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黄昏。
巍峨群山环抱中,雄伟的城门旌旗飘扬,
巨大的牌匾被夕阳笼罩,上面两个大字闪着金光,
正是燎城。
“到了,进去吧。”郑雀儿说道。
城内熙来人往,笔直的街道两旁是整齐的楼阁,制衣、铁匠、杂货等众多商号依次排开,如此繁华的都市,来自大梁国的杜商也是头一次看到,心中不禁感叹:“大梁国当真是微不足道,怪不得从未有修道之说。”
“小子,是不是第一次进城呀!”郑雀儿笑着。
杜商此时情绪正浓,并未转头,只是简单的蹦出一个字:“嗯”。
郑雀儿看出了他的异样,也不多说,继续走着。
穿过街道,走上一座石拱桥,眼前仿佛换了一番天地,与街道不同,这里显得幽静很多,除了桥头这一家客栈偶有人进出外,后面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民宅飘着阵阵炊烟,却是可爱又温暖。
天色渐暗。
家家户户的窗户里射出明亮的灯光,就像天上的群星散落人间。
杜商也没说话,跟着前面这个人,看着万家灯火,竟然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天色已晚,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明天带你回家拜见你岳母大人”郑雀儿突然停了下来,露出狡黠的笑容。
“啊?真去啊。”杜商被郑雀儿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惊到,一时间竟然有点胆怯了。
“哈哈,傻小子,你自己进去吧,本姑娘先回家了”说着便进入了巷子。
杜商还呆在原地,“晚上别乱跑,这里有狼妖,专挑晚上出来抓迷路的小孩,哈哈哈”远处传来郑雀儿的笑声。
最近经历太多,杜商思绪凝重,进入客栈,随便开了间房,叫了两个小菜和一壶酒便上楼了。
饮了几杯,杜商回想着近日的经历,百感交集,心情说不上愁,更多的还是感慨,对于这浩渺世界的感慨,还有对修道一途的诸多疑惑和向往。
杜商想起与大哥的痛饮,与郑雀儿的相识,突然觉得自己已不似从前那样孤独了。
又斟了几杯,便躺到床上。
闭上双眼,十二年前那一幕渐渐浮现。
小山村,
夏夜,
蝉鸣和燥热让人难以早睡。
哥哥杜参正拿着高粱杆做的“长枪”在院子里挥舞,他的志向是做一个大将军。父亲坐在石凳上抽着烟,眼神复杂。
杜商躺在吊床上,叼着狗尾草,翘着二郎腿,回忆着说书先生讲过的江湖故事,故事里的侠客“率性而为,放浪潇洒,虽经历磨难和背叛,但却始终心存善良,一片赤诚”。
母亲在油灯下做着针线活,时不时抬头看看父子三人,眼神里充满温柔。
突然,天空中一道金光射向院子,犹如白昼,杜商顿觉刺眼,紧接着一阵微风吹来,直接昏睡过去。
“小商,醒醒”杜商睁开眼,天已亮了,哥哥肩头有伤,血还在缓缓渗着。
“怎么了?哥”杜商环顾四周,发现院子里一片狼藉,石桌被劈成两半,一柄断剑落在一旁,母亲躺在不远处,不省人事,父亲已不见踪影。
杜商扶起哥哥,来到母亲身边,跪地哭喊起来:“娘,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