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份上,主持人不再客气,用言语对江暖棠施压。
与此同时,舞台后面的帷幕没等控制室的人员操作,就自动拉开。
露出一块堪比顶级放映厅的巨型银幕。
紧接着,投影系统启动,将江暖棠电脑上的内容投射到银幕上。
正是发布《无双》这首歌曲的网站主页。
江暖棠轻点键盘,输入一串程序代码。
很快整个网站的数据便显现出来。
“这是五年来《无双》这首曲子被访问的次数,一共是321万亿次。最后筛选出来,资料和我相近还同名的还有十个,但只要点进去具体资料就会发现,这些都不是我。”
江暖棠一边操作,一边讲解。
随着她讲解的深入,以及证实那些资料相关的同名者,都不是她以后。
许多坐在台下的听众,已然相信了她的说法,却还是有人发出质疑:
“就算如此,也不能排除你从其他途径听过这首歌的可能。”
“只是可能听过就怀疑我抄袭?”
江暖棠轻挑眉宇,顿了下,又接着反问:
“那如果大家眼前的这位天才作曲人,五年来不止一次访问我的音乐主页,对我创作的曲子听了不下百遍,又要怎么解释?”
轻描淡写的话语却直接将现场众人唬住。
一时间,那些固执己见的人,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缪波可是近年来,少数被誉为天才的作曲家,又怎么需要去访问对方的主页?
想明白这点,主持人再次冷下脸,声音冷肃地驳斥:
“江小姐,请你不要胡言。缪波先生才华横溢,怎么可能要抄袭别人?”
“而且……”
话锋一转,主持人又接着说:
“如果他真借鉴了你的作品,那你的作品又怎会没有知名度?”
主持人语带维护,显然也是缪波崇拜者中的一员,见不得别人诋毁缪波。
知道这个说法很多人不能接受,江暖棠也不恼怒,只淡淡地纠正:
“你说错了,他不是借鉴我的作品……”
闻言,主持人松了口气,正要再说什么。
就听到江暖棠幽幽补上一句:
“他是照搬。”
“怎、怎么可能?”
此话一出,主持人几乎端不住表情,连台下的观众也坐不住。
“真是笑话,缪波先生照搬她?”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妄想登月碰瓷!”
……
听着台下众说纷纭的质疑,主持人很是满意,转而看向江暖棠:
“江小姐,你也看到了,如果你不能拿出更有力证据的话,恐怕无法说服这么多人……”
所以,你还是直接承认吧!
主持人对江暖棠施压,原想让她知难而退,不想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句:
“不用证据!我就可以证明她没有抄袭!”
伴随着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
一个拄着拐杖的外国老头缓步走上台阶。
看到老头,原本坐在台下的现任组委会理事长也立马坐不住,连忙迎上前去:
“安德烈先生,您怎么也来了?”
被称作安德烈的老先生,是大赛组委会的前任理事长。
在业界享誉盛名。
不过早在几年前便已退休。
这会看他突然出现,现任理事长很难不震惊。
尤其听他意思,似乎是来为这位江女士站台的。
现任理事长正想着,就被安德烈睨了一眼:
“我再不来,你们岂不是要把两届大赛冠军都冤枉了?”
字还是那些字,可连在一起,现任理事长却糊涂了。
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是冤枉?
还是两届大赛冠军?
哪来的两届?
没等他想清楚,就见安德烈睨了他一眼,指着江暖棠:
“你可知道她是谁?”
理事长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见他如此,安德烈轻哼了声,没好气道:
“上一个五岁的小提琴冠军得主,就是她。”
顿了下,安德烈又接着道:
“从小就对各种乐器有着超高天赋,在音乐方面展现出非凡的敏锐,四五岁就能自己作词作曲,这样的人,你觉得她会抄袭?”
理事长想了下,再次摇头:
“应该……不会……”
四五岁就自己作词作曲。
好像确实没有抄别人的必要……
可是……
“《烬》这首曲子……”
确实有多个旋律和《无双》高度相似甚至重合。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这般笃信。
连奖都不敢颁了。
就怕颁下去,会引来各种不必要的麻烦。
眼看着理事长就要把话题引到《无双》上。
预感到事态走向不受控制的缪波不敢迟疑,连忙道:
“应该是误会,兴许是巧合也说不一定。”
世界上真会有这样的巧合吗?
不说那些懂音乐的,就算是对乐理一窍不通的人,也知道不可能!
所有人的目光皆不约而同地看向缪波。
缪波被看得愈发心虚,哪里还待得下去,寻了个借口: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不想话未说完,就被安德烈打断:
“还请缪先生稍候片刻,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正要转身的缪波身形一顿。
明知道安德烈的问题必然对自己不利,可仍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与之对视:
“什么问题?”
缪波攥紧手心,故作镇静,后背却早已冷汗淋漓。
“敢问缪先生,《无双》这首曲子是什么时候创作?”
安德烈看向缪波,矍铄的眸光仿佛能洞悉人心。
果然是这个问题……
缪波掐着掌心的手又紧了紧,思忖了下,还是回答道:
“具体成型是五年前,但早在此之前我就有创作这个旋律的想法。”
“是吗?”
安德烈挑眉,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
顿了下,又继续追问:
“最早到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缪波看了眼江暖棠,吐出一个字字:
“十六年前。”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轻笑:
“呵!”
缪波寻声看去,只见江暖棠轻扯唇角,似在嘲讽他撒谎。
安德烈也看了江暖棠一眼,意味深长道:
“那还真是巧。就比《霜染》早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