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终于醒来的王锦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哈欠,想要抬起胳膊揉一下眼睛,却感觉手臂上有什么东西压着。
他以为是李婉莹或者腰斩姐,并未低头查看,而是想要抽出手臂,结果胳膊却被一个温暖若软的身子紧紧抱着。
温软?什么时候两只女鬼变温暖了?
王锦低头一看,王念雅正躺在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你干嘛?”
王锦诧异道,随后用力将她给推到旁边。
“嗯~别推我!”王念雅小脸一皱,委屈道。
随后又挪动身体紧紧的贴了上去。一股阴冷的感觉在她身上蔓延,不过并没有太过明显,王锦也没有任何察觉。
开玩笑,真以为空调是白开的?
“不是,你干嘛呀??的!”王锦被纠缠烦了,想要一脚将王念雅给踹到床下去,不过随即反应了过来。
我朝,我现在的心态怎么这么暴躁?
王锦平息下心中的烦躁,心情有点不美妙,他觉得自己的思维扭曲程度加重了。
王锦是一个情绪比较平和的人,用现在的话说,他是一个懒逼。每天追寻的就是舒适,而且为人没有一点志向,所以除了一些侵犯到他切身利益或者遇到一些不可理喻的人之外,他基本上没怎么生过气,像平日里遇见的一些让人生气的小事在他看来根本就懒得搭理。
所以刚才因为王念雅抱着自己而生气的事情对他来说很不正常,要是按照他本来的性格,刚才不但不会生气,反而很有可能在她奈奈上捏一把,然后哈哈大笑。
就这么?的小事,怎么可能会让他生气呢?
王锦脑子反应了过来,看着怀里抱着自己的胳膊,小脸上委屈巴巴的王念雅没有了刚才的怒气。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滚nm的!”
王锦一脚将王念雅踹到了床下。
虽然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并没有说一定要改。再说了,自己错的是刚才暴怒的情绪,现在他是心平气静的把王念雅踹了下来,这不已经改正了吗?
“啊,王锦哥!”王念雅气鼓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怒视着王锦。
王锦不为所动,起身穿上衣服裤子点上烟就坐在了电脑前。
实话实说,还是游戏好玩。
看到王锦不解风情的样子,王念雅觉得好有安全感。他这样的男孩子,出门在外最让大老娘们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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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达线地铁依旧在运行之中,虽然前天才经历了死亡案件,但对于这种家大业大的公司来说,那根本不叫个事情。更何况这还不是谋杀,只是单纯的讹人失误导致的死亡案件,这边立案那边结束,根本没什么好调查的。至于列车门行驶过程中打开的问题,这更简单了,确定了车门没坏后简简单单赔个二十万的分摊责任费用就结束了。
列车行驶在黑暗的隧道内,虽然隧道里没灯,但列车内散发的光线已经足以将隧道照亮。
已经死过人的列车上乘客居然比平时还多,有很多都集中在案件发生的那个车厢,手里还拿着手机在不停的拍摄。
前天的列车死亡案过于血腥恐怖,所以在网络上炒的热度很高,这帮人像是闻着味的鲨鱼,蜂拥而至,期盼着能吃上一口沾着人血的馒头。
“家人们,快看啊家人们,这里就是前天列车死人案的发生地点,看这个车门,当时那老太婆就是在这个车门这里被外面的护道石给磨死的,快看家人们。”
“哎,家人们,怎么卡了?没信号了?”
直播的众人看着直播的卡顿捶胸顿足,为自己吃不好这口沾了人血的馒头而悔恨。
在这群直播或者拍摄车门与护道石的人群旁边,还站着拍摄这群人的人。
“标题先报上,列车死亡案的案发现场招引来了一大群为了流量没有道德底线的人,视频先发个十五秒的,让后期制作的人快马加鞭,赶紧制作出来,别让别人抢了先。”
某记者着急的对着旁边的助手说道。与那群拍摄案发现场掐流量的人不同,他们的脑子更为灵活一点,他们不但要拍摄案发现场,还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掐流量也是分水平的,下等人只会随波逐流,哪里有热点就不远千里飞奔过去希望能吃上一口剩饭,中等人会另辟蹊径,不但能延伸热点的火爆,还能将自己摆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指点点。
至于上等人,每个想要过来拍摄的人都要掏个千把块钱才能获得“合规合法”的拍摄权,以及当时的监控录像。主打的就是一个片叶不沾身,好处拿到手。
芸芸众生,千姿百态,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做不到的。
“家人们,哎呀信号终于恢复了,家人们,马上我们就要坐到案件发生时的站点了,大家赶紧录屏,说不定血什么的现在还没有清理干净呢。”
“哎,我撡,怎么停电了?”
