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杯和一些物品都在他那背着。
队伍里平白出现一个劳苦力,不用白不用,原先的三个背包,逃跑时有两个都挂在大成的肩上。
我闭着眼灌了一口水,断臂残肢历历在目,喉咙里突然泛起一股腥臭味和腐烂味,控制不住哇地一下吐了出来。随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见我这囧样,大成接过水杯,替我拍拍背。不知有没有故意的成分,手下的是真重,差点没把我的三魂七魄拍飞。
许嘉从口袋里拿出糖走过来,那一刻仿佛救世主。
我立马拂开大成的无情铁掌,把糖含进嘴里,靠在身后的天然“碉堡”上缓缓。
“啧啧,哥,你的心理素质还不如我呢,看我,吃嘛嘛香。”三弟捧着干粮也靠过来。
真不知道刚刚是谁吓得叽哇乱叫,眼都不敢睁的,这会儿倒说起风凉话来了。
我正想嘲讽他,背后突然传出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轰隆——”
一阵地动山摇,背后的“石碉堡”瞬间崩塌,方才我的重心一直在上面,身后的支持力突然消失,没有一丝反应的机会整个人向后倒下。
不可思议的是那天然石碉堡下面竟是空的,如同万丈悬崖一般,失重的感觉骤然袭来。
我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眼前伸出手企图拉我却也不慎坠下来的大成,还有和我一样摔下来的二弟三弟。
迷迷糊糊之间,这几天扑朔迷离的画面像走马灯一般在脑中播放。先是石心潭的尸体,又有枯木上挂着的残肢……不,不对,第一个出现的不是水里的尸体,应该的是牛娃所说,他从土里挖出来面色苍白的死人。
突然,一股热浪扑来,我浑身像是燃了一般,燥热难受。脑子还晕乎着,我在黑暗中猛地睁开眼,入目无光,只有一种微弱的水声在嘀嗒。
难道说我掉到了地底?
正当我准备起身,稍微一动,五脏六腑像移了位一般,痛感肆虐,在这儿不正常的温度下,立刻出了一身的汗。
真不知道碉堡下的空洞究竟有多深,这一摔简直把我摔得七荤八素的。
我于是干脆先瘫在这儿,决定等恢复得差不多了再下一步动作。
这期间,我不妨转转脑子,把一路上发生的怪事串一串。
刚刚晕倒时眼前飘过的三场景象,尸体的不同形态很不寻常,绝对不是单纯的行凶杀人。这些尸体所处的环境让我联想到玄学中的五行,金、木、水、火、土。土堆,潭水,木头枝干,碰见过的尸体已经符合了三种,若是这么解释,恐怕还没结束,接下来还有金、火。
回村的山路,出现这些死尸,全都被我们碰上。这一切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木头上的头颅怪异可怖,舌头从两颊露出,如果是出于凶手的恶趣味的话可能性太低,更像是某种邪恶的祭祀——人祭。
而我们碰到的方彪,那个刀疤壮汉,本来就形迹可疑,再加上他最后提醒的那句话“晚上,别抬头看”,就像有意而为,他早就知道树枝上的尸体。这些怪事一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只是不知道村子里的“苛祭”与这些有什么关联。
事情才拉开帷幕,背后之人想做的究竟是什么,我想,慢慢会揭晓。到那时,真相水落石出,父亲和妹妹一定会找回来的。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这里仍然漆黑一片。不知道其他三个人的情况怎么样了,这么久除了水滴的声音,竟然没有一点动静出现。
当我发觉已经可以勉强支撑起来,立马在身上翻找手电筒。逃跑时背包在大成身上背着,我一身轻松,一旦出事这下可糟了报应。
等摸到手电筒拿出来,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幸亏当时过尸林的时候一直紧紧攥着它,最后也没塞回背包,不然可惨了。
手电筒的白光亮起,照到的地方立刻一览无余。
眼睛太久不见光,立刻生理性眯起眼,等反应了一会,慢慢睁开观察周围。
我果真身在地下,四周并不狭窄,都是些形态各异的岩石,这里应该是一处天然溶洞。而刚刚一直听到水嘀嗒的声音就是钟乳石的缘故,溶有碳酸氢钙的水从洞顶滴落,在往下逐渐堆积,以此过程形成钟乳石。
我把灯照向上方,洞顶全是各种石柱、石笋、石乳,接连不暇,没有一处光亮,竟是完全封闭的!
那我是从哪里滚下来的?
我仔细思索坠下来的全过程,总不可能会乾坤大挪移,平白出现在完全封闭的溶洞内。
如果非要合理的解释,有两种情况:一个是我滚下来后速度呈递增状态,停下来的地方距离入口已经太远,所以看不到;另一个就是有机关存在,就像米缸的盖子,我们触动了开关,翻了下来,随后盖子又严丝合缝地盖上了。
这两种情况不论哪一个,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一样很难逃出去。
现在和其他人分开,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人再想逃出生天的办法。
我转了个身准备四下走走,突然就被绊了一跤,摔倒在地。待看清将我绊倒的是什么东西后,不由又惊又喜。
是二弟许嘉。
真不愧为灯下黑啊。
他歪倒在地,脸上身上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划伤磕伤,看起来晕过去很久了。
因为他一直对大成很不信任,所以他的背包从始至终都由自己背着,此时也好好地在身上。
幸亏伤药等急救用品都在他的背包里,我把手电筒叼在嘴里,迅速给他身上的伤处理了一番,随后又给他喂了些水。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折腾的动静不小,只是他始终没有醒过来。我不免开始担忧,会不会是他坠下来的时候撞到了脑袋,正好碰坏了紧要部位。
如果在这的是三弟小欢晕的不省人事,我早就上手扇醒他了,但许嘉不一样。
不同的人,得因材施教嘛。
等他清醒的时间我又拿着手电筒四处找寻,已经确定目光能看到的地方没有其他活物。三弟和大成也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