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舒晚是被雨声吵醒的。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房间里昨晚最后也没有关窗，倾洒进来的雨水打湿了窗帘和地板，空气里似乎还是潮湿的，润润的。
身上是熟悉的酸软感，舒晚下意识动了动，不小心蹭到了身侧的人。
搭在她腰间的手动了动，收紧了些，把她搂紧了些。
关竞则还没彻底清醒，睡眼惺忪，“再睡会儿，还早。”
闻言舒晚也就没再动，只是这个姿势属实睡得不舒服，本来就疲软的身体现在浑身都不舒服。
身后的呼吸声平稳均匀，舒晚这才轻轻将关竞则的手臂挪开，轻手轻脚下了床。
身上的睡裙乱糟糟的，皱的不成样子，一边的肩带被扯散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
双脚刚刚触及地面，舒晚腿根一酸差点站不稳，缓了口气才迈着怪异的姿势进了浴室。
站在花洒下，舒晚动作缓慢地清洗，脑子里总觉得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黏腻白浊的液体顺着水流慢慢滑落到地板，又顺着流进了排水口。
直到站在洗手台前刷牙的时候，舒晚看着自己刚刚吐出来的白色泡沫，脑子突然惊醒……
关竞则刚刚起来，身侧没了人影，浴室里传来轻微的动作，他看了一眼，便捞过床尾的浴袍披上，外面的雨还在下，窗前的地板湿哒哒的，关竞则关了窗，又找了东西过来清理干净。
做完这些，舒晚还在浴室了，关竞则正欲朝浴室走，无意扫了一眼床单……
舒晚匆匆漱了口，胡乱洗了把脸，蹬着拖鞋拉开浴室的门就出来了。
习惯了肢体的亲密触碰，事后的坦诚相对于两人而言已经习以为常，但今天这样的情况显然是有点出乎意料的。
舒晚刚出来就看到站在床边的关竞则，脚步猝然停下。
关竞则俯身，将被子一把掀上来，盖住床铺之上的混乱。
按时间算起来，理论上是安全期。
但是这玩意也没有绝对的安全。
舒晚锁了手机，茫然地看向关竞则，“你去买药。”
关竞则点头，“嗯。”
两人都有点尴尬，同时还有点心惊胆战的后怕。
回去的时候，闻舟也跟着一起走，
关竞则：“期末了，他也是时候该回学校了。”
这时舒晚才知道闻舟在京大念大三，平时没课就老爱往家里跑。
来的时候两人都自己开了车，关竞则干脆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闻舟，让他开回去再自己打车去学校。
闻舟不情不愿地接过车钥匙。
路过药店的时候，关竞则去买了药。
舒晚照着说明书吃了一片，剩下的被关竞则连同矿泉水一同扔到了垃圾桶里。
“抱歉，下次不回了，以后我注意，小心点。”
舒晚没看他，应了一声，“哦。”
——
关黎辞了工作之后，时间空闲下来了，生活又恢复成以前一样，关爸关妈只大概知道她辞职的原因，觉得她本来就没必要为了这份工作这么辛苦，辞职反而是一件好事。
时间空出来了，舒晚一周起码有三四天都跟舒晚在外面“吃喝玩乐”。
上回的事情很快也就淡了，对舒晚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只是没想到她还会再次见到江木。
京大校庆的时候，舒晚和关黎应大学时期的老师陈教授的邀约一起吃饭。
舒晚和关黎的毕业论文当年是陈教授指导的，陈教授跟她们相处得还不错，节假日偶尔会聊上几句，平常也会问候一下。
恰好今年京大校庆比往常要隆重些，陈教授就顺便带舒晚和关黎回学校看看。
没想到陈教授和江木认识，舒晚和关黎刚进学校，就碰上了来找陈教授的江木。
因为上次的事情，关黎对江木完全没什么好感，舒晚看到江木也是愣了下。
还是江木率先跟她们打了招呼。
陈教授笑着介绍，“这是江木，算起来，还是你们师兄呢，你们大学那会儿我还带着他给你们开过讲座。”
关黎听完觉得有些奇怪，她大学的时候一开始就觉得陈教授上课挺有意思的，为了加分没少去听讲座，尤其的陈教授的讲座，她每次都挺积极去听的，但是记忆里陈教授的讲座一直都是陈教授自己主讲的。
在陈教授面前，舒晚和关黎还是礼貌性地回应了江木。
期末了，陈教授最近要忙的事情挺多了，就没有再和舒未能跟关黎一起逛校园，江木也跟着陈教授一起走了，看起来两人应该是有事情要谈。
舒晚和关黎沿着校慢悠悠地走着，可能是因为到了期末的原因，路上的学生很少，偶尔才碰到几个步履匆匆的学生。
“时间过得真快，感觉我上次这样走在校园里还是最近的事情。”看着几个背着书包说说笑笑一起往图书馆走去的女生慢慢走远，关黎感慨。
舒晚点头赞同，大学的时候她也是背着书包天天往图书馆跑的那一挂，关黎就不同了，她在专业课上的学习颇具天赋，属于考前一个月懒懒散散去图书馆看看书也能高分过期末的那极少数人。
只可惜关黎没什么事业心，对未来的职业毫无规划，虽然舒晚没有关黎这样优渥的出身，但是舒晚在这件事上与关黎不谋而合，舒晚也没什么事业心，虽然她学习很刻苦。
陈教授对她们两个人一直是恨铁不成钢的，觉得浪费了两人的才华和能力。
虽然期末的校园很是安静，但是校庆的活动多，隐隐还是能听到一些欢呼声的。
中途路颂今不知道怎么进的京大，要过来找关黎，但是不认得路，找不到关黎。
关黎挂了电话，开始抱怨路颂今太粘人，“以前也没见他这么烦人啊，去哪都想跟着。”
舒晚：“你去找他去吧，我再随便看看。”
关黎：“行吧，待会电话联系。”
两人分开之后，舒晚顺着校道边上关于校庆活动的宣传栏，刚好看到这个点大礼堂有活动。
从舒晚现在的位置到大礼堂，步行十分钟这样，差不多刚好可以赶上活动开始的时间。
可能真的是因为期末的原因，大礼堂的活动人不算多，比起舒晚大学那会儿人挤人，现在甚至能算得上是冷清，因为边上还有些空位。
舒晚到的时候活动刚要开始，她在后面扫视一圈找还有没有视野好的空位，无意间看到了前排的江木和陈教授。
舒晚一顿，淡然移开了视线，但前排的江木不知道为什么刚好回头，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