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学生们安静的低头写着卷子,高伟杰双手背在身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顺着走廊继续巡视着。
堪堪走过高三九班后门,高伟杰脚步突然一顿,扭过头去,眼镜下的小眼微眯,直直的盯着最后一排靠窗的课桌,只见薛浩然头埋在臂弯里酣然睡着,试卷被他压的褶皱起来。
“薛浩然,你给我出来!”高伟杰一脸阴沉的站在后门口,鼻梁上的镜框都跟着抖了三抖。
这一声怒喝,薛浩然醒没醒先不说,倒是班里几个昏昏欲睡的学生被吓了一跳,身体都跟着抖了三抖。更有甚者笔都掉到了桌子上,顺着桌沿咕噜咕噜滚到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薛浩然睡眼惺忪的抬起头,烦躁的揉了一把寸头,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浓密的眉毛下,纤长而微卷的睫毛轻颤,就如同垂着翅膀的黑色蝴蝶。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瓣抿起了淡淡的弧度,绯红的唇角带着水润的光泽。
慵懒的站起身,双手插兜往后门走。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朝着高伟杰走去,惨烈的身高差让高伟杰在他快走到自己跟前时,一侧身避过去,撂下一句“跟我到办公室来”就气势汹汹的朝前走了……
教导主任办公室里,高伟杰坐在办公椅上,抱着保温杯喝了口菊花茶润润喉咙。薛浩然靠墙而站,眼睛微眯,时不时打个哈欠。
推了推镜框,高伟杰叹息一声,恨铁不成钢道:“浩然啊,你说你都高五了,你还这样天天浪费光阴,难不成你还想再复读一年吗?你也不小了,该好好想想未来了,总不能一直这样混吃等死下去啊!”
浓密的眉毛微扬,薛浩然无所谓道:“混吃等死挺好,多少人想混吃等死还没有条件呢。”
听到这话,高伟杰只觉喉头一梗,“哐当”一声重重将保温杯放在办公桌上,神色严肃道:“你是能一辈子混吃等死,可你大好年华就这样颓废,你这活的有什么意思!”
话锋一转,又道:“校长就你这一个孙子了,你整天这样你让他老人家怎么安心呀!你是个聪明孩子,道理你也都懂,你好好想想吧!”说罢,冲着他摆了摆手,“你回去吧。”
薛浩然眼睫微垂,投下一小片阴影,默不作声的开门离去……
连续两天的月考结束,学生们又恢复往日的神采。体育课上,苏酒酒恹恹的坐在树荫下,百无聊赖的看着操场上的篮球比赛。许楠兮手里拿着一个羽毛球拍走来,四下张望着,好奇问道:“陆清辞呢?怎么不在你身边?”
不等苏酒酒作答,她夸张的捂住樱唇,不怀好意道:“不会吧?陆清辞终于受不了你这个娇气包要跟你分手了?”说完,似是信以为真的笑了起来。
“唉,酒酒你也别难过,你还有我这个小姐妹呢,咱们逛逛街聊聊八卦多开心,要什么男朋友啊!咱们两个开开心心多好……”
“呀”这个字刚要出口,许楠兮突觉背后阴风阵阵,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她僵硬的扭过头去,猝不及防对上陆清辞如黑曜石般幽深的眸子。
他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却让许楠兮打了一个激灵,悄悄的躲到苏酒酒身后,眼睛四处打转,却唯独避开了陆清辞的视线。
苏酒酒却不管这些,像是满血复活了一般兴奋的冲到陆清辞面前,星眸亮晶晶的注视着他,软软道:“阿辞你不是去帮物理老师改试卷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少年唇角弧度加深,宠溺的看着苏酒酒,不疾不徐道:“不放心你,跟老师扯谎说要去洗手间一趟,想来操场看看你。”手伸进校服口袋里,拿出两盒巧克力递到少女面前,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好看。
苏酒酒明媚的笑着,接过巧克力塞进口袋里,握住陆清辞的大手,“那我陪你回去,等到教学楼门口我再回来。”
听到这话,陆清辞眉眼柔和的颔首,两人一起朝教学楼走去,徒留下许楠兮独自一人站在树荫下,气得跺脚。
“楠兮,来玩羽毛球吗?我们正好差一个人。”许楠兮循声望去,看到是班里几个跟自己玩的不错的女生后,提着羽毛球拍加入进去。
下课后,校花在操场上打羽毛球百战百胜的消息不胫而走……
又过了两天,月考成绩公布。年级排名贴在公告栏上,公告栏旁是一群高三学生,或激动或焦急的看着排名。
“唉,年级第一又是林米,年级第二还是季浩宇,他们可真稳定,一点悬念都不给我们留。”一男生说道。
另一个男生搭上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可不是嘛,你这个年级倒一也很稳定,只要校霸缺考,年级倒一准是你的。”
说出的话却扎心不已,那男生闻言,生气的打掉了他的胳膊,回怼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这个倒数第二就多厉害似的!”
男生脸上讪讪,赔罪道:“好啦好啦,是哥们我说话不中听,哥们我今天中午请你吃雪糕,别生气了。”听到这话,那男生才消气,又是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俩人索幸也没有什么事干,继续看着年级排名。
“不过,那白苏苏名次倒是变动很大,她不是成绩优异才能破格转到咱们学校的吗?她上次月考考了年级第十很是轰动了一场,这回怎么连年级前一百都没进去?”
一旁的一个一班男生听到这话,答道:“这也真不怪人家,毕竟自己男朋友马上跟别人订婚,换作是我,我也没心思学习了。”
两个男生闻言,认同的点了点头。
“唉,九班的陆清辞是真厉害,从高二被选为学生会主席后,不仅协助老师把学生会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的,成绩也那么好,从来没有掉出过年级前十。又有苏酒酒这个大小姐当女朋友,自己本身也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真是……啧啧!”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沉默了。是啊,谁不羡慕陆清辞呢?不过也就只有羡慕罢了。
毕竟陆清辞在学校从来都是谦逊有礼,从不摆学生会主席的谱,不论对哪个同学,都十分和善有礼,给人如沐春风之感,让人着实讨厌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