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还未彻底明亮起来,一声爆炸从温府地底下传来。
床上的两人都被惊醒了,温西凝揉揉眼睛嘟囔着:“怎么了?”
昨晚两姐妹说话说得太晚,温西凝就留在姐姐这里睡了。
温华凝掀开帘子,门外萧寂也正好推门进来,站在长长的帷幔之外没过来。
“怎么回事?”她边问边下床穿衣,这动静还挺大的,地面都跟着震了震。
“地牢塌了。”萧寂说。
“什么?”温华凝一怔,床上的温西凝呆呆的,一脸迷茫地看着姐姐。
鸿熙岛已经入了冬,外面冷得很,她拉起被子给温西凝盖上让她继续睡,天还没大亮。
她对温西凝说:“我去看看,你乖乖的啊。”
温西凝乖巧地点了点头。
温华凝穿戴整齐后出了门,萧寂手里拿了一件披风给她披上,这时她才注意到外面已经落了雪。
“今年雪来得真早。”她边说边向地牢走去,隔壁的迟仲夜和江书卿听到动静也出来了,说要一起去看看。
同时迟仲夜注意到萧寂拦住温华凝的手臂,两人看起来像是一对佳人。
他朝江书卿挤眉弄眼的,也不知道他看到没有。
到了地牢,荀驰来兢兢业业在搬废墟,要说温家的地牢那是相当顽固的,一百多年都没塌过,这次也不知道谁那么有本事给弄塌了。
“怎么回事?”温华凝到了之后问荀驰来。
荀驰来得脸色看起来更不好了,受了内伤没得到好好的休息不说,还一大清早指挥人来搬砖。
“看起来是被炸药炸塌的。”荀驰来说。
“炸药?那就是有人刻意为之?”温华凝正想着是谁时,那边抬出来一个人。
一个黄色的道袍。
炼丹师?
“大小姐,路通了!”那边来人道。
“这炼丹师怎么在里面?”她看了一眼,是那个小弟子。
荀驰来蹲下查看了一眼,说已经断气了。
她点点头,准备下去看看,萧寂拦住她。
“主人,还是我下去看看情况吧,里面没塌的地方可能很危险。”
迟仲夜在一旁道:“是啊是啊!这就能山崩似的!随时都可能在塌一波啊!”
温华凝看了眼萧寂,犹豫了一会,“别去了,让他们一点点往外搬吧,”
她不想让萧寂去冒险,特别是这种没必要的事情,里面不管还埋着谁,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萧寂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点点头,然后格外乖巧地站在她身旁。
后面的迟仲夜一直摸着下巴吃瓜,他小声对江书卿说:“不对劲啊。”
江书卿以为他说的是温华凝对父亲的态度,于是说道:“可能另有隐情。”
“没隐情,这两人绝对有猫腻!”他望着那两人的背影坚决道。
江书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了然一笑,“有就有吧。”
“你早就知道?你不告诉我?”迟仲夜跳起来。
江书卿好生好气说:“我自己看出来的,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没问我。”
“……”
半个时辰之后,地牢地抬出来几个人,那老炼丹师,还有两个弟子,炼丹师已经死了,那两弟子一个还有一口气,一个瞪着眼睛醒着但左手已经不能动弹了。
荀驰来一看都抬出些无关紧要的人焦急问:“家主呢?都快些怎么还没找到人!”
温华凝看向那弟子,问道:“你们怎么在地牢里?自己炸地牢玩儿?”
“是——你!”那弟子瞪得老大的眼睛盯着她。
温华凝摇摇头:“我没炸地牢。”
她没干这种事,万万不会承认的。
她还看了萧寂一眼,萧寂也摇头,不是他干的。
“你!!!!”那弟子涨红着脸瞪着温华凝,抬手想指着她,但并没抬起来。
“啊家主!”
终于,那边温东方出土了!
温华凝看过去,只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被抬了出来。
她紧皱着眉头,对荀驰来道:“查清楚,是谁动的手。”
温东方那么招人恨,温家那些亲戚逮住了机会想害他也是有可能的。
荀驰来道:“大小姐,家主他……”
温华凝意思意思去看了一眼,摇头:“死了。”
太好了,不知道谁下的手,这一炸把人炸死了!
省得她费心后面怎么处理他!
温大小姐一副淡然道:“准备后事吧,他前先走火入魔,要火化才入土才行。”
迟仲夜震惊才来温家第二天就目睹温父死亡,但他又好奇问江书卿:“走火入魔的人要火化,有这说法么?”
江书卿想了想:“因人而异吧,温姑娘精通药理,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
理由当然是有的,第一温华凝就是想把这个人挫骨扬灰,第二,不让旁人从温东方的尸体上察觉出生前的异样。
虽然走火入魔的人死了身体的毒性会如何她不确定,但烧成灰了比较把稳一点。
温东方走火入魔一命呜呼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鸿熙岛,温家上下挂上了白色。
所有人震惊和唏嘘啊,堂堂温家这是怎么了,怎么惨事一件接着一件啊,这温三小姐的前几天刚死,温东方也死了?
温华凝点点头觉得倒是也方便,之前挂的白灯笼不用扯了。
迟仲夜和江书卿对视一眼,觉得也挺不好意思的,怎么他们以来温家主就死了呢。
温华凝也不好意思道:“一来就发生这种事,心情怪不好的吧。”
迟仲夜急着摆摆手:“没有没有,既然咱们是兄妹那你爹就是我爹!”
温华凝眯着眼看他,摇头道:“这个爹还是不要认了。”
因为她想弑父来着。
迟仲夜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哦。”
然后瞧江书卿,江书卿耸了耸肩。
“那就不认了,咱俩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温华凝看着这人,这人怎么不是想跟她拜把子就是成兄妹,她是不是还比他大几个月?