子里都传开了,你们跟着考古队重启锣鼓另开张,怎么也得带上老金我不是?”
“谁跟你说我们开张了,还有你怎么跟小哥他们一起来的?”吴邪又问。
“我和姜老板他们半道上碰见的......”金万堂悄咪咪看了胖子一眼,胖子有些尴尬,吴邪立刻就知道了消息是胖子送出去的,这家伙想重新开张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另一边摇光被雨淋烦了,便催促道:“赶紧办正事吧,这坟都要被淹了。”
一行人重新回到墓室里,张起灵打量着墓室,看到了吴邪他们为了进密室挖的狗洞,然后轻轻皱了下眉,吴邪有点尴尬,但理直气壮的说:“我只有这个办法。”
接着张起灵顺着壁画边的砖缝摸索了一下,接着他找准了一块砖,发丘指一戳,就把正块砖给硬抽了出来,接着把手伸进去一扯,墙壁里顿时穿来机关转动的声音。
见状,胖子像看宝贝一样看着张起灵,“小哥,以后我去哪都得把你别裤腰带上。”
张起灵微不可见的笑了一下,没说话,摇光走到他身边挽着他,宣示主权,然后一脸戏谑的问胖子,“你把他别裤腰带上,那我怎么办?”
胖子非常大方的表示,“胖爷腰围大,可以把你也别上。”他看向吴邪,“当然胖爷我也给你留了位置。”
吴邪非常嫌弃的“切”了一声,但脸上都是笑意,摇光更是笑得不见眼,连张起灵都难得的勾起了唇角。
被“一家四口”排除在外的金万堂早早就跑到了那口石棺旁,他研究了一下那具七只耳朵的尸体,然后又若有所思的跑回了壁画边, 他几乎是贴着壁画在研究,“不得了咯......”
“看出什么来了?”吴邪问道。
金万堂算是他们这一行里的老学究了,几乎什么都知道一点,只见他又摆出了说书人的样子,“各位这壁画应该是从其他墓里搬过来的,而且都跟雷有关,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壁画一个来自一个非常奇怪的王陵。”
“这壁画上讲的故事叫做天姥追云,这故事里还有个细节,就是天姥在海上迷路时闯入了一片乌云中,乌云中有雷鸣,天姥在里头遇见了雷公,而雷公给天姥指路,所以才找到了南海落云国的入口。”
吴邪觉得好笑,但还是顺着金万堂的话说道:“所以这墓里的壁画和棺材还有那口大钟,都可能来自南海落云国?”
这未免也太离谱了一点,这故事听着就像是民间杜撰的。
张起灵和摇光听到一半的时候就进密室里去看尸体和钟去了,他俩对这个杜撰的故事都不感兴趣。
站在石棺边观察了一下,张起灵决定下深井里去看看,如果有买地卷的话就能证明这墓里的棺材和壁画到底来自哪里了。
深井的井口太小,张起灵本打算缩骨之后再下去,但被摇光阻止了,“还是我下去吧,这井口的宽度刚好容得下我的身量。”她可不希望张起灵再用缩骨这种法子做任何事。
张起灵淡淡的看着她,不太赞同。
摇光对他性子软,但态度可不软,“反正你不让我去,我也不会让你去。”
二人眼对眼僵持了一会儿,最终是张起灵退了一步,他拔出腰间的小黑金递给摇光,“小心。”
摇光笑着接过刀握在手里,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放心。”接着她一个倒挂金钩就反进了深井里。
这一幕被吴邪他们看到,胖子牙酸的不得了,“我算是知道有些公司为什么禁止办公室恋情了,这恋爱谈的太让同事受伤了。”
吴邪听这话也是哭笑不得,但还是赶紧走到张起灵身边和他一起去看摇光的情况。
摇光稳当的落在了深井的底部,里面有浅浅的积水,她在狭窄的井里绕了一圈,然后看见了刻在井壁上的铭文,上面写着“闽越蛇种,南海王织。”她给上头的众人念了一遍,然后赶紧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接着她好像在水里踩到了什么东西,差点给她绊了一下,她用小黑金在水里拨弄了一下掏出好几盘磁带,然后又拍了下来,“下面还有很多磁带。”
接着就没有什么有用的价值了,她手里拿了两盘磁带的残骸,然后翻身上岸,张起灵在深井口拉了她一把,然后拿过她手里的刀重新插回刀鞘里。
吴邪结果摇光手里的磁带,磁带已经损毁,但还是能看得出是十几年前的制式,“这些磁带被丢弃在这里,应该是没有录到他想听的东西。”
闻言摇光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他是录,不是放呢。”
吴邪背后刷一下就凉了,他从没想过还有这种可能,“什么意思?”
这次是张起灵回答他,他指了指深井里的铜片,和棺材上悬挂的铜钟说:“这是某种雷鸣用的乐器。”
吴邪立刻就反应过来,杨大广是带着录好的雷声来这里播放,抛弃录音带也许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听出来。
胖子脸色沉重,也最实在,“我们得到这些壁画来的地方去,这样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邪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这次真的要重新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