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的目光被干百合花瓣所吸引，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夹在指尖有意无意地把玩。
“但是显然，咖啡与百合混合在一起之后，味道似乎并没有那么好。”关竞则放下香包，端起自己的那杯咖啡。
脸上的失意一闪而过，不过舒晚还是捕捉到了这转瞬即逝的失落。
舒晚站到关竞则身旁，将香包拿在手上，“为什么是百合呢？”
关竞则垂眸，对上舒晚正望着他的双眸。
为什么是百合呢？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再说话，关竞则似是在思考，而舒晚在等着他的回答。
许久，杯中的咖啡失了热度，仅存些许温热，舒晚先移开了视线，看向自己手中的香包。
“像你。”
什么？
舒晚以为自己听错了，求证的眼神再度看向关竞则。
关竞则笑了笑，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到桌面上，“看到百合，就想起了你。”
舒晚有些不明所以，但依旧没放弃刨根问底，所以她又往关竞则身边挪近了点，问他，“为什么？”
舒晚今天为了扫墓方便，穿了双平底鞋，身高堪堪到关竞则下巴，看他的时候要微微仰着点头。
关竞则在舒晚靠近自己的那一刻，身体就出于本能地，伸出了手把人虚虚搂着。
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此刻正带着探知欲等着他的回答。
关竞则脑海里不由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凛凛冬日，街上人群熙攘，绿灯亮起的那一刻，斑马线上行人各自往对面而去。天气不是很好，下着雨夹雪，人群当中很快便纷纷打起了各色各样伞，除了那位怀里抱着百合花的姑娘……
“因为啊，某个傻姑娘，明明没有伞，却还要护着怀里那束娇嫩的百合花。”
关竞则说着，还趁机捏了下舒晚的鼻子。
舒晚一时不备，让他得了逞，嘴比脑子转得快，反击了一句：“你才傻，90秒的红灯，你盯了我起码八十秒……”
话说出口，舒晚才意识到不对劲，一下子噤了声，但已经来不及了。
关竞则本来看她突然炸毛的样子，还有些得意洋洋，但听到后半句，怎么听着都怎么不对劲儿。
舒晚有些心虚，刻意不去看关竞则，挣开他搂着自己的手，往旁边退了几步。
关竞则哪能让她跑了，几乎是在她刚刚退开之后的两秒，就立刻迈开腿伸出手，把人重新拉了回来。
“你刚刚说什么？”刨根问底的人现在变成了关竞则。
舒晚眼神闪躲，“没说什么呀……”
但关竞则可没那么好糊弄，很快就在脑海里想清楚了。
关黎生日那天，他在路上无意看到了舒晚，远远隔着马路，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当天路颂今一直揪着这个事情不放，关竞则是知道的，他也知道舒晚知道。
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那天，隔着马路，舒晚也看到了车里的他。
关竞则许久没动静，舒晚有些疑惑，又带着点好奇，刚想抬头看他，在看到他的那一瞬，猛的被按住了后脑勺。
关竞则没指望从舒晚嘴里听她说出来，但他自己已经确定了这个事实，倒也不纠结。
只是心里有股气，发不出来，闷得人难受。
在舒晚看向他的那一刻，那股气瞬间就收不住了。
舒晚被关竞则搂着腰，按着后脑勺，不由分说地被吻住。
如此猝不及防而猛烈的吻，舒晚有些受不住，挣了下，挣不开，很快缺氧的晕厥感让她本能地张嘴，挣扎的动作也变成了紧紧攀附着身前的人。
唇齿纠缠，难舍难分。
直到不知是谁，碰到了桌上的杯子，凉透了的咖啡撒出来，亲吻才猝然中止，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气喘。
——
学长回到店里的时候，不巧，关竞则和舒晚前脚刚走。
店员刚刚把楼上关竞则刚才用过的材料收拾好，看到老板回来了，顺便和老板说了一声。
学长听完，心里大概猜的七七八八了，说了句让店员不明所以的话，“咱们店又到了该上新品的时候了……”
——
与此同时，舒晚和关竞则刚刚到家不久。
方才碰倒的咖啡，不可避免地沾染到了舒晚的外套上。
回到家，舒晚立刻就把外套脱了下来。
已经到了秋季，舒晚外套里面搭了件黑色薄针织，修身的款式，扎在修身的牛仔裤里。
没了长外套之后，身材都曲线尽显。
但舒晚本人似乎毫无察觉，把脱下的外套搭在手上，正要往洗衣间走。
关竞则不动声色，在舒晚刚要往洗衣间走的那一刻，从她背后揽住了她，动作迅速而强硬，连带着把舒晚揽着往后退。
“你干嘛……唔……”
舒晚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关竞则强揽着往后退，退至一旁，又很快地被转了个身，随后被人按到墙上。
舒晚手上的外套也在两人的动作之间掉到了地上。
关竞则不由分说，继续着在咖啡店的时候未做完的事情。
……
从客厅到卧室，两人的衣物乱糟糟扔了一地。
卧室里安静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舒晚已经没有力气了，欢愉之后困倦席卷而来，顾不得其他，很快就拥着被子睡过去了。
卧室里灯还开着，关竞则洗漱完出来时，舒晚已然是熟睡状态，睡颜恬静，脸颊上却依旧泛着潮红，就连嘴唇也比往常要红得多。
关竞则就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好好一会儿。
某些片段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刚刚释放过的情绪再度翻涌，关竞则从地上散落的衣物当中翻出手机，悄然无声地关上灯，离开了卧室。
秋季的夜晚，风是寒凉的。
关竞则站在阳台，点了支烟，没抽，夹在手上，直至那根烟慢慢燃尽。
学长刚要离开店里，关竞则点电话就打了过来。
学长再次确认，“行吧，学长我今晚就勉为其难地替你加个班。你就庆幸这会儿正是百合的花季吧，不然我上哪儿给你找花去……”
关竞则处理完烟头，“下回请你吃饭。”
学长也就是嘴上抱怨，但是能蹭一顿饭倒也也在其中。
不过，学长突然想起来，还从来没有问过关竞则，这新品有名字没有。
听到学长这么问，关竞则这才认真思考起来。
之前只是一时来的想法，加上一直也没做出来满意的味道，名字还真是没有想过。
关竞则挂了电话之后，还真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
没什么头绪，直到他轻手轻脚回到卧室，掀开自己这一侧的被子，躺到床上之后，床垫微塌，舒晚循着动静下意识钻到他怀里，关竞则将人抱到怀里，黑暗之中思绪渐明。
隔天一早，学长醒来的时候，微信里躺着一条昨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关竞则发来的消息。
只有四个字，冬日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