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接到阿靡视频通话之后,便去了大金牙的俗人堂,听之前那盘假磁带的来历。
“你们绝对想不到这盘假磁带是从哪里流到市面上来的。”大金牙一只脚踩在板凳上,满脸嘚瑟,故作玄虚的看着摇光和胖子。
胖子嘴里嗑着瓜子,手里拿着小风扇,翘脚躺在板凳上,一副大爷模样,“堂堂,装神弄鬼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赶紧说。”
金万堂白了胖子一眼,主要是这盘假磁带确实是大有来头,不然他也不会在胖子面前故弄玄虚。
“老金,你就不要吊我胃口了!”摇光颇为无奈的苦笑道。
大金牙一早就把她给叫到了俗人堂来,这都坐了大半个小时了,他硬是一点消息都不透露。
大金牙看她杵着脑袋,一副费心费神的模样,也不好在吊人胃口,但他还是郑重的喝了一口茶之后,才压低声音道:这盘磁带是我的伙计在青海格尔木收来的。”
此话一出 连胖子都坐正了,他吐了嘴里的瓜子皮,这个地名已经多少年没有听过了。
“说重点!”他对大金牙扔了颗瓜子。
大金牙稳稳的接住瓜子塞到嘴里:“而出售这盘磁带的人曾经在一个大人物手下做过秘书,你们绝对想不到这人是谁。”他顿了顿,“那人就是曾经号称九门之首的张大佛爷,张启山!”
“张启山?”摇光脸上罕见的露出不解的神色。
这事儿怎么又和张启山扯上关系了!
“还有其他线索吗?”摇光问。
大金牙点点头,神秘的衣襟里掏出一张用塑封袋装着的老式黑白照片,“这张照片是和那盘假磁带配套收来的。”
他把照片递给摇光,照片照的是一个俯身骑在马背上的姑娘,她好像是不经意抬头看向相机的,一双眼睛尤为吸人目光,笑意明媚。
胖子凑到摇光身边看照片,只看了一眼他就不自觉的睁大了眼睛,他抬头看向大金牙,认真道:“你确定这张照片是配着那盘假磁带一起收上来的?”
“是啊!”大金牙非常确定,他确实经常忽悠人,但他没必要忽悠胖子啊!
胖子一脸正经转向摇光,“你知道这照片上的人是谁吗?”
摇光摇头:“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啊!
“渡海!”胖子声音都不自觉放大了,“照片上这姑娘长得和墨脱那个姑娘一模一样!”
摇光愣了一下,然后机械的低头重新去看照片上到女孩,她第一次觉得这样难以置信。
她没见过渡海,只之前听胖子说,她和自己长得像,现在再看照片,她们二人面上确实有相似之处。
她忽然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想到这个猜测,她心底忽然漫起一股怪异的情绪,欢喜中夹杂着淡淡的忧虑。
她将照片翻了个面,照片的背面,有笔墨晕开的字迹,两个日期,一行字,日期依旧清晰可见,可那行字却已经模糊了,只依稀看得出最后一个写的应该是离字。
大金牙看这两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非常好奇到底怎么了,他试探着问:“你们是不是认识照片上这姑娘?”
摇光异常郑重的看向大金牙:“你和我好好说说这张照片的来历。”
她想知道为什么渡海会和张启山有关系。
大金牙觉得这个问题有点为难他了,“诶呦,姜老板,你这可为难我了,我能找到这东西的来历,但不知道出手这东西的人当年究竟说过什么,再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当事人都已经死了,我实在是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啊!”
