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想到,所谓的“勇者”到底是什么……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六个人知道,而这个答案必然是残酷的,血腥的,黑暗的……在一个满天星辰的夜晚里,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声音,仿佛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物都在熟睡……
一阵规律的脚步声回荡在街道之中,打破了这片来之不易的平静,沃夫鲁打着灯笼,在街道之间穿梭,最终来到了城镇中间的那座建筑前,他向门口的守卫笑了笑,表明了身份,再次来到了当初那间会议室内,此时,国王与他最信任的五个人如之前那样,进行着一个秘密的会议……
“陛下,以目前情况来看,‘勇者’已经到达了火山地带,大概再过半个月,就会到达那个与恶龙一战的地方!”
开口说话的是飞回来不多时的达卡戴斯,他将笔记本摊开,把自己偷偷记录下来的东西都汇报给了自己最尊敬的国王,而坐在他旁边的那只田园犬也伸出头,拿起笔,准备记录已知的所有信息。
“唉,说真的,陛下,每次都是这样,应该用不着在开会了吧?反正‘勇者’最终的结局都是死亡,为什么还要再商讨这些东西呢?烦死了!”
开口的是猎豹,相比较其他四人,猎豹显的更加散漫,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一样,而他这句话明显惹怒了坐在他对面的田园犬,田园犬合上笔记本,摇了摇脑袋,棕色的眼中充满了愤怒:
“斯迪丝先生,注意自己的言行,既然陛下让我们来开会,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我们要尊重陛下,理解陛下,陛下给了我们生活的空间也给了我们活下去的权利,我们要……”
“啊啊啊,是是是,真没想到狗这种生物这么能舔,算了,算了,反正狗都一个德行!嘴上说着忠诚,但实际上呢?真是讽刺……”
“有什么问题吗?我只是表达一下自己对陛下的忠诚和尊敬罢了,不想某些没规矩的猫科动物……”
“够了,斯迪丝,伊诺,安静一下,这次和以前一样,是讨论关于‘勇者’的事情!”
还没等那只名叫伊诺的田园犬说完,国王就发声了,和之前一样,声音是那么具有压迫感,瞬间让刚才差点争吵的二人冷静下来,声音在偌大的会议室内回荡起来,当声音慢慢消逝时,一切又回到了最初了宁静……
“如果那个孩子能够活下来,能不能不杀死她?她还只是个孩子……她兴许才刚刚十八吧……”
终于,沉默许久的沃夫鲁开口了,他知道所谓的‘勇者’到底是什么,是的,龙与这个世界是无法分割的,正如他一开始所说的,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杀死龙,龙一旦死亡,那么世界的平衡就会被彻底打破,他们只能让龙陷入沉睡……
而所谓‘勇者’不过是在龙苏醒之际,为恶龙献上的祭品,为的就是和龙进行友好的交易,在不伤害双方过多的利益情况下,尽可能地保持现有的和平……而从沃夫鲁记事开始,几乎每年都会有一个成为‘交易筹码’的人,他们有的是父亲,有的是儿子……他们抱着杀死恶龙的想法,自信地前去讨伐,却殊不知自己才是那即死之人……
“为什么?狼桑,你怎么犯糊涂了?在不伤害双方的前提下,我们达到了和解,倘若我们今年失约了,那么死掉的人就不是一个了,而是成百上千个,在集体利益面前,个人都算不上什么!”
达卡戴斯从空气中嗅到一丝不对的气息,用一种尖锐到可怕的声音质问着沃夫鲁,似乎想让他清醒点,认清楚天平的倾斜程度,但是他似乎没有想到,沃夫鲁是“有备而来”的。
“但是,又有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了呢?我们这样和所谓的‘恶’真的有区别吗?我们宁愿用无数人的生命来换去虚假的和平,也不愿意想办法获得真正的和平吗……”
“你今天是怎么了?清醒一点,沃夫鲁先生,世界的本质不就是交易,与循环吗?我们不是那些品德高尚的古人,我们要活下去,只有一条条渺小的生命的逝去,一次次的循环交易,才能使这种平衡永盛不衰……”
一旁的伊诺,达诺蒂斯还有斯迪丝也发现的气氛逐渐变得奇怪起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窒息,而伊诺回答的这句话似乎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会议室的气氛彻底降至冰点,很长时间,六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只能保持那所谓的沉默……
“沃夫鲁,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请记住,你的善良并不会带来回报,也许它们会把你推入深渊的……”
身为领袖,国王还是一如既往,打破这片平静,他用那金色的瞳孔扫了一眼沃夫鲁,那一眼里充满了责备,愤恨,还有一些警告,尽管他表面上还努力维持着温柔,和蔼可亲的样子,但是谁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假象罢了……
“……是……陛下,这种事情我以后不会再想了,请您原谅我的无礼之举……”
国王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许久才说出一句话,而这句话也让在场的六人倍感震惊,谁也不敢相信这是他们慈爱,善良的君王会说出来的:
“不管如何,必须杀死她,这是命令,如果她走到龙穴附近,就一定要提前杀死她,因为,她的本质就是一个连恶龙都会感到畏惧的恶魔……”
这句话充满了愤怒,斩铁截钉,没有让其他人反驳的地方,似乎国王在一开始就料到了未来会发生的一切,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这样的依据和理由是什么,甚至,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普通的兽人,或者说,他其实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就像是某些书里所说的主系统一样……
“行了,今天很晚了,大家都散了吧,但是都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对她有任何的善心,毕竟,很有可能她有无数次活着的机会,而你们只有一次……”
这句话犹如钉子一般,刺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中,谁也不知道,这一次,还能否像曾前那,轻松的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