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二手越野被扔在山路上,两个人影从车上匆忙跑下,急匆匆地往山林里跑。
过了十分钟左右,一辆面包车从山路上疾驰而来,一个漂移就停在了越野车旁边。
“mlgb!谁他妈让你们动手的!”怒骂声从面包车上响起,车门砰一声被人打开,宋辉耀从车上跳了下来,肩膀上还缠着绷带。
八个警员从面包车上鱼贯而下,来到了越野车前。
“宋队,人刚离开,车箱还是热的。”一个女警员汇报道。
宋辉耀怒骂:“mlgb我会不知道吗?我们刚跟丢十分钟。”
“哐哐当当!”
一辆烧油的三轮从后面赶了过来,车上还挂着炸鸡柳的标牌。随后一辆接一辆的三轮车匆匆赶了过来,一个又一个的便衣汇聚在一起。
雨下的很大,但没有人打伞。
宋辉耀面色阴沉,肩膀上的纱布被雨水肆意的淋着。
“所有人集合,两人一组,开始搜山!”宋辉耀安排下去,一共二十多警员自动结伴,两两配合着一边探查痕迹一边向山林前进。
此时,已经离这里两公里远的山脚处,孙玉洋和张茂一人背着一个背包正坐在一处挡雨的树下休息。雨水将两个人的衣物早已淋湿,不过也幸好下的是暴雨,冲刷掉了两人前行的痕迹。
张茂一脸惊恐的看着孙玉洋道:“孙哥,咱现在怎么办?不能一辈子躲在山里吧。”
孙玉洋眼神阴狠,冷哼一声:“马德,当时你犯事的时候可没这么怂啊。”
“急什么,先在长远公墓躲两天,我已经联系好人了,回来从公墓南边直接过山,有人开车在那等我们,到时候直接跑高速偷渡到勉殿。”
提起勉殿,孙玉洋眼里不禁露出一抹向往。
在他眼里,勉殿可是个好地方,在那里秩序混乱,实力才是王道,他觉得凭借自己的本事最起码也能混成一个独枭。
张茂听闻长出了一口气,拿掏出烟想要点上,被孙玉洋薅住头发在脸上给了两个大耳光子。
“你?傻逼吧!这时候敢点烟?”
张茂有些委屈的摸了摸脸,低下头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如果不是还要靠着孙玉洋才能跑路,他早在这里将他活剥了!
孙玉洋看了看时间,眉头一皱:“快走,休息三十秒了!先跑到长远公墓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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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雨还在下着。
夏季的雨主打的就是一个连绵不绝
天气潮湿而又闷热,让人身上黏黏的,实在是不舒服的很。
公墓贫民区摆放的棺材在雨水的冲刷下发出碰撞的声响。
“吱...”
棺材板微微一震,似乎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推起。
一只皮包骨的爪子状的人手扒在棺材沿处,但与雨水触碰后似乎受惊般的又缩了回去。
“砰。”棺材板落下的声响很是沉闷,即使在雨声中也显得突兀,引人注意。
“吱。”
棺材板又被顶起,不过里面的东西好像注意到了什么,突兀的又缩了回去。
“砰...”棺材板落下,棺材又恢复了平静。
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公墓旁的林子里小心的走了出来,两人小心谨慎,就连下脚时都会注意声响。
“洋哥,保安室里有人吧?咱现在不能被人发现啊!”张茂看着保安室亮着的灯面色紧张。
“我就来看看我奶,闭嘴!”孙玉洋眼神阴冷的盯着张茂。
实话实说,他其实也早就想把张茂给活刮了。先不说他家多么有钱,就凭他在宿舍里天天那么多bi事,就让他好多次都差点忍不住怒气。
“咱奶居然埋在长远公墓吗哥?我朝,你家这么有钱?长远公墓就算是便宜点的地方都是十万一年的租金,就算是我家都租不起啊!”张茂惊讶道。
他记得孙玉洋在大学时也没多么有钱啊,一个月三千的生活费,还没自己的一双鞋贵呢。
孙玉洋脸上浮现得意之色,淡定的摆了摆手道:“哎,没那么有钱,租个墓地才几个钱,这还是能负担得起的。”
孙玉洋的脸上满是得意,他已经好久没体验过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了。
看来家里掏空家底让老奶埋在这还是很有用处的,提起来就有牌面!还记得这三年每次回家时街坊邻居羡慕恭敬地眼神,谁不知道他是璞玉大学的高材生!谁不知道他老奶埋在长远公墓里!
任谁提起他们家,都会竖起大拇指:孙家,就是有牌面!