大金牙说的有理,她是一下急的没分寸了,她轻叹一声,“也对。”
她手里拿着照片继续说:“这张照片我留下了,你开个价。”
“您这话多见外,我金万堂为朋友两肋插刀都行,那能要您的钱,这照片就当我送您的。”
大金牙多精明一个人啊!他帮摇光找假磁带的来历为的就是做人情交朋友,搭上了摇光这条线,他往后的文玩货源就不用愁了,所以他才不在乎眼下这点蝇头小利。
摇光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和他推诿,“那就多谢了,我那正好有一套上好的定窑白釉凤首杯口瓶,改天给你带来当作谢礼。”
大金牙嘴上说着这怎么好意思,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胖子嗑完瓜子,拍了拍手上瓜子皮屑,然后就把这大金牙的肩,把人给往外推,“去去去,外头做你的生意去,胖爷我和姜老板说下私房话。”
“诶诶诶。”大金牙不情不愿的被胖子往外推,“这怎么还有客人赶主人走的道理呢!”
但他再不情愿,还是被胖子赶了出去,现在会客室内就只剩胖子和摇光两人。
胖子先是围着摇光打量了一圈,然后又无比八卦的凑到摇光身边,小声问:“你和我说实话,你和小哥是不是早就珠胎暗结了!”
他都已经给渡海脑补了一出,爹失忆,娘忘记,小可怜苦寻爹妈的戏码了。
摇光哀哀叹气,“怎么可能,我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
胖子眼中带着很明显的不信任,“之前不觉得,但是现在!”他指着摇光手里的照片,“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推测渡海那姑娘应该也有长生的血统,加上她和摇光,小哥长得相似,很有可能就是他俩当年偷偷生的孩子。
“我对天发誓。”摇光竖起三根手指,“我绝对没做过抛夫弃女的事情。”
她追着张起灵跑了大半辈子,要是真有孩子,她怎么可能会把孩子给忘了!
她按了按太阳穴,“我让阿致抓紧去找人,你和吴邪既然在墨脱见过她,那么她就一定还活在这人世间。”
她也很想见一见那个女孩,看看是不是她猜测的那样!
胖子抹了把脸,又忽然想起来大金牙说这照片和假磁带都是从当年张启山一个手下人那里收来的,他又好奇,“你说那渡海和张启山是个什么关系?连专门搞科研的磁带都能用来给她录歌!”
“不知道。”摇光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一点八卦的心态,她顿了顿又道:“张启山和尹新月夫妻恩爱和顺,我想渡海和他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她脑子有点混沌了,理了理思路后,她又补充道,“那位渡海小姐现在和我也没什么明确的关系,这些推测,都是我们的假想,还是先把人找到之后再说其他吧。”
胖子点头,“也是这么个理儿。”
说完磁带和照片的事情,摇光又道:“我来这之前,接到了沙漠里传来的消息,吴邪带去沙漠的那个男孩子已经回来了。”
黎簇回来了,就代表吴邪的鱼饵已经抛出来了,之后觊觎古潼京的所有势力,都会为了黎簇蜂拥而至,他们可以慢慢开启下一步计划了。
“那天真怎么样了?”胖子最关心的还是吴邪,其他人和他没多大关系。
摇光不想让胖子担心,只道:“黑眼镜跟着他呢,小花那边我也通知过了,不会出事的。
”那就好,胖爷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胖子好似松了一口气。
摇光知道吴邪在古潼京里中了黑毛蛇毒,但她并不是很担心,因为从阿靡传来的消息里,她得知吴邪在中毒后还是有自我意识到,而且他曾经吸食过黑毛蛇的费洛蒙,对黑毛蛇毒有一定抵抗性,再加上他曾经吃过麒麟竭,血液对各种毒素都有一定的排解效果。
而且摇光还有一种怀疑,就是吴邪更本没有中毒,他给阿靡他们看到的中毒反应,都是他装出来的,为的是继续做局。
所以摇光并不是很担心吴邪的身体情况,她相信吴邪仍然在掌控全局。
之后,摇光与胖子告别,带着阿致直奔新月饭店,不过她不是去找尹南风谈生意的,而是去找张日山的。
摇光才上车的时候,阿致就注意到她神色有些凝重,作为老板的左膀右臂,她当然有责任为老板分忧解难,“老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摇光罕见的点头,她问:“之前让你去查的那位渡海小姐,还是没有消息吗?”
