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去操心的感觉,不错吧?”
“确实,无事一身轻。”
樊易天伸了个懒腰:“你见过那两个孩子吗?”
“只看过照片。”
张令玄打开手机,调出那两张照片,将手机递给樊易天:“说实话,一云结婚这件事情我都才知道不久。”
“嘿,挺……有意思的。”
樊易天看着那个手机上两个裹着襁褓的婴儿。
浑身发红,没几根毛。
不说这是孩子,樊易天还以为是从哪拍的猴子。
“左边那个是白君持,右边是白诗如。”
张令玄抱着胳膊:“是兄妹哦。”
“这样啊……”
樊易天没看多长时间,将手机递给旁边眼巴巴等着的宇文轩。
“嘿!这……俩小玩意。”
宇文轩举起手机,看着上面的两个小孩,嘴角上扬:“孩子小时候都这样吗?”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也没有过孩子。”
张令玄叹了口气:“看完一圈赶紧还我。”
“我看看我看看。”
闻人墨染凑了过来,从曲无默手里拿过手机和蔺思源一起看了半天。
曲无默只是瞥了一眼——他没什么兴趣。
曲无默只对活生生的有兴趣。
照片?照片能给他磋磨吗?
手机就这么传到蒙手里。
“这两个……是孩子?”
蒙看着上面的照片,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
“小孩子小时候都是这个样子啦,咱们小时候都是这样子的。”
“呃……”
蒙体验不到。
正看着,李铭途也把脑袋凑了过来。
“嗯……”
伴随着声音吐出的热气直直的喷洒在蒙的耳朵上。
蒙整个人一颤,抬手推了推他。
李铭途挑了挑眉,有些疑惑的稍微离远了一些:“师父不喜欢小孩子吗?”
“不知道。”
蒙歪了歪脑袋:“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蒙的概念里,和她没关系的就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看完了赶紧还我。”
张令玄从旋转的桌子上拿过手机,有些无聊的抬手:“要不然先让他们上点酒吧,这么干坐着也没什么意思。”
“等一会吧,别一会孩子抱过来了满屋酒气。”
樊易天摇了摇头,没答应。
听声音,那边应该已经开始了。
“干嘛这么麻烦啊……一岁了还要办个宴席,没什么意思。”
张令玄颇有些无聊的靠在椅子上:“幸好周岁宴进行的快……要是像婚礼那样我就真麻爪了。”
“抓周……都有什么?”
“就是什么金锁啊,链子,这些东西,有点迷信,但是好多人认为,孩子出生的时候抓周抓到的东西,有可能决定孩子未来的道路,有的东西能保佑孩子的平安。”
“你看,咱们就没法理解。”
樊易天抱起胳膊:“那他干嘛要把孩子抱过来再抓一次?”
“不是告诉你了吗?迷信。”
张令玄耸了耸肩:“唉……不是咱们的孩子,咱也不理解。”
大厅那边的声音嘈杂起来,仅仅是片刻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估计是开始抓周了。
樊易天懒得用念力去看。
说实话,他对于这东西有那么一丁点抵触。
孩子这玩意和他是无缘了。
“哈……”
樊易天仰头看向头顶的灯。
宇文轩也不说话了。
张令玄随着耳边的气氛沉默下去。
闻人墨染和蔺思源在和旁边的白淼等人聊天,曲无默不知道在这样的场面下该说些什么。
或许他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做不到活跃气氛,只好闭嘴。
很多时候,曲无默还是享受沉默的氛围,哪怕只有他一个人沉默。
……
“久等了!”
白一云推开包房的大门,大步走了进来:“让各位这样等着我,我实在是太不要脸了,必须自罚五杯。”
他大笑着走过来,坐在张令玄旁边。
“我们等的不是你。”
张令玄嗤笑一声:“君持和诗如呢?”
“在这呢。”
温婉的女声从门口传来,众人回过头。
那是一个女子,马尾束在身后,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
和闻人墨染他们不一样。
他们是现在三十岁,看上去还是二十岁。
这个女子估摸着和白一云差不多岁数,但是修为可能突破的比较慢了。
“介绍一下!”
