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人一起去了那家评分很高的餐厅。
关竞则开车,路颂今坐在副驾,舒晚和关黎坐在后座。
路上,关黎和路颂今依旧在拌嘴。关黎觉得路颂今不干正事,因为自己的事情麻烦关竞则,路颂之则反驳自己是为了工作,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舒晚插不上话,几次转移话题,但关黎和路颂今总能在每个事情上持不同的看法,一言不合就开吵。
舒晚被迫成为他们之间的裁判。
“舒舒,你说,是不是我白色的更好看?”
话题不知道怎么转移到了这个季度的礼服上,关黎觉得今年的白色系列的礼服更好看,路颂今则认为红色系列的更抓眼。
两人就白色单调和红色俗气吵了起来,最后将判决权交到了舒晚手里。
舒晚凑过去看关黎的手机,划了几下,大致看了下几套不同颜色的礼服。
舒晚基本没有参加过需要穿正式礼服的场合,但是关黎基本每个月都要出席一两次生日宴会或者谁谁的婚宴之类的场合,舒晚陪着她挑选过不少礼服,也被关黎怂恿着试穿过几次,对此,舒晚的审美和关黎更为相近。
“小美女,你不能昧着良心说谎啊,明明就是红色更漂亮,美女穿红色都好看。”路颂今试图为自己拉票。
舒晚:“虽然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我也觉得白色的更好看。”舒晚其实看出来了,路颂今和关黎虽然总是吵吵闹闹的,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路颂今故意找茬,不管三七二十一,总是要跟关黎反着来。
“唉,小美女你果然是站在姓关的那边的。”
关黎很开心,自内而外地得意毫不掩饰,“美女的审美你不懂,你还是别来沾边美女的衣服了。”
路颂今撇撇嘴,不再争执这个话题。
从民宿到餐厅,车程大概一个小时。
路颂今显然不能理解关黎为什么非要大老远来吃一顿饭,试图策反舒晚,让舒晚加入自己的阵营,控诉关黎瞎折腾。
舒晚正在看关于这家餐厅的贴子,闻言抬头,正要说什么。正好碰上了红灯,关竞则停了车,侧目瞥了一眼副驾的路颂今。
“不是你非要一起吃饭?”
路颂今哑然,呵呵两声没再说话。
绿灯,车子重新启动。
车内安静了不少,路颂今像失去战斗力的公鸡,整个人恹恹的,但依旧不忘找话题,多半都是关于舒晚的,舒晚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几句。直到路颂今说到微信的事。
“小美女,最近有几个朋友都问我要你的微信呢,美女果然招人喜欢。”说完还假装不经意,看向正在开车的关竞则,后者双手握着方向盘,没理会。
你就装吧。
关黎反应激烈,踢了面前的椅子一脚,“混蛋,就不该把舒舒的微信给你。”
路颂今委屈,“我干什么了我,我又没给别人。”
舒晚没搭话,心想,关竞则应该是从路颂今那里得到自己的微信的。
后面路颂今没在找别的话题,直到到达目的地,车上都很安静,只有关黎偶尔和舒晚说上几句话。
餐厅临近郊区,原木风的设计,门口摆了很多绣球花装饰,很是别致,在冬日里显得温暖。
没有专门的停车场,关竞则在餐厅外找了个地方停车,这块地铺了很多鹅卵石和其他细细碎碎的小石子,舒晚穿了双带点粗跟的靴子,走在上面不太舒服。
路颂今刚到地方,就跟在关黎后面先一步进了餐厅,舒晚走在后面,稍稍不注意,脚下的鹅卵石不平稳,身形一歪就要倒。
“小心,没事吧?”