阿致大方的承认,“没错,确实是没有查到她的消息,我翻过公司里关于云顶天宫行动的人员资料,咱们的队员名单里,确实没有这个人。”她顿了顿:“其实我更倾向于,那位渡海小姐和王先生他们是一路人。”
“就是两边都说不认识,所以才让人头疼。”摇光心里有点郁结,她有一种直觉,只要找到了那个叫渡海的姑娘,那么她从西王母宫出来之后,碰上的很多问题,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抓紧查吧。”她愣了一下:“你刚才说那位渡海小姐可能是和胖子他们一路的?”
阿致点头:“没错。”
摇光喃喃:“当时和胖子一路的除了吴邪和吴三省,还有……陈皮阿四!”
想到这个名字,她脑子里灵光一闪:“阿致你让人往九门边境陈家查查看。”
当年云顶天宫一行,陈皮阿四也参与其中,为此还葬身在了雪山之中,她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给忽略了呢!
“好的,老板。”阿致把这件事情记下。
“还有。”摇光补充:“我之前让你注意到那两个孩子最近怎么样了?”
她问的是苏万和杨好。
“杨好那边一切如常。”阿致说道:“但苏万那里还是一直陆续收到很多快递,我让人暗中查探过,那些包裹里的东西很杂,金银玉器,各种古董都有一些,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探险装备和枪支武器,其中还有一些C4炸药。”说到这阿致谨慎的放低了声音。
摇光边听边点头,“吴邪也是够下了血本的,连炸药都准备了。”她略微思忖道:“继续留意那两个孩子,黎簇回来之后也多关照一下他。”
现在回来的黎簇就是被扔进狼群里的小绵羊,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撕碎吃了。
新月饭店的一处墙壁上,挂着一些和饭店历史相关的老照片,摇光进门的时候无意间撇了一眼,正好看见张启山和尹新月合照,她微微拧眉,以往怎么没觉得那张照片这么显眼?
不谈生意,只见张日山,那尹南风也就没必要作陪,大堂经理的办公室里,也就摇光和张日山两人。
张日山礼貌的泡壶茶,等摇光说明来意。
摇光慢条斯理了吹了吹茶汤上的浮沫,才找话题开口:“你最近和那位梁医生相处的如何?”
张日山泡茶的手微微一顿,“姜小姐,你的消息越来越灵通了。”
“我要在京城长时间发展,当然也要有一些自己的钉子嘛。”她喝了口茶:“你在她身上查到了些什么?”
张日山对她的问题,闭口不言。
见他不说话,摇光又换了一个人问:“那沈琼呢?听说她最近消失了,你可别跟我说你不认识她!”
张日山听到这里才悠悠的开口道:“她是一颗汪家的钉子,留着她还有点用处。”
摇光挑眉:“这就是你抓到了她,却又故意放跑她的原因吗?”
张日山微微颔首。
摇光不再为此多嘴,转而说道:“黎簇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接下来的计划,还要有劳你做个推手,毕竟花爷不方便正面掺和。”
解雨臣是吴邪的致胜法宝,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在暗中进行。
“我会把线索推出去,但那几个小朋友能做到什么地步,我就不知道了。”张日山说的一派轻松。
摇光哼笑:“除此之外,你还要拉紧你们九门协会的缰绳,可别让一些疯狗跑出来咬人,我听说最近锦上珠霍家对你很是不满。”
锦上珠的当家人霍有雪是个很有野心和手段的女人。
张日山长舒一口气:“你放心,制衡九门协会的这点手段我还是有的。”
“希望如此吧。”摇光从口袋里拿出那张从大金牙那得到的照片。
她把照片推到张日山面前,“认识她吗?她叫渡海。”
张日山拿起桌上的黑白照片,眯了眯眼,他认得照片背后的日期和字迹,那是佛爷的笔迹,他甚至认得出照片上那个女孩儿骑的马,是佛爷的爱驹,可他为什么会不认识照片上的女孩儿呢?或者说,为什么不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