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舒晚和关竞则约好了一起回一趟关家老宅。
在这之前,舒晚先和云初禾约了一回。
一月份的京市,天天气已经冷得不像话了。放在往常,舒晚没事绝对不会出门。
北方的冬天向来如此,刚一下车,冷风扑面而来,刀子似的割着自己的脸。关竞则不放心舒晚自己开车出门,硬是把她送到地方,看着她裹紧了身上的厚厚的大衣,双手环抱着自己,一路小跑着往店里跑去之后,才驱车离开。
店里为了那些娇贵的花儿,恒温恒湿的环境很是宜人,与室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到了很久吗?”舒晚脸上还残存着室外的寒意,初初接触到室内的温暖,有些不适应。
云初禾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热咖啡, “也就在这看了半小时的花吧。”
云初禾最近在家天天和放寒假的嘟嘟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眼不见心不烦,恨不得天天找人跟她一起出门,随便干点什么都行。
所以舒晚约她,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并且用最快的速度出门,逃离闹腾的小屁孩。
“天气冷了,出门磨蹭了好久。”舒晚坐到云初禾对面,没一会儿暖和过来之后,才顺手将大衣脱下来搭在椅背上。
舒晚约云初禾出来的目的,主要是过几天要去见关北山,她有些拿不准该准备些什么,虽然关竞则表示她人到就行,但舒晚总归不想失了礼数。
这哪里还是之前的舒晚。换成以前,舒晚恨不得关竞则这么说。
云初禾看着舒晚,新婚燕尔的,脸上的喜悦怎么也挡不住,她不由想起自己刚刚结婚那会儿,似乎也是这般。
云初禾没忍住打趣她,“关老板居然肯放你出来,真不容易啊。”
自打成功求婚之后,两人蜜里调油更甚,形影不离地,云初禾有段时间约她都约不上。
舒晚笑着没回应,她想了想,问道,“你说,我下周见家长需要注意些什么?”
本来应该问关黎的,但是关黎这会儿月份不小了,鲜少出门。
云初禾倒是没想到关竞则和关北山关系现在僵成那样,还会带舒晚回去。
毕竟,虽然关北山没再管着关竞则,但是这段时间以来确实是不待见他。
以关竞则的性子,他是万万不会去贴这个冷屁股的。
云初禾忍俊不禁,“关老板还肯回去啊?”
不回行吗?答案是不行。
舒晚:“回去拿户口本。”
关竞则的户口当初确确实实是记在关北山名下的,而且关北山一直也没有让他迁出去的想法。
两人虽然理念不合,但总归还是一家人。
也就是嘴皮子上谁也不放过谁。
——
关竞则下午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刚刚暗下来。
舒晚早就回来了,包丢在客厅的沙发上,倒是没看到人影。关竞则径直往卧室走去,在衣帽间里看见了舒晚。
她刚刚换上一条黑色长裙,端庄婉约的款式,从镜子里看见关竞则,她笑起来,“这样穿可以吧?”
裙子款式简单,裁剪干净利落,也没什么设计,简单是简单了些,但舒晚穿着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温婉可人。
关竞则走上前,从后面环抱住她,低声在她耳边道:“不穿也可以。”
“你想得美。”舒晚脸颊发热,推开他,从一旁拿了另一件裙子,打算再试试看。却看到关竞则靠在柜门边,眼睛直盯着她,舒晚明知故问,“怎么了?”
关竞则重新抱着她,“太好看了,只有我可以看。”
说着便将舒晚手上拿着的红色裙子扔到一边。
隐约能看得出来,这件裙子款式要大胆一些。
舒晚也只是随手一拿,倒也没真的打算要穿这一件。
心底是柔软的,舒晚没去理会那件裙子,纤纤细手在衣柜里拨弄着, “拿不到户口本怎么办?”
“别说晦气的话。”关竞则语调轻松。
舒晚想起关竞则某天和她商量着,年前带她回一趟老宅时的样子。
舒晚不解,“你和你爸不是闹僵了吗?他肯见你?”
关竞则面色不变,但却沉默了,关北山还真不一定想见他。
舒晚摊手,“而且,我感觉你回去准能和他吵起来。”
关竞则:……这话是不假。
“不回去不行。”关竞则很坚定,捏着眉心,只觉得这事头疼。
舒晚钻进他怀里,“你打算回去服个软?认个错?”
关竞则把人抱到腿上,手开始不安分地从她衣摆往上探,“回去拿户口本。”
怪不得呢……
舒晚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撇了撇嘴,正准备吐槽,头顶传来关竞则的声音,“放心吧,拿得到。”
——
回关家老宅的那一天,京市雪下得很大。
老宅在郊区,路段算不上好走,唯一的好处就是不堵车。
不过,饶是关竞则这样的老司机,也没敢开多快,加上雪天路滑,比平常慢了半个小时才到。
舒晚和关竞则进屋的时候,关聿白从客厅出来迎人,见着舒晚,半开玩笑道:“以后见着舒老板得改口叫小婶了。”
随后又看向关竞则,“小叔可得给改口费啊。”
舒晚有些不好意思,没接话,只浅浅笑着。
关竞则揽着她往里头走,“回头给你。”
关家给两人倒了茶,客厅里只有关聿白,不见关北山人影。
关竞则牵着舒晚坐下,朝着关聿白问道:“你爷爷呢?”
关聿白耸耸肩,指了指后院的方向,“跟我爸在后院喝茶呢。”
关竞则起身,“我去找他。”
于是客厅只剩下舒晚和关聿白。
舒晚有段时间没见着关聿白了,前阵子倒是听关黎说起他挺忙的,还去国外出差了一段时间。
关竞则不在,关聿白说话也就大胆了不少。
“小婶,我小叔这是回来要户口本呢?”
关聿白今早隐隐听到关北山在和管家抱怨,“哼,那小子为了户口本也得乖乖回来求我。”
关家应声说是。
关北山手上拽着户口本,往书桌上一扔,拿了本厚厚的书压着。
舒晚点点头,寻思着关竞则这一趟回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目的性实在是过于明显了。
不过,这倒是给两人继上次争吵之后再次见面提供了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