前行的列车突然断电,车内的灯光瞬间熄灭,车内一片漆黑,速度也在不断地下降。
如今除了隧道每隔十米的一盏不太亮的照明灯外,就没有了其他的光源。
车内的人将手机手电打开,虽然人数众多,但也仅仅只能照亮手电照射的地方,边缘及后方虽然不说一片漆黑,但也昏暗无比。
突然的黑暗使得人群躁动起来,虽然没有像是小学生那样尖叫恐惧,但议论声与怒骂声嘈杂不止。
“吱!”紧急制动声响起,列车快速的停了下来。紧接着乘务人员的通告就在备用广播里传了出来。
“请各位旅客注意,请各位旅客注意,列车出现故障导致紧急停车,请各位旅客不要来回走动,等待安保人员到来。”
“请各位旅客注意,请各位旅客注意,列车出现故障导致紧急停车,请各位旅客不要来回走动,等待安保人员到来。”
广播声响起,躁动的人群也平静了下来,大家都是成年人,突然的黑暗不至于将他们吓的一激灵,最多就是喝骂两句。毕竟耽误了上下班的时间,耽误了回家。
相比较来说,情绪最为激动的还要数那群过来蹭热度的人。那节车厢里目前怒骂声与抱怨声不断。大家毕竟都是掏了钱的,结果现在因为黑暗的原因没能蹭上热度,怎能不恼火。
毕竟现在时间就是金钱,这么多同台竞争的人在这,当然是谁先拍摄到谁先发表,这时间耽搁下来,那可不是浪费时间,那是浪费钱!
众人心里怒火朝天,恨不得手动搓个核动力发电机出来,然而就在此时。
“唰。”
列车的车门被打开了。
嗯?什么意思?
众人一愣,看着眼前打开的车门不明所以,不是说没电了吗?怎么现在还能操控车门呢?难道是有后背隐藏能源?
联想到刚才广播里通知的等待安保人员前来带领的消息,估计是准备带着他们走出去。
这下这群拍摄的人高兴了。原本停电时列车就距离事发现场不远,再加上刚才刹车的那一段距离,说不定已经到了案发路段了,现在还能下车近距离详细拍摄,可谓是塞翁失马,因祸得福。
与其他车厢尚在犹豫的乘客不同,这帮直播拍摄蹭热度的人想通关键,立马争抢着下车。
还是常年在外奔波的记者身体最好,拉着摄影师两人硬生生地挤到了最前面。
“卧槽!”
刚一下车,将灯光对准地下,就发现了一道干涸的血迹蔓延在护道石的边缘,由于紧贴列车,属于下脚的必落位置,所以两人都踩了上去。
这下给两人恶心的不轻。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抢在所有人面前将现场的视频和图片给放出去。
来不及让两人多恶心一会,身后努力朝外挤着的人群推着两人就推到了前面,人们蜂拥而出,每个人都会在血迹上踩上一两脚。
“快跑,去找牙齿和脑浆之类的东西,这玩意放出去就是超级热点。”
记者慌忙地拉着摄像朝前面跑去,同时一边跑一边低头拿着手电筒飞速的寻找,摄像跟在他的后面拍摄着被记者照亮的地面。
血迹在护道石上形成一条直线,护道石很是狭窄,在昏暗的环境中在狭窄的石头上是不可能跑的太快的,不过也正因为护道石狭窄,所以后面的人不管速度快慢都不可能超越他们。
记者带着摄像在护道石上踩着血迹低头小跑着,一边跑记者还一边不停的解说,这样视频只需要剪辑不用添加后期配音,最为节省时间。
“咚。”
“哎呦,谁呀,你?没长眼睛啊?”记者低头没有看路,一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不过骂完之后他就后悔了,因为现在他正在解说,这段还需要剪下来,会浪费一些时间。就是不知道是前边车厢的乘客还是乘务人员,要是因为产生争执浪费了时间那就得不偿失了。
记者连忙抬头看去,只见身前站着一个背对着他们的老太太。
卧槽,幸亏没撞倒,要是撞倒在地上了肯定会讹我!
记者心里松了一口气,摄像站在他身后也直起腰来,询问道:“怎么了?”
“没事,一个大妈挡路了。”
记者解释了一句,随后对着身前的大妈说道:“阿姨,请问能让一下吗?”
