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爷爷和你什么关系？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季墨川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磁性的嗓音里透着一丝温柔：“等着吧。谜底很快就要揭晓了。”
严以晟狼狈地坐在地上，眼里的憎恨和不甘交织成一张猩红的血网，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这个混蛋私生子疯了！
这个世界也跟着疯了！
他手里的这些照片和视频是唯一的资本，可季墨川那个混蛋小子自欺欺人还想自取其辱，根本不在乎他爆不曝光这些证据。
混蛋小子可以不要脸，但是他却不能没有严氏集团啊。事情这样的发展，完全脱离了预期的设想，他整个人像是被瞬间推进冰窖一样阴冷而绝望。
现在季家老太太就是他唯一的指望了，季墨川可以为了个丑女不要脸，季家老太太活到这把年纪了应该分得清孰轻孰重，她老人家应该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季家声誉被毁的。
可是呢，季家老太太刚才居然说去联系白发老头，她该不会真的认识白发老头吧？
这个世界该不会这么小吧？
他一颗心几乎是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到双拳紧握，瞪大眼眸盯着老太太刚才离去的方向。
严以月内心腾起一种不详的预感，面上却还是强压下一瞬间的惊愕，缓了缓呼吸。
她嫁进季家快三十年了，和老太太婆媳处了三十年，基本上已经将老太太的性格揣摩的差不多了。老太太这个人从来不会故作玄虚的，她既然那么说了，肯定是认识白发老头的。
这一点，便是她之前设想到的意外风险！
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视频里的老头身上了，说不定老头为了面子不愿意公开配合解释。
这样大哥就还有一线希望，严氏还能有机会保住！
季墨池伸手扯了扯领带，有些烦躁地蹙了蹙眉。
原本以为挺简单的告发事件，怎么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季一彤对奶奶的话深信不疑，眼巴巴地看着门口的方向，盼着奶奶回来。
大约五分钟后，门口出现的脚步声。
大家齐刷刷看向门口——
只见正在视频里出现的白发爷爷这会赫然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他身上穿着还是那天晚上穿得那件深蓝色唐装，满头白发散发着威严气息，脊背挺得笔直，整个人精神烁烁。
老人家一步一步走过来。
龙婠见到白发爷爷后，立刻激动着迎上前：“爷爷，您……您怎么来了？是奶奶将您请过来的？奶奶真的跟你相熟？”
严以晟心脏狠狠一沉。
该死的老太太还真是把老头请过来了！
她和老头是什么关系？
季一彤欣喜地笑道：“奶奶真的认识视频里的白发爷爷！白发爷爷真的被请来了！太好了！我们只要再问问白发爷爷，他只要回答的跟嫂子回答的一致，就能证明嫂子没说谎了……”
季墨池眉心跳了跳，恨不得捂上妹妹的嘴。
这个季一彤到底是了什么迷魂药了，怎么处处帮着丑八怪说话？
严以月因为提前猜到了这一点，所以面上仍旧波澜不惊。
严以晟粗粗地喘息着，气急败坏地打断季一彤的话：“那也证明不了什么！说不定是他们提前就串号口供的，毕竟做了这么不光彩的事，两人提前想好东窗事发的应对方法也不奇怪！”
季老太太脸色倏然暗沉，周身的气场瞬间冷沉到了极致。
她扭头对上严以晟穷凶极恶的眸光，伸手摘下头顶上的假发重重地扔到他面前：“你看看这样子可以证明我孙媳妇的清白了吗？”
一瞬间，空气里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
除了季墨川以外的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严以晟瞬间像是被点穴一般僵住，眸光惊骇一片。
这……这是什么情况？
白发老头居然就是季家老太太？
太魔幻了！