而现在张茂的恭维更是让他高兴的无与伦比,这还是第一次在璞玉市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全靠自己埋在长远公墓的老奶!
我亲爱的老奶,死的真好。
孙玉洋满脸自豪的领着张茂向自己老奶的墓地走去,自从他老奶埋在这里,每年他都会过来两次逛逛公墓,给他老奶上柱香,偶尔还会不小心将过程拍摄下来,再不小心发到朋友圈内。
所以他老奶埋得位置他一清二楚,甚至梦里都能梦到。
近了,更近了!离老奶的位置更近了!
不愧是长远公墓啊,这墓碑修的都真有牌面!
老奶,我来......
原本的墓碑被人为踹断随意的丢在一旁,被挖开的大坑里只剩下泥水,一个实木棺材摆放在大坑旁,被雨水肆意的冲刷。
孙玉洋站在一旁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感觉有点不甚真实。
一旁的张茂浑然不知,还在一旁小声吐槽:“这是tm谁的墓被挖了?是不是租金到期了?奈奈的穷逼,没钱就别装这逼啊,不知道长远公墓续不上租金会被挖出来吗?估计又是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穷逼为了装逼倾家荡产的把人埋在这里,这种事也就那群乡下的土逼能干得出来了!
哎,走啊洋哥,不还没到咱奶的墓地呢?”
张茂的吐槽犹如一把把钢刀在孙玉洋的心上狠狠的一刀一刀的剜着,一句一个乡下,一口一个土逼更是让他难堪至极,他只感觉脸都被狠狠的抽烂了一样。那点扭曲的自尊直接被狠狠的践踏在地上,如臭狗屎一样被人踢来踢去。
对孙玉洋这种心里变态,病态性好面子的人来说,丢失自尊比杀了他都难受。
孙玉洋的脑子已经嘚了,不过他仍在试图挽回自尊。
“别管.....”
话音未落,凑到被人踢断的墓碑前的张茂已经张口念了出来。
“孙氏妻李秀莲之墓,子:孙浩冕,孙浩荣。孙:孙玉玺,孙玉洋......”
张茂的声音嘎然而止,随即幸灾乐祸的看向孙玉洋。
孙玉洋面色铁青,浑身颤抖。
被揭穿了!自己丢大人了!耻辱!老奶真是自己的耻辱!是孙家的耻辱!
怒发冲冠的他恨不得将自己的老奶从棺材里揪出来狠狠的爆超!但随即被外面的动静给惊醒。
“孙玉洋,张茂,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还不赶紧主动自首争取宽大处理。”被喇叭播报的声音从远距离传来被削减到只能勉强听到,不过在孙玉洋与张茂的耳朵里却振聋发聩。
两人看了看底下已经排查到半山腰的灯光,不由得有些惊慌。
张茂看了看棺材,突然一把拉着孙玉洋道:“躲你奶棺材里!棺材狭小,警察也不会怀疑棺材里能躲两个人!而且这里属于长远公墓的地界,警察不一定会开馆检查!”
孙玉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合力与张茂撬开棺材钉,搬开棺材板,弄出一个能爬进去的缝隙。
幸亏背包里有一个钢制的甩棍,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撬开棺材。
一股恶臭从棺材里飘出,一具脱水的干尸躺在棺材底。
“我凎你m,你奶还是tmd土葬?”孙茂恶心的差点呕吐出来。
孙玉洋脸色也不好看,他原本就不喜欢他奶,现在更不喜欢了。
“这是你奶,你先进!”张茂推着孙玉洋向棺材里爬,里面的空气已经开口进行了流通,应该不会让两人中毒,而且棺材钉已经被撬掉,有孔能够与外面进行更换空气,不会导致两人在棺材里憋死。
两人强忍恶臭爬进棺材,还将背包放在棺材脚的位置,幸亏土葬的棺材打的比较大,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放得下。
两人都平躺在棺材里,头对脚的位置能保证空间的合理利用以及不会有强烈的压迫感。两人伸出双臂,将棺材板挪动到严丝合缝的位置,这才放心了一点,躺在棺材里准备休息休息。
“啪!”
孙玉洋脸色难看的打掉扣自己屁(间隔)股(间隔)蛋(间隔)子的爪子。
“你tm犯贱是吧?没事扣我屁(间隔)股(间隔)干嘛?”孙玉洋狠狠的怒骂道。
张茂莫名其妙。
“我啥时候扣你了?我在你上边,怎么用胳膊扣你?”
孙玉洋冷哼一声,不再出声。
然而没过多久。
“啪!”