白一云站起身,走到女人身边,笑呵呵的搂住她:“家妻,乔锦。”
“您好。”
樊易天站起身,对着乔锦点了点头。
“久仰。”
乔锦微微弯腰。
白一云将乔锦怀里抱着的两个孩子都接了过来,一左一右抱在怀里:“嘿!看看这两个祖宗!越来越沉了。”
“小孩能有多重。”
曲无默眼睛闪光的走了过来:“左边的这个是君持……右边的这个是诗如,对吧?”
“是啊。”
白一云乐呵呵的晃了晃手里的两个孩子:“诗如比君持外向不少。”
乔锦柔和的看着他:“别喝多了。”
“没到那步呢。”
白一云将路让开:“你先去坐下,快去,歇会。”
乔锦笑着走了过去,坐在白一云位置的旁边,和张令玄隔着一个位置。
“您好,我叫宇文轩。”
宇文轩礼貌的笑着,对着乔锦点了点头。
这货原来还会这么说话?
樊易天颇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我听一云说过。”
乔锦柔和的笑着:“诸位都是我敬佩的人,当初我还处于修炼路途上的时候,受到过许多帮助,当时修炼者协会的梁会长对我帮助颇多……”
后面的话乔锦没说下去。
她也曾受过当时人造神部队那位叫做云凌天的团长的一些指点,然后留在修炼者协会修炼。
她打算离开修炼者协会的那段时间,修炼者协会正好改朝换代。
那位名为陆月凝的新一任会长,和她还有过一面之缘。
再见面,一切过往都已归做尘灰。
乔锦是个顶聪慧的女子,她知晓有的话应该窝在肚子里,不该说出来,徒增感伤。
“说起来,总是在新闻上看到诸位,今日有缘得以相见,当真是缘分。”
乔锦笑着点了点头。
“欸,我现在才发现,你们两口子倒是会起名啊。”
张令玄推了推白一云。
“才发现啊。”
白一云笑呵呵的点点头:“当时起名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当时起的一句诗叫,人如玉,诗如锦,我想这正好啊,我老婆单名一个锦字,在我们两个名字里各有寓意,女儿就叫诗如了。”
“本来想给儿子取名叫白如玉来着,但是一云说太女气了,最后就叫白君持了。”
乔锦柔和的笑着,接上话头。
正说着,白诗如扭动起来,小嘴蠕动片刻,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指着曲无默:“大!啊大!”
“要叫叔叔,这是爸爸的朋友。”
白一云晃了晃白诗如。
“啊啊,啊大!”
白诗如伸出手挥动着,曲无默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伸出手指去逗她。
白诗如一巴掌拍在曲无默手背上。
“欸!”
白一云瞪起眼睛,瞪着白诗如:“没礼貌!”
“没事没事。”
曲无默摆了摆手,眉开眼笑:“叫叔叔。”
“书……树!”
“叔……叔。”
“树树!”
“树树!树树!”
白诗如咧着嘴笑了起来,清澈的笑声带着孩童特有的稚嫩。
她似乎找到了对曲无默的特别称呼。
“哈哈哈哈哈!”
宇文轩不知为何,突然大笑起来。
樊易天像看傻子一样看向他。
“不是不是,我就是突然想起,老曲在灵衍界打仗的时候天天像个老母鸡一样陪着那个小树灵,现在诗如张口就管他叫树树。”
“你和树的缘分不浅啊。”
宇文轩指着曲无默,笑得像个大傻逼。
“我呢我呢?”
闻人墨染也凑了过来,满眼笑意:“叫姐姐。”
“夜……”
小孩子咬不住前面的那个发音,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
“她还不会叫姐姐呢,现在叫我都是哇哇哇哇的叫。”
白一云笑呵呵的说道。
“染姐,姐姐那个音她咬不住,你让她叫阿姨她肯定能叫出来。”
“曲无默!”
闻人墨染美眸一瞪,抬手在曲无默腰间拧了一圈。
“错了错了……”
曲无默苦着脸后退两步。
“唉!”