龙婠也被眼前的画面震撼到了，清泉般的眸子瞬间瞪大，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白发爷爷。
白发爷爷会说话？
白发爷爷居然就是奶奶？
真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白发爷爷就是奶奶的！
季一彤快速眨巴着眼睛，上前围绕在奶奶身边惊讶道：“奶奶？白发爷爷就是奶奶您假扮的？您……您居然就是白发爷爷本人？您刚才说去联系白发爷爷，原来是去装扮去了！”
严以月瞪大眼睛定定地看了几秒后，随后闭了闭眼睛。
她也不例外的被眼前女扮男装的老太太震惊到了，震惊之余心头满是无奈和绝望。
纵使她细心盘算，却怎么都没能算到白发爷爷是老太太装扮的！
老太太当众整了这么一出后，大哥手里握着的那些证据就成了打脸的笑柄，事已至此这件事可以划上句号了。
严氏集团完了！
彻底完了！
季墨池不可置信地摇头，连着后退了两步：“奶奶？是您？”
季老太太继续揭下唇角贴着的假胡子，气势如虹地瞪向严以晟：“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白发爷爷就是我，现在你还要拿这件事来诟病婠婠丫头吗？”
严以晟闭上眼睛，脖颈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一般呼吸有些困难，整个人崩溃地低喃着：“怎么会是这样？怎么……就是这样了？”
他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没想到现在会溃不成军！
完蛋了！
他的下半辈子都完了！
兰姨端了一盆温水过来。
季老太太上前拧了拧毛巾，洗了一把脸厚，看向大家：“大家都看清楚了吧？我就是视频里的白发爷爷，视频里的白发爷爷就是我！”
她将毛巾放回脸盆里，伸手拉起龙婠的小手。
龙婠深吸了一口气，眨巴着眼眸：“爷爷？奶奶？您是爷爷又是奶奶？我该不会是眼花了吧？”
季老太太微微扬起唇角，眸底有歉意一点一点汇聚：“丫头，你没有眼花，我是你的白发爷爷也是你的奶奶。我很抱歉，在得知了你的身份后，我却没有及时坦白自己的身份。其实啊，我是个孤独的老太太，我没有什么朋友，我很庆幸能交到你这个朋友。”
龙婠感动，由衷道：“我……我也很庆幸能成为您的朋友，只是我真的没想到您就是奶奶。”
季家老太太卸下了一贯的威严和严肃，诚挚地说道：“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自己假扮成老头用了另一种身份出去散心的时候能够遇到你，和你相处的过程真的很舒服，你善良赤诚、乐观开朗、勤劳踏实还特别热心，我很欣赏你。我其实很享受当白发爷爷的时光，我也怕身份揭穿后你我之间会拘谨疏远，还希望你不要怪我这把老骨头。”
当着季墨川的面，她还是有所保留了，隐藏了另一份小心思。
上面她说得因素都是客观存在的，只不过呢，她也想借着白发爷爷的身份去加深对孙子的了解！
龙婠满脸意外地看着她老人家，水眸里动容渐生：“奶奶……您真的不讨厌我这个丑八怪孙媳妇吗？我脸上的疤可是会让季家被议论的，您不嫌我丢人么？”
季家老太太伸手轻轻抚摸着她脸上的伤疤，和蔼地扬起唇角：“何为丢人？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了，在我看来内心丑陋、三观不正、道德败坏、阴暗险恶的人才是丢人！你只是脸上多了一道疤，丢什么人？”
龙婠心底的感动就像是泉水般汩汩涌来，情不自禁地抱住奶奶：“谢谢您……谢谢。”
“你不怪我就好。”
“不怪！不管您是白发爷爷还是奶奶，都给了我温暖，我怎么还能去怪您？”
龙婠说得都是实话。
季家老太太转而看向严以晟：“自己走？还是让保安拖你走？”
严以月赶紧上前：“妈，您息怒，我现在就让我大哥走！”
……
后院。
龙婠关上后院的木门后，便一把拉住季墨川。
她将季墨川拉到房间里，一把将他摁在梳妆台上。
季墨川墨黑的瞳仁里燃烧起炙热的火苗，喉结上下滚动：“季太太，你今晚这么迫不及待？”
他的季太太成长了？
知道从被动变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