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父乔母赶到之时,远远就看见顾南星靠在产房外,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紧紧的盯着产房,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冷厉气息。
“悦悦,悦悦还好吗?”乔母焦急问道。
“还在里面”顾南星烦乱的抓了抓头发。
“悦悦会没事的”乔母安慰道。
“啊!”产房内传来乔熙悦撕心裂肺的惨叫。
顾南星紧紧的抿着双唇,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蹦出来,他恨不得马上进去。
“顾总,签完这些文件换无菌服就能进去了”护士拿着一堆文件。
顾南星抬眼看了一下产房,握着笔的手不停的颤抖,需要另一只手抓住握笔的手才能勉强签下每一份责任告知书。
“南星,你真的要进去?”乔母问,生产的场面有多血腥,她很清楚。
“我要进去陪她”顾南星签完字丢下笔拉着护士大步迈向产房。
产房内。
助产师:“顾太太,您觉得痛的时候就用力,疼痛间深呼吸”
她在教乔熙悦如何使力。
“老婆,我来了,不用怕”顾南星紧紧的握住乔熙悦的手,他的手抖得厉害,一双眼睛都是猩红,眼前一片模糊。
虽然他学医,但学的是中医,对生子这事他第一次经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最爱的人在承受如刀割般的疼痛,他只恨躺在床上生孩子的人不是自己。
十二月末的冬天他的身上被汗水全部打湿。
乔熙悦听见顾南星的声音,心底的委屈顿时全部涌现,她瘪着嘴,啜泣道:“老公,我好疼...”
顾南星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脸上滑落的泪水。
“啊!”乔熙悦痛苦的惨叫声,像是一把尖刀直直的刺进他的心脏,不停的搅拌。
“我不生了...我不生了...好痛!”她哭喊着,眼睛像是爆开的水管,眼泪止不住哗哗往下掉,这种疼痛,她承受不住了。
“老婆,没事的,我在这,一直在这,你痛就咬住我的手臂,用力咬”
顾南星颤抖着的手把衬衫袖子挽起,伸到她的嘴边,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减轻她的痛苦。
乔熙悦带着仅剩的一点理智,拼命的摇着头,紧紧咬住牙关。
咬他,她舍不得。
一阵一阵的宫缩,她的身体已经透支,茫然的望着眼前雪白的天花板,脸上已然分不清是汗珠还是泪水,头发早已凌乱散落,湿漉漉的头发粘在额头和脸颊上。
顾南星拿着毛巾帮她擦拭,紧紧的拧着眉,哽咽道:“老婆...我们再也不生了”
不生了!不生了!
乔熙悦已经无暇顾及他的声音,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
“啊!”倏然,强烈的痛感再次撕碎着她的身体。
身旁的助产师使劲喊着。
“调整呼吸,调整呼吸”
产房外又聚集了一些人,张秘书、赵玉生和顾白薇、孙小雅、黄主任、连台长都来了。
“快两个小时了,还没生出来吗?”张秘书急切问。
“生孩子哪有这么快,产妇是要趟一轮鬼门关的。”乔母紧紧的抓住乔父的手臂,指甲肉几乎都要嵌入皮肤了。
“啊!”宫缩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了,乔熙悦整个人已经疼到虚脱。
“可以打无痛了吗!”顾南星冲着医生大喊,青筋暴起。
“快了,马上”麻醉师早就在他们进入产房的那一刻就在候着。
“三指了”医生对麻醉师说道。
“快!”顾南星恨不得自己上手,每慢一秒,乔熙悦就多一秒的痛苦。
产房内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乔熙悦打完无痛整个人像是重获了新生,顿时没有了疼痛感。
她转头看向顾南星,轻轻的抚过他脸上的泪,微微笑着说:“傻瓜”
顾南星握住她的手,温柔的问:“不痛了吗?”
乔熙悦笑着摇摇头,好神奇,一针下去后不痛了,只有胀胀的感觉。
“对不起,我们就生这一个,我再也不会让你经历这种痛”顾南星无力道。
乔熙悦笑着点点头,宫缩痛,真的要命。
“还没这么快可以生,产妇可以吃点东流食补充能量”医生说道。
“老婆...”顾南星心疼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和汗水。
乔母还是有经验的,接到消息后立刻让邻居帮忙熬了鸡汤,现在送过来刚好给乔熙悦补充营养。
乔熙悦自打完无痛针后,轻松的很,还能和大家说说笑笑。
“小乔,你真把我们给吓死了”黄主任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真是粗心,都没发现”赵玉生内疚道,他是离她最近的人早该发现的,“你忍着痛播完新闻,我真的无比佩服”
台长笑着说:“今年度优秀员工奖必须要颁给你”
在新闻台上破羊水,她大概是新闻直播史上唯一一人了吧。
有人问了一句:“预产期不是还有十天左右吗?怎么突然就生了?”
“宝宝迫不及待想和大家见面了吧”乔熙悦笑着说。
顾南星握紧了拳头,这两天因为叶女士的事让她的情绪波动得厉害,大概是导致她提前生产的导火索。
乔熙悦见顾南星脸色不对劲,拉着他的手笑着摇了摇头。
夜已深,乔家父母、赵玉生夫妻和张秘书还留在医院外,其他人都先行回去了,孩子出生时间还说不准。
乔熙悦开宫口的进度越来越慢,天已经蒙蒙亮。
她好不容易在床上眯了一会儿觉。
突然,她感到一阵的痛感,大概是无痛分娩的时效要过了。
“我好像要生了...”乔熙悦抓住顾南星的手,眉毛微微蹙着。
“医生!医生!我老婆要生了!”顾南星按下响铃,焦急冲着门口大喊。
“我去看看”乔父跑到门口就碰上医生“赶紧,我女儿要生了!”
医生和护士立刻上来检查,果然。
“要生了!送去产房!”
顾南星一张脸煞白了起来,紧紧握住乔熙悦的手。
“没事”对比顾南星,乔熙悦倒是一脸淡定。
“老婆,加油”顾南星俯身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