舒晚人没摔,反而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关竞则眼疾手快,一把从身后搂住她,待舒晚站稳,很快就放开了手。
“没事,谢谢。”舒晚重新站稳,随后也走进了餐厅。
——
舒晚海鲜过敏,大概看了眼菜单,没有海鲜,于是根据自己的口味,点了想吃的两个菜。
等待上餐的过程中,关黎和路颂今难得没有吵起来,两人不知道找到了什么难得的共同话题,聊得正火热。舒晚趁机去了趟洗手间。
洗完手出来,舒晚抽了两张纸巾擦手,刚走到走廊,就看到了靠着墙抽烟的关竞则。
后者也看到了她,掐了烟丢进一旁的垃圾桶,朝舒晚这边走过来。
男女卫生间是分开的,但是洗手池的共用的,舒晚微微侧开身,以为关竞则要去卫生间。
舒晚微微低垂着头,看自己的鞋尖,在餐厅外面的时候被小石子剐蹭到,留下了几道很小的痕迹,落在黑色的鞋面上,异常显眼。
视线里忽然多了双鞋。
舒晚下意识抬起头,关竞则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为什么不通过我的好友申请?”对视几秒之后,舒晚听到他问,熟悉的烟味闯进鼻尖,舒晚不由想起那晚在车上,似乎也是隐隐约约有这样的烟味。
想了想,舒晚小声说:“我那天晚上就拒绝过你了。”
所以没有必要再添加联系方式。
关竞则站在她面前,他比她高出许多,略低头,恰好看到她鼻尖那颗小小的痣。
“可我不想放弃。”
“什么?”不想放弃什么?
有其他人过来上厕所,看到一男一女面对面站在洗手间外面,有些疑惑地看着,没敢再往前走。
舒晚正好看到,有些不好意思,抬脚就要越过关竞则往餐厅里走。
带着细小剐蹭痕迹的鞋刚刚迈出一步,关竞则就拉着舒晚的手腕,将她拉到另一侧的露台。
他们用餐的包厢在二楼,洗手间的另一边有一个小小的露台,同样摆放了绣球花装饰,清幽的香味混着淡淡的烟味萦绕在舒晚身前。
舒晚一只手腕被关竞则握着,两人离得很近,舒晚用力挣脱开来,向后退了两步。
“关先生,我想我那天晚上,拒绝得很明确了。”想了想,舒晚先开口。
关竞则看着她退后两步的动作,心底没来由生出一丝不快。
“嗯,你拒绝了。”
“那我说没说,我不介意有结果。”
舒晚哑然,一时没想好说什么,那天晚上的对话又回荡在耳边。
关竞则见她不说话,朝前迈了一小步,“嗯?”
舒晚下意识仰起头,撞进他如墨般的双眸里。
“结果也不是你不介意,就会有的。”舒晚声音不大,但关竞则听得清楚。
舒晚似乎很坚持于结果,但是,
“你不开始,怎么会有结果?”关竞则又好笑又好气,语气不由带了点戏谑。
舒晚……
僵持之间,两人似乎离得更近了,舒晚鼻息之间都是花香与烟味,不难闻,却让她有种被包围的不适感。
关竞则看着舒晚脸上的纠结,决意再进一步,“舒晚,我是认真的,那天晚上说的,我们可以有结果,不是忽悠你才说的好话。”
舒晚抬头看他,他正看着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看起来一脸的认真。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舒晚愣是没说出口,偏过脸,索性不说话。
两人出来上厕所的时间未免有点长。
舒晚打算回去,但关竞则挡在她面前并没有让步的意思,舒晚有些恼。
殊不知,落在关竞则眼里,这完全就是落荒而逃不成的恼羞成怒。想了想,关竞则让开到一旁,看着舒晚头顶的发旋,认真道:“舒晚,别逃避。我跟你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我觉得你应该认真考虑一下。”
明明他说话也不大声,落在舒晚耳边却是铿锵有力的。
认真考虑什么?明明她已经拒绝了。她现在也没有恋爱的打算。
舒晚认真想拒绝的理由,半晌,她看着关竞则,认真道:“可你说过,你不怀好意。”
关竞则……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关竞则从舒晚这里切身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