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语琴回到家中,借着月光坐到了已经铺好被褥的沙发上。
惊慌和恐惧的情绪,已经在去往医院的路上逐渐平复,可她一想起来,却还是忍不住地后怕。
如果当时那个姓傅的男人没有赶到,她无法想象那个女孩儿会遭遇什么。
那个看起来斯文,却行为举止都粗鄙、令人作呕的男人,可是在包间内就想将她压在沙发上欺凌的恶魔。当时包间中有六七个人,都在起哄、看热闹,要不是她趁他不注意重创他腿间,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逃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叹了口气,她强迫自己停下回忆。可思绪却不知不觉地落到了自己微微发疼的右手。
她手指间轻轻地摩挲,脸颊却不知不觉地红了。
明明看起来那么纤细,可却竟然握起来肉乎乎的。
不知道脸捏起来会是什么感觉。
想到这里,她连耳朵都红了。
“小琴?”葛丽起夜上厕所,发现客厅里坐着个人,吓了一跳。
“嗯。”程语琴轻应了一声,站起来将被子展开,却不小心牵扯到了腰上的肌肉,“嘶!”
“你怎么了?”葛丽连厕所也不上了,赶忙走了过去,“哪儿不舒服?”
“没事,干活的时候撞了一下腰。”程语琴闭口不提晚上的事情。
“真没事儿吗?妈给你上点药吧?”葛丽还是不放心。
“真的没事儿!妈你快去休息吧!”程语琴推着妈妈,作势也要躺下。
葛丽没有办法,去了厕所后,回屋前又看了一眼女儿,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就进了屋。
程语琴在葛丽进屋后,就睁开了眼睛。
路风竹并没有训斥她或者惩罚她,她当时确实很感动。但根据以往的多次经验,她冷静后还是觉得希望不大。毕竟那些有钱人,大多都是认识的。没准明天,她就会被开除,甚至还可能会被拿去赔罪。
“呀,你,你别这样,小琴还没睡……”
屋内突然传来了刻意压低的声音,随即,是另一道毫不避讳的声音。
“没睡就没睡,又能怎么样?”
老旧的房间就是这么地不隔音,连屋内急迫撕衣服的声音都能听到。
整间房子唯一有些隔音功能的,可能就是程佳宝住的那间主卧了。
此起彼伏的粗喘声、撞击声,好像魔咒一般环绕着整个客厅。
程语琴紧紧地拧眉,在狭窄的沙发上费力地翻了个身,然后将枕头压在脑袋上,死死地扣住了耳朵。
可那声音却越来越大,仿佛怕她听不见似的。
葛丽咬着牙不敢出声,却引来了程实的不满。
他猛地扇了她一巴掌,红印立刻显现,可见那力道有多大。
“MD,要不是你们在外面叽叽喳喳地把老子吵醒,你以为老子愿意碰你?”
他说着嫌弃的话,动作却越发快了起来。
直到一声长吼,屋内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程实抽了几张纸,随意地擦了擦就丢到地上,丝毫不再看一眼一身凌乱的葛丽,提了睡裤就倒在了床上,还不忘骂一句,“跟条死鱼似的,真TM扫兴!”
很快,他就打起了呼噜。
葛丽紧咬着唇,轻手轻脚地整理自己的衣服。然后捡起地上的纸团,小心地出了房间、关了门。
“呀!”她一转身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程语琴。
她慌忙捂住了嘴,将耳朵贴在门上,发现屋内的人依然在打呼噜,这才安下心来。
她捡起吓脱手的纸团,垂着头,看也不敢看自己的女儿,轻声地解释,“妈有点热,出来擦擦汗……”
“嗯。”程语琴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好像之前什么也没有听到。
葛丽收拾完自己后,蹑手蹑脚地回到了房间。而程语琴抹去了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的泪,侧过身子闭上了眼睛。
她本来是想要劝妈妈的,却突然发现这样的场景,她已经记不得经历过多少次了。
有什么用呢?妈妈只会哭着说她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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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总,求您大人有大量!他就是喝多了。他真的不敢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那小子!求求您,放过他吧!”
王发跪在地上,确切地说是趴跪在地上,不停地恳求着傅云霆。
可傅云霆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听着李秘书的汇报,脸色越来越冷。
王家的小公子,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在没被王家接回来之前,他就凭着自己的皮囊没少骗财骗色。在被王家接回来之后,他更是肆无忌惮了起来。对于没有背景的女人,愿意的就花点钱,不愿意的就直接抢走,玩腻了再丢出去。
偏偏王发圆滑得很,后面处理得很干净。而那些被伤害过的女人,也害怕出面作证而暴露自己。所以,仅凭津津乐道的传闻和手上这点证据,即便能将他送进去也关不了多久。
“傅总,您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老父亲吧!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他再出现在花小姐面前。”
“可怜天下父母心。”傅云霆终于开口了。
可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王发惊出了一身的汗。
“王公子,多大了?”
“快满25了。”
“也不小了……”傅云霆拉着长音,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是,是。是我管教无方,还求傅总您……”
“也该成家了!”
“什么?”王发错愕得连求饶的话都忘记了。
“成了家,担起了丈夫的责任,自然就会收敛一些、成熟一些。”傅云霆似乎真的在替面前的老父亲着想,“该成家了!”
“是,是!”王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紧跟着附和。
“我看刘家的千金就不错!”
“……”王发猛地抬头,直直地看着傅云霆。
“怎么,你没相中?”傅云霆拧眉。
“没,这刘家,我们配不上……”王发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傅云霆葫芦里卖什么药。
刘家即便是上流的尾巴,可那也是上流,和他这种暴发户起家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又怎么会把女儿嫁过来?
“王总,思想不要那么固化,要与时俱进。”傅云霆轻笑了一下,好像在与老友闲聊,“要是两个人真的合适,哪有什么配不配的?你说呢?”
“是,是……”王发低着头,擦着额头冒出的冷汗,一时间竟不知道傅云霆想整的是自己还是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