白诗如又将手指指向樊易天,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樊易天挑起眉头,看向白一云。
“她想说白,可能是说你的头发。”
白一云轻笑一声:“她咬不住前面的那个音。”
“这样啊。”
樊易天笑的柔和起来。
在战场上杀的像疯子一样的几个人,现在在这手忙脚乱的哄一个孩子说话。
蒙也凑了过来。
“啊……”
白诗如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
可爱炸了。
蒙眨了眨眼。
小孩子好像很可爱。
“君持怎么都不跟叔叔说话?”
曲无默又去逗白君持。
白君持缩在白一云臂弯里,小手抓着白一云的衣服,也不说话,就那么怯怯的看着曲无默。
“君持这个小哥哥,没有自己妹妹外向。”
白一云笑了笑:“君持,叫叔叔。”
白君持还是不说话,靠在白一云的胳膊上,一动也不动。
曲无默也不着急,就那么一点点哄着白君持。
“抱!”
一声细弱的声音,曲无默转头看去。
白诗如抬起一边的小胳膊,对准了樊易天的方向。
“喂!一直都是我陪你玩,你怎么让他抱,不让我抱?”
“树!”
白诗如用一个字回应了曲无默,继续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樊易天。
樊易天愣了一下,看向白一云。
“没事的。”
白一云笑了笑。
樊易天又看向乔锦。
“诗如很喜欢你哦。”
乔锦笑着说道。
樊易天突的紧张起来。
他有些局促的走到白一云面前,看了白诗如半天。
“唉!”
白诗如咧开小嘴笑。
“该……怎么……抱?”
樊易天好像成了个小孩子,话都说不齐整。
“就这样。”
白一云将樊易天的胳膊摆好姿势,笑了笑:“也不用太僵硬,都一岁了,没那么容易伤到,你别太用力就行。”
樊易天愣愣的接过白诗如,小心翼翼地将其圈在怀里,如同抱了个易碎的珠宝。
浑身上下都好软。
这就是生命的延续,温热软糯。
白诗如用那双大眼睛看着樊易天,抬手要去抓樊易天的脸。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哪里懂得什么惧怕,她喜欢就要去抓。
“欸!诗如!”
白一云脸色一变。
“无妨。”
樊易天被揪住脸,话说的有些不清楚,他轻轻摇头,晃了晃白诗如。
小孩子喜欢什么东西不知轻重,手上力道没轻没重的,但是樊易天也不在意,随她抓去。
“啊啊……”
“她都不叫我姐姐。”
闻人墨染扁了扁嘴,颇有些委屈。
宇文轩的胳膊搭在樊易天肩膀上,面色柔和的看着白诗如。
也许他们两个看着这个孩子,会有完全不一样的心理感触。
可怜人类第一强者的脸都被磋磨成了猪头,樊易天依旧抱着白诗如软软的小身体,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伤了她。
鬼气被他死死的压制在体内。
白淼和曲无默围在白君持旁边,但是任凭他们两个怎么逗弄,白君持都保持高冷,一言不发。
“行了行了,早点完事让这两个小祖宗回去休息,好不容易消停一天。”
白一云挥了挥手,将白君持率先放到桌子上。
平时白诗如闹腾,今天在樊易天怀里可算是安静一会了,那就让他们两个先玩一会,让白君持先来。
“看看我买的东西。”
白一云拿出几个东西放在桌子的周边。
计算器,一本历史书,一块被油纸包裹的肉,一把玩具假剑,一支金色雕纹毛笔,一块印章,一把包好的芹菜,一根包好的葱,一把包好的泥土,一把尺子,一只桔子。
“需要准备这么多东西的吗?”
宇文轩嘴角一抽:“这芹菜和葱是干什么用的?”
“芹菜就是代表他以后可能嘴不够机灵,但是靠勤奋勤勉,生活大多稳定,葱则大抵相反,创新性更强,口才更好更机灵,但是就不适合做那些刻板公式化的工作。”
白一云很认真的解释道:“刚才在那边准备的那些金锁之类的都太俗了,我希望他们只选择未来想走的道路就好,倒也不用大富大贵。”
樊易天晃了晃怀里的白诗如,小声哄着:“好好看着哥哥哦,哥哥要抓周了。”
“粥!粥!”
白诗如笑着,一只手抓着樊易天的衣襟,一只手指着桌子上的白君持:“粥!”
“对,抓周。”
樊易天笑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