身前的大妈毫无所动。
记者的态度冷淡了下来,他越发的急迫,再次拍了拍大妈的肩膀道:“阿姨,请让一下位置,行吗?”
然而大妈依旧毫无所动。
记者看着身后马上追赶上来的人们急了,回过头一把将大妈的身体给反转了过来。
“你?耳朵聋.......”
眼前被他反转过来的大妈露出了正面,只见她的头颅脸部连带着额骨似乎全被磨平,只有血淋淋的磨砂一般的后脑部分。
记者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眼前恐怖的镜像,他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喉咙里一直发出嗬嗬嗬的声响。
这?死状,不就是那个死者吗?
摄像也被吓得失声,直接尿了出来,连手中的摄像机都拿不稳掉了下来。
平头大妈瞬间消失。(竖着平的。)记者与摄像两人惊恐欲欲绝,终于声带恢复,叫了出来。
“啊!鬼呀!”
凄厉的惨叫在隧道内响起,回声来来回回持续不断。
身后紧跟的众人抬头看去,却只发现记者与摄像两人跟傻子似的站在那里颤抖尖叫,还有一个尿了裤子。
“?傻逼吧?”
一个直播的大哥直接骂了出来,随后又低下头去专心致志的直播着。
然而,他的直播间里此时热闹了起来。
“主播,主播!快看你脚下的石头和列车的夹缝里!那里是不是一个眼睛?”
“马德,肯定是!它刚才还动呢!”
“无意点开,不是本人,别来找我!”
直播间里好奇而来的人数急剧下降,不知道出了什么原因。
直播的大哥看着自己直播间里急剧减少的人数急得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此时直播间的观众给了他提示。
“主播,快看你脚下的石头和列车的夹缝里,那里有眼睛正在看你呢!”
观众的提示让大哥心里发凉,现在周围昏暗一片,而且身处凄惨命案的现场,更是让他心里忐忑不安。
他根据提示看向石头和列车的夹缝,只见夹缝里正有一只血红的眼珠隐藏在黑暗中死死的盯着他。
轰!血液瞬间上涌到了大哥的脑部,闷热的感觉夹带着闪电般的触感在他身上瞬间出现。
一般来说,在这种恐惧到极致突然受到惊吓时是叫不出来的,人会因为突然升腾的肾上腺激素变得脑海一片空明。
所以此时基本上也惨叫不出来,因为脑子还没从这种极致的刺激下回缓过来。
过了三秒,凄厉的惨叫声由低到高,渐渐高涨,充斥在这昏暗的隧道中。
“啊!啊啊!啊啊啊!”
大哥的思维似乎受到了影响,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头向着夹缝上磕去。
“咚!”
脑袋与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就这力道,如果是正常人估计已经脑袋昏沉了。
然而大哥不管不顾,似乎被什么东西操控似的一头一头的向着夹缝处磕着。
“咚,咚,咚!”
随着他的动作,鲜血开始从脑门和脸上滴落,巨大的力道使得他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给磕碎。
周围人的惊呼声响起。
现在在外边的只有这一群追随利益而来的主播或者记者,基本上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就算不是,在面对这种诡异的情况下也不敢贸然上前营救。
“咚咚咚!”
大哥的磕头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鲜血从他的脑袋娟娟流出,随着他抬头时的甩头动作还不断地向着周围溅射。
“咚咚咚咚!”
大哥的脑袋已经磕出了一个血洞,两颗眼珠再也承受不住力度,随着惯性从脸上坠出,正好掉落到夹缝里。
周围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逃离的远远的,不过还是朝着这里看着,或与跟人爱看热闹的天性有关。
“咚咚咚!”
大哥磕头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大。
“噗嗤!”
他的脑袋如同清脆的西瓜,崩然爆裂开来,红白的脑花子四处飞溅。
磕头的动作终于停止,他的无头尸体软趴趴的软倒在地上,再无动静。
尖叫声瞬间加大,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强的,或者性格较冷淡的在刚才没有尖叫的人在大哥脑袋崩裂的时候也发出了尖叫。
但尖叫声刚刚起步,就戛然而止,所有人不管是在车内还是在车外,突然都跪在地上,跟刚才的大哥一样缓缓地开始磕头。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昏暗的隧道里,一排人影跪在地上疯狂的晃悠着脑袋,血液的溅射都能透过昏暗的灯光在墙壁上映射出影子。
“噗嗤!”
所有人的头颅骤然爆裂,现场如同屠宰场一般,遍布血浆与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