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内部原本都是厚厚的白纸,没有任何内容。可是当苏白将鬼物的力量灌输到这些书籍上后,书籍的内页上就出现了各种受鬼物影响而形成的抽象古怪图案。
作为老板的苏白也很快就从书籍上读到了这些商品具体的用法——持有书籍者只需要在翻阅书籍的过程中承受住那些抽象图案带来的精神压力和各种不同的精神考验,就可以在翻看书籍的最后一页时获得一项来自于诡异的能力。
书籍带来的能力只能维持4时,能力的强弱也与苏白抓住的鬼物的实力有关,不过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噩梦世界里,任何一点助力都可能会成为人类玩家的保命符。
看着三本同样规格的精装书籍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空荡荡的货架上,苏白对下一个游戏和下一个诡异又有了新的期待和新的目标。
“幸福小区”的这场游戏为迷雾商店带来了整整八件商品,苏白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能够容纳的力量变得更多了,而且还有一股力量席卷苏白的身体上下,杂乱,没有章法,但对如今的苏白来说十分充盈。
迷雾商店为苏白带来的力量甚至已经开始超出苏白能够容纳的上限,不过这些溢出的力量也并没有完全浪费,而是从体内散开后游走于苏白的身体表层,一点点强化着苏白因为重生一世而变得过于瘦弱无力的身体。
虽然强化的进度很慢,但有动静就是好事。
连苏白身体中的“厉鬼拼图”都出现了各种热闹的动静,比如之前因为自己吸收了自己而陷入沉睡的鬼新娘阿喜开始传来一些动静,像是将要苏醒的前兆。
还有很多羡慕着黑伞可以跑出来陪苏白玩的拼图,在感知到苏白身体中的力量在增强后,一个个“饭量”消耗比黑伞大的拼图都开始蠢蠢欲动。
不过最坐不住的还是苏白身体中那片燃烧着冰蓝色火焰的拼图,毕竟之前在幸福小区的时候,苏白就说过会借用他的力量,算是有承诺在先。
“再耐心等一等,下一次游戏还是得谨慎一些。”苏白深知自己必须在下一场游戏中完成管理员的委托,在了解具体的游戏规则和委托内容之前,他还不能冒着力量提前耗尽的风险使用那块拼图的力量。
安抚完热闹的拼图后,苏白突然有了很沉的睡意。
从重生回来的那一刻到现在,苏白忙忙碌碌地行走在噩梦世界和现实世界之间,竟然连想要小睡一会儿的机会都没有找到,一直强撑到了现在。
再加上苏白这具十八岁的身体瘦弱无力还经常生病,等到睡意涌来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住,一心只想着找一处安静安全舒服的地方好好睡一觉补充精神。
苏白和母亲的家已经被拿去抵债,母亲病房里的另一张床也是为其他病人准备的。
所以快要被困意击败的苏白也顾不上迷雾商店的时间停滞,直接就踉踉跄跄地回到了迷雾商店为店老板准备的休息室,将自己整个人扔到了柔软舒适的床铺上。
明明休息室连扇窗户都没有,苏白将头埋进枕头的时候却能闻见阳光的味道。
苏白的疲惫和对睡眠的渴求都摆在了明面上,小五也不想打扰,所以在看到苏白翻了个身将自己卷进被子里后,就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准备在苏白的枕边变回诅咒玩偶。
这样可以离苏老板近一些,说不定还能进入苏老板的梦中。
但还没等小五变回小小的诅咒玩偶,苏白已经伸出手将没什么重量的小孩直接捞到了床上,像八爪鱼一样扒在了小孩的身上,紧缠不放。
“小五,让我抱一抱。”已经陷入半昏睡状态的苏白自己都像只猫儿一样蹭了蹭怀中的小五,“这样能睡得更舒服一些……别……别留我一个人。”
苏老板的脸近在咫尺,被紧紧抱着的小孩甚至能看清楚他的每一根睫毛和嘴唇上的细纹。
“这也太不谨慎了。”确定苏白已经睡沉了之后,小五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勾着,口中的轻声轻语却很是嫌弃,“你可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也许苏白做的这一切都是被困意淹没时的无意识行为,可是小五知道他真的已经很累很累了,而且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找不到可以安心睡觉的地方,也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对象。
就算苏老板厉害到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任何诡异,但人类还是会本能地寻找有安全感的栖身之所,甚至去寻找可以信任可以托付后背的对象。
找不到也无所谓,只是会变得很累很累而已。
“已经没事了。”小五用小小的手臂回抱住沉睡中的苏白,轻声说着,“这一处世界之间的缝隙之地,本就是为夫人而诞生的。”
小五的玩偶身体本不该有温度,紧紧抱着小五的苏白却似乎在睡梦中感觉到了怀中人的温暖,又将自己向小孩靠近了一些,蹭着小孩冰冷但柔软的脸颊,睡得像是找到了依靠的猫。
苏白就这样睡了很久,噩梦商店的时间不会流逝,苏白的睡眠却能够得到满足,疲惫的精神也能够得以恢复。
而一直被苏白紧紧抱着的小五没有挣脱也不需要睡眠,只是静静陪伴着需要抱枕的苏白,双眼盯着苏老板看的样子,像是要把他的一分一寸全都刻入双眼、刻入脑海甚至刻入骨髓和灵魂。
不过在意识到苏白即将醒来之后,小五还是将自己变回了白绳缠绕编织而成的诅咒玩偶,一动不动地躺在苏白的枕头旁边。
但是睡梦中的苏白根本就没有发现,在小五变回诅咒玩偶的那一瞬间,一道黑红色的力量缠进了苏白左手腕上那条属于开心的黑绳里。原本纯黑的绳子就这么缠上了一条细丝般的黑红色细线,不止乍一看没有任何区别,就算用人类的放大镜都很难看出那根黑红色细线的存在。
“这一次,我会跟去。”
小小的休息室里,冷冽中带着独特温柔的陌生声音悄无声息地出现,又消失得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