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上山,第二天,天还未亮张起灵就把摇光从睡梦中叫了起来。
摇光睡眼惺忪的披着薄被坐在床上,看着张起灵去洗漱的背影,自从喜来眠歇业后,她就再也没这么早起过了。
睡眠于她而言虽不是必要,但被人从睡梦中叫醒的感觉确实不好受,她抻了个懒腰,继续坐着发呆,直到张起灵从外头洗漱进来。
见她还坐在床上发呆,张起灵便把她的鞋提到了床边,示意她赶紧去洗漱。
摇光看着站在身前的张起灵,心思一动,伸出双臂环住了他劲瘦腰身,脸颊靠在他的胸口,刚好听到他的心跳声。
张起灵由着她抱了一会儿才轻轻把她从自己身上拉开。
现在便宜占到了,摇光也心满意足的彻底清醒了赶紧下床去洗漱。
趁摇光洗漱的时间,张起灵去厨房简单热了几个包子馒头当做早餐,上山之前好歹还是要吃一点的。
临了出门,张起灵还递给摇光一杯热好的温牛奶,他知道摇光不喜欢吃干吃馒头包子之类的面食。
摇光美美的将牛奶喝的一干二净,然后跟着张起灵出门上山。
天才蒙蒙亮,小村小路左右的花草上还附着着晨露,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乡村特有的烟火味,偶尔还能听到好几声公鸡打鸣的声音。
他们不是去晨练,所以张起灵走的比平时格外慢一些,夫妻二人就像是散步一样,慢悠悠的往山上走。
雨村气候潮湿,山中常有瘴气,花草奇珍多,毒虫异蛇也多,不过跟在张起灵身边,再多的蛇虫鼠蚁也近不了身。
越往山上走,植被越茂密,野草荆棘丛生,有些地方根本下不了脚,但张起灵明显很熟悉这里的地理环境,他带着摇光找到了一条被僻开的小路。
说是小路,但其实只是一条被砍去拦路荆棘的小道而已,地上与左右都是被刀砍断的植物残枝,应该是张起灵之前巡山的时候刻意开出来的。
沿着小路往前走了四五分钟,张起灵便停下了继续向前的脚步。
摇光疑惑的问道:“到地方了吗?”
“前面。”张起灵伸手往前面指了指。
摇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大概离他们七八米远的地方,有三棵临近的大树,树干粗壮,却不高,而三棵树的树顶有一间搭好的的屋子,纯木制,粗犷中还有几分细致。
“是一间树屋?”摇光颇有兴致的想走近去看个仔细,但才往前走了一步就被张起灵伸手拉住了。
摇光先是莫名,但看了看远处树屋,又看了看张起灵拉她的手臂,心里大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是还没有盖好,所以才不带我去看吗?”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含笑拉着她,悠悠的转身要离开。
摇光的心被那间树屋吊的七上八下,和张起灵挣着力气不愿意离开,“你就带我去看看嘛。”
张起灵拉着她的手一用力,直接把人给扯到了背上背起来,边走边说,“等盖好了再带你来。”
摇光无法只能乖乖伏在他背上,心里觉得他是在吊自己胃口,她嘟囔道:“那你今天还带我过来干嘛?
张起灵背着她掂了掂,把她背得更稳一点,“带你出来玩。”
“玩?”摇光有些惊喜,接着她左右看了一下,张起灵背着她走的确实不是刚才上山的路。
但这山里有什么好玩的?摇光不解,不过身边的人是张起灵,那她也没必要想那么多,一切听他的安排就好。
张起灵背着摇光从茂密的树林里,走到半山一处小溪边,溪水向下流淌,水流湍急,岸边是一块空地。
张起灵本想把摇光放下,但没想到摇光赖在他的背上不走了,无法张起灵只能一直背着她。
摇光攀着张起灵的脖颈,忽然在他耳畔问道:“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做了什么吗?”
这个问题属实有些久远了,张起灵仔细在脑海中想了想,他能想到的初见,或是重逢,好像都不是他们“第一次见”。
他被天授太多次,有些事情确实想不起来了。
间他久久没有说话,摇光便附在他耳边道:“你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我,是在上世纪20年代的川西南,你把我扔到了水里。”
那是张起灵的初见,也是属于她的久别重逢,也由此又引申出了接下来近百年的纠葛,好在如今一切顺遂如意。
张起灵边听边看着溪水皱眉,直到摇光说完初见之后,他才默默的说道:“以后都不会了。”
不会再把她扔下水,也不会再忘记她。
摇光笑得开怀,从张起灵背上跳下来,绕到他的面前,“其实现在想想当年也蛮有意思的。”
那个时候的张起灵不认识她,又寡言冷淡,十分不好接近,好在她那时候还是个越挫越勇的犟脾气,再加上长时间的纠缠,好歹是在他身边扎下根了。
胖子之前和她说,她和张起灵相处的太平淡,没点新婚夫妻之间的激情。
那时候她是这么回答胖子的,“我对小哥热烈的时候,还没你呢。”
不是没有热烈过,只是时间确实能消磨人的激情,更何况她和张起灵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再加上又经历了那么多事,现在他们能够平淡的过日子已经很满足了。
张起灵在从青铜门里出来后,也明确的感受到摇光如今沉静了许多,不如前些年开朗。
胖子说摇光在他进了青铜门以后就进入了冬眠期,要他多陪着她“复苏”一下,所以他才会想着带摇光出来散散心,就他们两个人。
夫妻俩就在这山里磋磨了一天,张起灵甚至还带着摇光在林子里打了一些野鸡野兔,准备晚上带回去和吴邪他们加餐。
摇光在奔跑打猎的过程中非常尽兴,这十年里养尊处优,干得都是动脑子的活,拳脚上的功夫荒废了许多,这次林子里一溜达,她反而还觉得身体“活”了过来,连心情也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