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苏卿卿一行人离开后,谢清荷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眼神锐利的盯着谢祈年。
那眼神根本就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儿子,反倒是像在看一个仇人似的。
车子里,母子二人坐在后座上,中间隔着的距离足够再容纳一人。
“为什么?”谢祈年没头没尾的问道,语气毫无波澜。
谢清荷眼睑微垂,定定的看着手腕上的那个玉镯,也是原本电话里谢祈年要求她送给酒酒的东西。
是谢清荷准备留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不过她可从来没有打算送出去。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身旁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儿子,却可以随意的操纵他儿子的身体。
很难让人相信吧!可事实就是如此,谢清荷心中一阵无力。
她偷偷的拿“谢祈年”的毛发做过亲子鉴定,结果显示这就是她儿子,至少身体上是。
“酒酒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她们看着感情十分好,你又何必横插一脚?”
谢清荷扭过头,不答反问道。
意料之中的,谢清荷敏锐的察觉到谢祈年神色有所变化,那双向来毫无感情的眼眸里划过一抹类似于愤怒的情愫。
见状,谢清荷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她绝对不能如了这个占了他儿子身体的怪物的意!
她也绝对不会去伤害无辜的酒酒,相信她的儿子也一定会支持自己的决定的。
谢祈年仿佛看穿一切的目光如有实质的定在谢清荷的身上,“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逼你,咱们拭目以待!”
晚上,陆家别墅内陷入一片死寂,并没有因为主人的到来而增加些许生机。
书房内,钟助理面露愧色,头埋的更低了,“少爷,是我办事不力,没有及时发现沈暮雪的异状。”
书桌后,少年眉眼越发阴鸷,幽深的瞳仁透不进一丝光亮,骨子里的暴虐因子展露无疑。
“去,将沈暮雪给……”陆清辞的话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中断。
少年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酒酒,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
听筒内,苏酒酒哼哼唧唧的撒起娇来,陆清辞都能想象到小姑娘此刻在床上打滚儿的样子。
“阿辞,我好想你,你今天没有主动给我打晚安电话!”
苏酒酒不高兴的瘪了瘪嘴,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幽怨。
虽然她平时对自家男朋友的粘人程度表示十分“无奈”,可心里却是甜丝丝的,更是满满的幸福感爆棚。
这种被人全心全意爱着的感觉真的让人十分上瘾,忍不住沉溺其中。
这份感情是除了陆清辞以外,任何人都给不了她的,包括她的妈妈。
或许她骨子里也是病态的吧?苏酒酒如是想着。
从小到大,她对什么都是淡淡的,无论对亲情还是友情,永远都会选择有所保留的付出。
甚至可以随时收回的那种,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是清醒,而是冷情!
就像她爸爸和哥哥一样,骨子里都是冷漠的,对感情永远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见到过奶奶对妈妈的刻薄,爸爸对妈妈的冷漠……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没有所谓的幸福家庭。
可陆清辞不同,他将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自己的身上,一点一点的融化着她心中的坚冰……
所以,她苏酒酒也绝对会回以同样的深情,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用尽所有去爱一个人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
“阿辞,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看着窗外的圆月,苏酒酒星眸中带着点点星光,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她对陆清辞的爱意。
书房内,陆清辞也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回应着小姑娘,眸底是揉碎了星光的温柔。
等听筒内传来苏酒酒均匀的呼吸声后,陆清辞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眉眼间带着深深的眷恋。
“罢了,再多派些人去,一定要将沈暮雪给找出来!”
就当是给他的小姑娘积福吧……
翌日,陆氏内,不少员工都面露惊慌之色,眼底却闪着兴奋的光,看着滑稽不已。
“喂,你听说了没?陆总他有……”那人警惕的看了下周围,用气音说道:“陆总有精神疾病,是个随时会发疯的疯子!”
“你也知道了?”另一名员工神色惊诧不已,语气惊疑不定道。
那人立刻猛点头,“那可不,如今怕是整个沐城都传开了,我看啊,八成是真的!”
“怎么说?”竖着耳朵听两人谈话的另一名工作人员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男人神秘一笑,摇头晃脑的说道:“就陆不凡陆总,那可是小陆总的亲爹,小陆总竟然还亲自带着证据去警察局锤死了自己亲爹……”
“这第二天还能面不改色的继续上班,你说哪个正常人能做到?”
说这话的人眼底闪过一抹不甘,他是靠着家里的关系进的陆氏,而那名一直罩着他的公司高管正是陆不凡的心腹。
之后也自然随着陆不凡的倒台,被陆清辞以雷霆手段给辞退了。
那人也彻底失去了庇护,以往得罪过的人也开始纷纷给他穿小鞋,这段日子可谓是过的水深火热。
心中自然就将所有的怨气归结到陆清辞身上。
这不,一大早看到消息推送,得知是某知名娱记直接实名爆料陆清辞有精神疾病,还神通广大的把陆清辞的病历单也给发了出来。
他当即就兴奋的跳了起来,更是早早的来到公司到处散布这个消息,可谓是唯恐天下不乱。
总裁办公室内,陆清辞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病历单,神情莫测。
钟助理冷汗直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最近可真是诸事不顺,他可得找时间去庙里拜拜。
沈暮雪那里刚出了问题,这边又来一个,他这段时间也太水逆了吧?
“陆总,这……”钟助理擦了擦额头的汗,斟酌着开口道。
“直接报警,让警察处理!”陆清辞丢下这冷冰冰的一句话后,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头也不回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