张茂怒气冲冲地打掉已经伸进去的爪子,气冲冲道:“你?有毛病是吧?扣就算了,你居然还敢伸进去,有爱好别在我身上使!”
孙玉洋莫名其妙的反驳道:“我啥时候扣你了?我的手一直在旁边支着棺材板呢。”
张茂怒发冲冠:“tm的不是你扣我难道是你奶扣我啊?”
话音刚落,两人的屁(间隔)股(间隔)蛋(间隔)上都感觉有一个爪子放了上来。
嗯?
两人这次都学聪明了,并不声张,而是直接伸手逮着伸过来的爪子,死命的掐。
“马德,还说不是你,手都被我逮到了吧!”
“你逮到个屁,明明是你的手被我逮到了,我掐死你个死基佬!”
“........”
听着对方的言语,感受着手上抓着的这只瘦骨嶙峋,好像鸡爪子一样干枯粗糙的手,两人一阵沉默。随即猛然抬身,想要坐起。
然而抓着两人的手猛然用力,死死的将两人箍在棺材里。
“嗬!”好似破风箱启动的声音响起,一股恶臭随之而来。
两人惊恐尖叫,拼命挣扎,然而身上的干枯手臂却如钢筋一般毫无所动。
孙玉洋惊慌失措道:“奶,是我呀奶奶,你的好孙子啊!别......”
话音未落,一排牙齿就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脖子。
“啊!”孙玉洋一声惨叫,脖颈的肉被狠狠的撕扯了下来,气管夹杂其中被拽出了一大截。
鲜血如喷泉一般直接喷出,染湿了张茂的裤裆,吓得张茂嘟(间隔)啦(间隔)一声直接拉了出来。
屎顺着张茂的短裤流了出来,流在了孙玉洋尚未死透的身体上,甚至流到了他那被撕扯破烂的脖颈处。
然而活尸可不管你的肉上掺没掺屎,它大口一张,就将孙玉洋的脖子彻底咬断,头颅咕噜一声滚了下来。
犯下了滔天罪孽的孙玉洋就这样死在了他三年来最引以为豪的奶奶手中。
而同样犯下滔天罪孽的张茂,此时吓得浑身肌肉紧绷,全身颤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一个劲的拉(间隔)屎来表达他惊恐的情绪。
孙玉洋他奶奶不知道在里面怎么折叠着突然翻了个身,一张泛着恶臭,沾染着鲜血和稀黄的臭嘴就咬到了张茂的脖颈上。
张茂,卒。
而此时,长远公墓安保人员王锦同志,也遇上了大麻烦。
一天都没怎么巡查的王锦在晚上六点开始了今日份巡查任务,在公墓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对公墓产生了一股熟悉感,所以傍晚六点巡查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经毫无压力了。
电车在漆黑的山道上疾驰而过,两侧的阴宅在黑暗中隐约可见。
王锦六点半出发巡查,今天上午王守仁通知他同事家里有事离职,他需要代为巡查,也就是说在新同事到来之前,他都要完整的巡查完两座山头。
一座山头平均一个半小时左右,两座山头来回至少需要五六个小时。
王守仁虽然将他巡视的次数减少了两次,一天只需巡查一次,但一次五六个小时也不是说笑的。
王锦刚刚返程,此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山道上漆黑一片,大雨哗哗啦啦的下着,雨水顺着挡雨棚哗哗的往下流,王锦也不敢开的太快。
而此时,在东半边山里的777号阴宅内,一个诡影打破了雨水下落的氛围。
“哗啷....哗啷....”
随着步摇的声响,一个穿着凤冠霞披的身影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
凤冠霞披穿戴整齐且规整,看起来充满了古典的韵味。两道娇小的血脚印随着身影磕磕绊绊的行走在地面显现,惨白的脸上泛着青色,两道泛白的眼睛看起来浑浊又显得恐怖,只余下一股死寂之感。
就好像是一个死人穿着嫁衣在步履蹒跚的行走。
惨白的脚踩在地上毫无声响,若是仔细看去,会发现在走动时脚始终距离地面有些距离。
正所谓人走干路,鬼走湿路,雨夜对鬼来说,可谓是出行的好时机。
“啪嗒......啪嗒......”
诡影走到雨水上,步伐迈进时开始有了声响,但有声响却更加可怖,因为它预示着恐怖在靠近。
“王锦.....”
女鬼低垂着头颅在雨中摇摇晃晃的前进,嘴里轻声呢喃王锦的名字。
步摇随着女鬼的走动发出阵阵声响,在雨中越发显得恐怖。
而她前进的方向,正是王锦前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