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吼,惊得肖珂差点将手中的枪丢掉。
被众人架到现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肿得高低不同的韩迁,在看清肖珂手中的枪后,差点跪下去。
那是他私藏的枪,一旦被发现,他不仅会被骑士团除名,还会面临牢狱之灾。
因此,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所作所为已经尽人皆知的他,还在想着如何减轻自己的罪责。
“我疯了?”肖珂的枪口用力地顶了顶花玲灵的头,歇斯底里,“是你疯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跟她?!!”
“你在胡说什么?”韩迁瞥了一眼魏望,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刚刚那是误会!”
“误会?”肖珂眼球差点瞪出眼眶,整个人看起来几乎疯癫,“你他妈还想怎么误会!你他妈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蠢吗!”
“你!”韩迁那已经看不出来模样的脸很快冷了下来。
“我不蠢怎么会娶你这样的蠢货!”他气得口不择言,同样破口大骂,“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女人都比你强!”
“你?”肖珂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说什么?你这混蛋!”
“够了!”
魏望大喝一声,制止两人的对骂。
他朝押着韩迁的人看了一眼,示意他们将人拉远点,避免肖珂受刺激而伤到花玲灵。
“肖珂!”魏望面色凝重,全身肌肉紧绷,“放了灵灵,有问题咱们可以商量!”
“商量?”肖珂捏在花玲灵脖颈的手摇了两下,“你女朋友都和韩迁扯在一起了,你不想她死?!”
“你!”魏望气得想直接将她崩了,可百发百中的他,却犹豫地不敢扣下扳机。
要是直播间的网友能听到肖珂的话,那他们一定会大呼“老话诚不欺我”。
真的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肖珂……”花玲灵轻声地呼唤。
本就受过惊吓的她,脸色惨白、泪痕混乱,以往灵动眼睛只余惊慌。
她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橱窗中需要修复的艺术品,可她的声音却清冷得犹如在切冰碎玉。
“你想何青青吗?”
悠悠的一句话,好似鬼魅的低语,令本还全神贯注刺激魏望的肖珂毛骨悚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你,你说什么?”她睁大双眼,嘴唇颤得根本合不拢。
“她应该很想你,”花玲灵的表情和声音,仿佛被割裂开来,完全是两种状态。
而她这般分裂的状态,也令肖珂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下面很冷,她一定很寂寞,”花玲灵哀伤地看向她,“你去陪陪她吧。”
“你,你,你疯了吗?”肖珂的手不住地颤抖。
微风袭来,她被冷汗打湿的后背,如被刀割一般刺痛。
“她已经下去给谷雨赔罪了,”花玲灵漆黑的眼瞳中卷着滔天的恨意,“你也该下去了!”
“你!”肖珂牙齿打颤、头皮发麻,“果然是你害死她的!”
那天在医院,她就怀疑她有问题,可后续发生的一切,让她将这个问题抛于脑后。
而现在,她似乎抓到了电灯的拉绳。
“她是畏罪自杀~”
“不!是你!一定是你!”肖珂倏然松开花玲灵,将人一推面向自己,用枪口抵着她的额头,“她的死一定是你的计谋!”
“是啊!”花玲灵微微扯了扯嘴角,“现在,你该死了!”
“休想!”肖珂双手握枪,扣动扳机,歇斯底里地吼道,“你才是该死!”
“砰”
一声剧烈的枪响,惊飞了树中的鸟,也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就连守在温情豪斯之外的播主们也都纷纷回到车上,心惊胆战。
花玲灵脸上的血珠被她惨白的脸色衬得异常鲜艳。
她抬手抹去那来自肖珂的血珠,缓慢地转向魏望的方向,然后直直地向后仰去。
“灵灵!”魏望在开枪后的第一时间就冲向她,在她栽倒前一把将人抱住。
他看也没看地上肖珂的尸体,径直将人抱到救护车上寸步不离地守护,直到她被推进抢救室。
一场闹剧拉下序幕,可网络上的热议才刚刚开始。
帝国的执法者,本该是平民最信任的存在,此刻却成为人们质疑的对象。
女王不得不下令对骑士团进行整顿,并对韩迁这个她曾经最得意的骑士团领军人物进行严惩。
强奸未遂、私藏枪支、收受贿赂……
所有曾经隐藏于黑暗之中的罪行依次被有心人挖掘、举报,数罪并罚,韩迁将在帝国最恐怖的监狱中坐穿牢底。
然而,事情并不可能会发展得这般顺利。
花玲灵也从来没有将事情想象得这般简单。
毕竟,韩迁有男主气运加身,且具备男主应有的条件。
所以,他“疯”了。
他熟知帝国律法,更知道互联网没有记忆,只要他装疯卖傻就可以逃过律法的追责,而他只需三五年的时间,就可以过得和从前那般滋润。
可花玲灵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意?
不让他万劫不复,这一万积分她拿着烫手。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趁着魏望出去买饭的空隙偷偷溜出病房,直奔关押韩迁的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的病房结构很简单,墙面、地板都嵌着厚厚的海绵,没有任何物件,只有一扇装有防弹玻璃窗的门。
花玲灵透过玻璃望向房内,便看到正歪着头蹲坐在墙角的韩迁。
他目光呆滞,时不时地笑一下,口水从他没闭严的嘴角滴落,浸湿他宽松的病号服。
他看起来真的疯了,但不管是花玲灵本人,还是坨坨的系统检测,都对此持有否定的意见。
“好久不见啊,韩队!”她走到他的面前,蹲了下来。
韩迁抬眸看她,痴笑起来,“面包,奶油面包!”
“呵!”花玲灵扯下易容,似笑非笑,“韩队这演技,在骑士团可真是屈才了。”
韩迁笑容僵了一下,瞳孔剧烈收缩,颤抖地低下头,“鬼,魔鬼,救命……”
他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走,却被起身的花玲灵一脚踩趴在地。
“韩队还是别费力气表演了,”花玲灵幽暗的眼眸透着寒意,“所有的摄像头都被我屏蔽了,此时此刻,这里只有你知、我知,连天地都不知!”
韩迁两只大手用力地扣进海绵之中,身体随着怒意不住地颤抖,脖颈上的青筋也因着大口呼吸而暴起。
他猛然起身扑倒花玲灵,双手掐住她羸弱的脖颈,不顾一切地想要拧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