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南行气不过向前两步去,杜衡和后面的随从想要过来拦一下,但屏风处走来一人,那头灵性的灵狼也站起来走到温华凝身侧。
万南行也很有理智地没再向前,对着温华凝说:“你就是故意刁难!到底要怎样,你肯去治病?”
温华凝“嗤”的一声笑起来,看了看门外的瓢泼大雨,“话本子里的求医都要拿出诚意来,主人公跪地求医的时候恰好是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氛围,不如你去外面跪着,要是把雨跪停了,老天爷看到你的诚意,我也就放过你了。”
“你!”万南行握着拳头难以置信,愤怒至极地看着温华凝,“你这是在侮辱我?”
他的随从也气道:“我们少主堂堂岛主之死,斯群岛未来的主人!你一个女家主怎可这般刁难!简直欺人太甚!”
温华凝懒洋洋地看着外面落下的雨水,心不在焉道:“正所谓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狗,出言不逊,行为不敬的人可是斯群府的人在先的,但凡你们家的奴才能表现得客气点,礼贤下士点,本家主对贵府的印象也不至于那么少。我自幼养尊处优惯了,整个鸿熙岛都知道我温华凝喜怒无常,性格乖张,你们何必又来招惹我?”
她眉眼狠厉地望了旁边的人一眼,并不畏惧斯群府的可怕或权威。
眼下场面陷入了僵局,杜衡站出来破冰:“不至于不至于,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既然都是口角之争又是下人不懂事,狠狠惩罚就完事了,被坏了两家的情义!”
他上去看看万南行,让他先冷静一下。
但万少主那是能冷静下来的,冷哼一声带着人和礼就走,最后还不忘放话:“温家主!你好自为之!”
温华凝对这样的戏言也就只是听着笑笑,并不上心。
“雨大路滑,万少主慢走啊,当心积水湿鞋。”
万南行头也不回地冲进了这暴风骤雨中,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客厅的视线里。
会客厅里还有一位访客,杜衡留在那里也不急不躁,语气祥和地向温华凝敬茶道:“温家主真是女中豪杰,气魄非凡啊。”
“哪里,杜公子所为何事还请说吧。”
杜衡也不客气,看了看屏风处那个抱手守护的人道:“在下这次前来,是为寻人。”
“哦?寻人啊?”
万南行气冲冲地刚踏出温家大门,滂沱大雨之下大街上空无一人,身上的水珠泥点子甩的四处溅起,他踹开一座客栈的大门,今日客栈里本就没什么人了,这一踹倒是把柜台前打瞌睡的老板吓得不清,还以为是那个强盗来抢劫了,看一看是今天刚来包场的贵公子,他立马喜笑颜开要过去,但被楼上下来的人抢了机会。
“少主!你回来了!”十多个身穿家服的护卫迎了下来,手忙脚乱地给他们主子擦头发的擦头发,换衣服的换衣服,送热茶的送热茶。
“郝七,怎么就你和主子两人回来?”其中一人看万南行的脸色不好,就偷偷问跟着去的那个护卫。
郝七撇嘴一起:“别说了!那温华凝好大的谱啊!我们少主亲自登门拜访她都不理,阴阳怪气地骂人还说让少主去雨里跪着她才肯去为夫人诊治!真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敢这么跟少主说话的!太过分了!”
“啊什么怎么如此嚣张!”
“就是少主已经很给温家面子了!”
“早说少主把我们一起带去把那不知好歹的女子绑了回来就完事了!”
这群人七嘴八舌地气愤着叫骂着,老板一听不大对劲,他们骂的人可是鸿熙岛最最最得罪不起的女人啊,老板默默回到柜台后面,试图逃去后院避避风头。
“够了!都别说了!”万南行一摆手,叫道:“店家。”
老板伸出去的脚又迈了回来,尽量温和地笑着看着这群看着好惹不起的人:“客官有何吩咐啊?”
“你们这温家温大小姐,哦不,现在是温家主了,可真真是了不得啊,她那么嚣张,背后一定有人撑腰吧?”万南行抬着茶杯,但感觉气不过让人抬了一壶酒来。
他能想到温华凝那么想着干和斯群府做对,那她肯定是有鸿熙府当靠山,那他就不得不考虑考虑转换思路了……
店家想了想,老实说:“没啊,没吧,自大我识得现在的温家主二十多年,她一向很嚣张!”
“……”万南行端着酒杯幽幽看了店家一眼,然后仰头一杯酒下肚。
“就没人能治得了她吗?就算你们岛主去她也那么嚣张???”他还不信了,一个小小的家族不给岛主府面子!
店家又想了想,“这就不知道了,我们岛主似乎很看重和欣赏温小家主,温小家主那‘鸿熙第一丹修’的头衔还是金岛主亲自封的呢!金小公子跟她关系也不错,时不时来温家拜访,有传言说两家要联姻来着。”
万南行点点头,原来如此,原来温家要和金家联姻了,那就意味着这鸿熙岛今后温家得占半边天,难怪温华凝那么嚣张!
这时门外哒哒哒走进来一个湿漉漉的人,穿着和郝七他们一样的衣服。
“禀少主!府里来信了!”
万南行一惊,急忙接过信件拆开一看。
*
“在下要找之人,正是温家主身旁之人!”杜衡直勾勾地看向屏风后的萧寂。
“他?”温华凝假装惊讶一番。
“正是!”杜衡点头,“如果猜的没错,温家主这护卫,正是我杜家失散多年的少主人!”
“少主人?”温华凝继续惊讶,惊讶到往后看了一眼。
萧寂面无表情地站在屏风口,心中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如何能证明?”温华凝问道。
“我家少主身上有个胎记,与我族这族徽相同,是我家小姐临终前用法术烙在身上的。”杜衡拿出一个锦囊,上面的确绣着一朵杜鹃花和萧寂后腰的那个一样。
温华凝点点头,然后看向萧寂,萧寂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在她看过来的时候给了她一点反应。
“既然如此……”温华凝想了想,思索道:“你们家有很多人吗?”
“有不少人。”
“那安顿起来得需要些时日啊。”
“?”杜衡没怎么明白温华凝的意思,是要让他们来做客吗?
温家主一笑:“萧寂的确有这个胎记我知道,既然他是你们少主,那我又是他的主子,那你们不就归顺于我了吗?”
杜衡一笑,急忙摆手:“万万不可!我们要寻回少主不可归顺任何人的!”
“哦,这样啊。”
杜衡看向萧寂,“听闻少主早年颠沛流离……”
温华凝接话:“是啊是啊,差点死在奴隶市场呢,都亏我把他救下来了教他本来,不然他早在九年前就死了!”
杜衡点头:“是是是,温家主是我们的恩人。”
“既然是恩人,那有什么可报答的呢?”
“只要证明他就是我们少主,我们自然不尽感激。”
温华凝显得意兴阑珊地摆摆手,对萧寂说:“既然是找你的,你们聊聊吧。”
随后她就走向了后面偏亭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