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星深深的叹息了声,揉着乔熙悦的手缓缓说道。
“原以为,她是有母爱的,很爱她的儿子,为了他这么千辛万苦找到了可以配对的骨髓,甚至不惜下跪求我...”他轻蔑笑了声,“直到我找人查了这件事之后,第一次发现,原来所谓的母爱都是假象,叶女士,至始至终,从未爱过任何一个孩子。”
“怎么会这样?”乔熙悦惊讶道。
叶女士的所作所为在她眼里,表现得真的很爱小儿子,这样的区别对待,让她非常心疼。
“她扔下我后,谈过很多人,最后嫁了个连锁酒楼的老板赖森,算是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了吧,可叶女士天天吃喝玩乐,甚至沉迷赌博欠钱不还,俗话说好女人旺三代,坏女人毁三代,酒楼因为她导致名声下滑,生意越来越惨淡,最后落得离婚收场”
“叶女士带走了儿子,分得一套房子和每个月可观的抚养费,这就是她为什么要紧紧拽住小儿子,救他的命,要是他死了,抚养费就会终止。”
“赖明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跟着这样的母亲,把他的抚养费都拿去赌,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还得了这样的病,今年才20岁”
“你知道吗?叶女士拿着我的匹配结果找到了赖森,要了两百万的手术治疗费,赖森为了救儿子把祖宅都卖了,好不容易凑了两百万,结果叶女士去银行把两百万现金全部取出来,跑路了。”
顾南星冷笑了声。
“赖明明跟我一样,被她当作垃圾,被丢掉了,丢在出租屋里自生自灭”他悲凉的笑了,紧紧的蹙着眉,“你说,这种人,怎么配为人母,怎么配为人?”
“赖森得知被骗后,立刻找到赖明明送他去医院,可是,他早已倾家荡产,别说治疗费了,连住院费都还欠着,赖明明就像一个等死的人,万念俱灰,等着监护仪最终成一条直线”
“学医者,救死扶伤为本,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我明明可以救,却因为上一辈的恩怨漠视,我有愧”
乔熙悦慢慢地抬起手,托起顾南星的脸用手指轻抚着他紧皱的眉头,抚走他眼底的忧伤,“老公,我支持你,作为学医的人无法做到见死不救,遵循你的本心就好”
“我有三条命,第一条是叶女士给的,第二条是孤儿院院长给的,第三条是爷爷给的,现在,我把第一条命还了,我跟她不亏不欠,两清了,我跟她没有任何瓜葛了。”顾南星笑了笑。
乔熙悦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心温暖而柔软,用力的握着,抚慰他的伤痛。
***
顾南星以慈善机构的名义联系了医院,愿意为赖明明提供手术资金。并且,有匹配的捐献者愿意捐献。
孤寂的夜里,赖森静静的坐在病房里,面容憔悴,看着儿子被病魔折磨得瘦弱无比,他非常懊悔,心如刀割,当初不应该把他让给那个蛇蝎毒妇。
医生激动的跑到病房里,他对于赖明明非常同情,生母不做人把他的治疗费全部卷跑,医院的所有人都以为他只能等死了,慈善机构的出现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赖先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赖森茫然的看着医生,问“什么好消息?”
莫不是毒妇被抓到了?钱拿回来了,儿子可以继续保守治疗?
“有一个慈善机构愿意提供资金,并且,他们有骨髓匹配的捐献者,明明,有救了!”
“真...真的吗?不是骗我的吧?”赖森听到这消息,无法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这些,甚至掐着自己的大腿,生怕只是他的一场梦境。
“真的!资金已经先到位了!”医院激动的点头。
赖森眼眶湿润了,低头看着赖明明,紧紧握着他的手放声痛哭了出来,多日的阴霾终于消散,“儿子,咱有救了!”
“爸爸,我不会死了,是吗?”赖明明浑身软弱无力,声音带着仅存的力气哽咽道。
“不会,不会,一定不会”赖森啜泣道,他抬头看向医生,问:“我能见见慈善机构的负责人吗?我想亲自道谢。”
医生摇了摇头,道:“他不愿意留名,不求回报,手术定在三天后,这几天我会给明明加强营养”
“明白,麻烦医生替我好好感谢大恩人。”赖森点头,握住赖明明的说手说:“儿子,我们要记住这份恩情,身体恢复以后好好回报社会。”
......
乔熙悦还在坐月子,顾南星不同意她陪同手术,在她的强烈要求下,乔熙悦和手术医生通了电话。
“医生,您好,打扰了,您确定捐献骨髓对我先生的身体不会有影响吗?”她沉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她翻阅了医学资料,知道对捐献者身体无伤害,术后多加休息便可,但是每个人的身体免疫力和抵抗力不同,她无法不担忧。
“顾太太您放心,顾先生的身体状况良好,基本没有这方面的担忧,医学上,不会为救一个人,让捐献者身体受到伤害”医生说。
乔熙悦:“我理解,但也请您了解我身为家属的担忧,还有,我想知道,患者他能痊愈吗?”
那人始终是顾南星同母异父的弟弟,乔熙悦还是希望他有个好的结局。
“顾总术后住院观察一周左右,我们医院是这方面的权威,术后注意多休息就行,网络上对捐献骨髓的讨论很多,有时候因为一些乱加猜测无聊的人造谣,导致捐献者在捐献的最后一刻反悔,身为医者我非常痛心,对于术后的反应我们最清楚不过了”医生无奈道。
“患者接受了骨髓移植,生存率也并不是太客观,因人而异,可能是3至5年,也有可能几个月...”血液内科医生见惯了生死,如实的说。
乔熙悦沉默,怅然的叹息了声,“辛苦医生,请您多费心了”
医生笑道:“家属往往比捐献者会有更多的担忧,这个我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