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这样的好天气，街上散步的人很多。
舒晚一手握着冬日百合的被子，另一只手则被关竞则牵着。
舒晚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关竞则冬日百合的由来。
关竞则看了看手中的杯子，想起自己突然想到这个名字时的心境。
舒晚没有过多注意关竞则是申请，随意看向前方，只是觉得疑惑，“现在还没到冬天呢，而且百合的花季刚好是秋天，为什么不叫秋日百合呢？”
如此一来，虽然跟那句秋日限定就搭不到一起了，但是显然跟秋日百合更贴切一些。
关竞则又抿了一口咖啡，缓缓道：“这个咖啡，本来就不是为了契合百合的花季。”
甚至可以说和秋天没有多大的关系。
秋日限定只是乔凛的营销手段。
“嗯？”舒晚等着关竞则接着说。
“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想法吗，咖啡与百合。”关竞则垂眸看向舒晚，笑着反问她。
舒晚也不装傻充愣了，很显然是跟自己有关，“难道不是因为我？”
舒晚也学着他反问。
关竞则又笑了笑，“嗯，是因为你。”
“其实当时你从车窗走过的时候，我本来不会注意到的，不过你抱着的百合香气太招摇，我才没关上车窗。”
然后他在车上，一直追随着舒晚的身影。
当晚他其实刚刚经历高强度的工作，说不疲惫是不可能的，车上还放着没加糖的咖啡，醇香且苦涩。
百合的香气实在是过于明显，只是在车窗前晃了一下，那馥郁的香气似乎一直萦绕在车里。
唇齿之间咖啡的苦还未褪去，百合的花香又裹挟着冬日的严寒闯了进来，二者互相碰撞，纠缠不清。
就这么简单？
但舒晚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那时她刚刚回国没多久，在她的认知里，他们已经两年没有见过了，当初分手分得彻底，舒晚心底默认，两人就此不会再有下文了。
但其实……
舒晚停下脚步，侧了个身，面向关竞则，“其实，我那天刚刚从店里出来，就在远远地好像看到你是身影了。”
所以才会早等红绿灯的时候，刻意观察了周围。
所以才会发现车里关竞则的身影。
关竞则微微颔首，“嗯，我知道。”
舒晚：……
“说实话，你那天晚上那么快要追我，我还挺意外的。”
这是两人最近难得的放松时刻，散步聊天很容易让人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舒晚还是头一次说起来重逢之初自己的想法，关竞则也没有刻意地去提及。
关竞则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自己说的话都还清晰地记得，现在再想起来，有那么一丁点的社死，但更多的，还是庆幸。
“可不得赶紧的，我们家舒老板那么抢手。”关竞则了解舒晚的大部分渠道，都源自关黎，知道回国之后，舒晚身边不乏追求者。
舒晚听得开心，脱口而出，“那你当时还要跟我分手……”
话说出口了想要收也收不住，果不其然，关竞则神色在听到“分手”二字之后，明显地变得深沉。
舒晚也沉默了，现在说起这个，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舒晚试图转移话题，话还没说出口，关竞则便说，“所以我及时求复合了。”
关竞则定定看着舒晚，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变化。
“我很后悔，当时提分手。”
关竞则又继续说了一句。
舒晚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向他，想到的是关聿白当初跟她说过，在国外的那两年，关竞则偷偷去看过她很多次。
而她毫无察觉。
街上人越来越多，人来人往，只有舒晚和关竞则站在街边，相顾无言。
良久，舒晚犹豫着说，“你去看过我的，是不是，那两年。”
肯定而非疑问的语气。
关竞则听出来，显然是意外她会知道这件事，但很快就猜测到十有八九是关聿白泄露出去的。
关竞则承认得坦然，“嗯，去过，不止一次。”
舒晚：“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呢？”
关竞则沉吟片刻，回想起那两年间的许多次，他在她看不到的角落，窥视着分开之后她的生活。
她照常上课，参加同学的生日派对，去图书馆，去逛街，再正常不过的留学生活。
有些时候离得不远，甚至还能依稀听到她和同学之间相谈甚欢。
她的生活，看起来完全没有因为没有他而受到影响。
虽然这个想法很恶劣，但那时的关竞则，因此而感到失落。
他们相恋一场，旁人从不知情，分开之后，似乎也只有他依旧放不下。
所以那次之后，他没有再去过那个国家，甚至刻意避开那边的工作。
两年后的某天，在他满身疲劳的时候，随着百合花香的侵扰一起闯入他眼帘的那抹身影他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是会对她心动。
舒晚见他一直没说话，似乎是在想着什么，舒晚也不急着追问，默默等待他的回答。
良久，舒晚听见他有力而沉稳的声音响起：“因为害怕。”
“分手是我要分的，最后放不下的也只有我。”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始终和舒晚对视着。
虽然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想法，但真正听到他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舒晚还是觉得有些震撼的。
“你怎么就知道我也放下了呢？”
关竞则一愣，舒晚说这话的语气，似乎还带着那么几分的不满。
舒晚捕捉到他严重的错愕，接着说：
“跟你说一个秘密吧，其实在你要跟我分手前，我认真想过，等我从海城回去，就找你说清楚。
我没有想要分开，但是你说了要分开，我想了想觉得，那就分开算了。
不过，如果我知道当时你后悔了，也许求复合的会是我也不一定。”
他们走走停停，刚好走到了这条街最热闹的地段，这个时间点，逛街的人也很多，很是热闹。
他们的身后，刚好是这条街的花店，透过大大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有序摆放着的这个季节的盛开的花，当中不乏淡雅的百合。
关竞则没想到舒晚会这么说，他反复在脑子里过了几遍，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也没有理解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