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死了。
6月9日,一群警察冲进张云的房子,开始进行全面搜查。
那具尸体被挖出来了,正摆在张云面前。
“呵呵呵呵...”张云的嘴角上张到了不正常的角度,以怪诞而狰狞的形式狂笑起来,“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怎么会如此愚蠢啊!”张云的左臂扭曲到了不正常的角度,他的牙齿微微发青发紫,“世界是一场虚谈,打破这虚谈的人就被视作异类!哈哈哈!” 张云清澈的眼里如今正在发黑,他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
“永远缅怀你们的虚谈吧!哈哈哈哈哈哈!”张云掏出一把沾满血迹且明显多次使用的水果刀,“我会把它狠狠打破。他只是我打破这虚谈所要做的准备而已,想不到会被你们这群愚蠢的蝼蚁发现...那么我将亲自粉碎世界的阴谋,登上神坛!我就是...新世界之神明!我废旧世之龌龊,铸新世之救赎!我是救世主!”
在张云试图用水果刀自杀之际,警方将他击毙。
郑婷大步走进公寓。
戚云冕正坐在办公桌前,他左手边摆着一盒烟。
“张云死了。”郑婷冷冷地说。
“我知道。”
“你答应过我的。”
“嗯。”戚云冕合上了电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令郎。”
“那个...”郑婷微微张开了嘴。
“什么?”
“没什么。”说罢,郑婷转身离开。
戚云冕简直要笑出声来,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简单就相信了他。
他旋转着椅子,面向卧房,朝里面扔进去一颗球。
“啊啊啊...让我离开...”里面顿时有了回应。
戚云冕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杀了那个该死的男人。
第二天,一切如期进行。
“你只需要走个过场就好了,懂吗?”那个身材高大,上了年纪的教授口齿不清地向戚云冕说着,“张云的死已经让大家心灰意冷了,他们不会看好你的。你一定会被很多记者缠上,什么都不要说。”
“我明白。”年仅二十五岁的戚云冕表现出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
“但愿你能力挽狂澜。”教授以微笑示意他进入会场,“但愿...”
6月12日七点四十三分。
职务交接会终于结束了。戚云冕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的眼几乎已经睁不开了。
通过提前挂在墙上的一小块玻璃,他清楚地看见身后的那个人影。
卷发,胡茬,一本棕色的笔记本夹在腋下,双眼微微眯起。真是令人厌恶的一条寄生虫,戚云冕想着。
“喂。”戚云冕转过身去,那人霎时间消失不见了。
戚云冕早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至少能争取一些甩开他的机会。戚云冕蹬腿狂奔起来,绕进了一处昏暗的小巷,他打算从这里回家。那个人不可能追过来。如果狂奔紧跟着他到如此狭窄的小巷,那人必然会暴露。
戚云冕的瞳孔倏地收缩起来,他产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喂。”
6月10日,沈询的事务所接到了一个案子。
委托人姓郑,派他跟踪一个名叫戚云冕的男人,调查清楚他最近在进行什么研究。委托人十分爽快地开出了一天9000元的报酬,这使得沈询精神十足。
当天下午,沈询便前往其所就职的北京惠明大学附属第三医院调查。
他挂了戚云冕的号。
等待2个多小时后,终于轮到沈询前去候诊。来找他问诊的人并不少,沈询在心里想着。
“门没有锁。”房间里明朗的声音传来,沈询推门而入。
“症状?”沈询刚刚坐下,戚云冕便冷冷地问道。
“哦,”沈询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慌张,随即便立刻恢复稳重,“我最近有些心神不宁,焦虑烦躁,伴有失眠症状,请您...”
戚云冕没有回答他,只是迅速敲击着键盘,沈询则趁机环顾四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磨砂玻璃上贴的锦旗:
妙手回春
医者仁心
徐明辉 赠
徐明辉?沈询下意识觉得自己认识这个人,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移开目光,看向墙上。水泥墙上面贴着密密麻麻的资料和病历,有些纸张已经泛黄了,看样子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贴的。
这时,一件东西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他发现垃圾桶里有一支类似竹竿的东西从上层的纸张里显现出来。
沈询嘴里低声呢喃了一句“鞋带开了”,然后便俯下身翻开垃圾桶上层的纸张。
这是...沈询皱紧了眉头。
数百支逗猫棒。
“开好药了...”戚云冕忽然而至的声音让沈询吓了一跳。
“谢谢。”沈询接过单子,离开了诊室。
“等等。”戚云冕将沈询叫住,沈询停在了门口,手里还握着把手。
“我不知道是谁派你来的,”戚云冕微微抬起头,扬起下颌,“如果再敢让我见到你一次...”
戚云冕没有说完后半句,但沈询知道他要说什么。
沈询感到不寒而栗。
回到事务所,沈询从衣兜里掏出随手拿的一支逗猫棒,仔细打量起来。
上面破烂不堪,沾有溅射状的血迹,有明显异味,像是腐烂的东西会发出的气味。顶端已经被人掰断,里面的芯清晰可见,且附有少量人体外皮肤。
沈询无法想象戚云冕用这些逗猫棒做了些什么,恐惧逐渐蔓延他的全身。
6月11日,沈询开始了对徐明辉的全面调查。根据在墙上所见的病历表来看,徐明辉所患的疾病正是盛铭桥一代的当地病:因感冒引发的炎症,病发时会伴有头昏脑热、咽喉肿痛的症状。据先前的资料所述,戚云冕即将接替因进行疯狂的精神囚禁实验而被当场击毙的精神科主任张云之职。沈询感到一丝不解,为什么戚云冕能够同时医疗身体疾病与精神疾病且在两片领域都有头有脸?莫非他真的是所谓的神医,能够药治八方?沈询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立刻锁定徐明辉所在的区域。盛铭桥旁的社区只有两个,舜玲社区与千鸟社区,徐明辉必然居住于这两个社区中的其中一个。但是,如果他只是在这里长期办公或因为机缘巧合而患上这里的地区病,那便难查了。沈询决定先从两个社区入手,如果没有查到再进行下一步抉择。
据前台护士所说,徐明辉是这家医院的熟客,一般情况下每周三和周五都会到来。沈询在周三准时前来,蹲坐在取药台的侧方观望大门。
大概上午九点时,徐明辉果然出现了。他西装革履,戴着方框眼镜,头发略显得有些凌乱,黑眼圈十分浓重,仿佛一夜未眠。沈询迅速跟了上去,在这期间假装前往自助服务机进行操作,以避人耳目。
他紧紧跟在徐明辉身后,不料被一名男子伸出的脚绊住了一下。沈询转头看向那名男子,只见他年过半百,胡茬微白,双眼仿佛被灌满了怨气,在精神科的休息椅上呆呆地坐着,手里什么也没拿,包括报道单。沈询愣了几秒,随即便立刻追了上去。
男人抬起头,望向沈询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